“哗哗哗——”
水龙头的水不断冲刷着洗手池,真仓站在镜子前呆立着,脑海中的怒气消去不少,但是大脑中却不断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没有了怒气制衡,那种强烈的恐惧感,他几乎无法抑制。
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脚也变得冰凉。
“呼——”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进来,厕所的灯突然闪了几下,亮度一下子降了下去,最后更是只剩下偶尔闪烁才会亮一下。
“什么人?!”真仓按耐住心中的恐惧,连忙伸手进衣服内衬,把手枪掏了出来。
“真仓,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厕所中的灯光彻底熄灭,淡淡的迷雾不知道从哪里溢了出来,很快就铺满了地面,站在上面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脚。
“课长?”真仓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声音,不过他更加紧张了。
照井龙此时不可能在这里才对!
“嗯,是我。”迷雾中间凸起一个鼓包,随后照井龙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诡异的场景看起来,就像他刚才一直躺在迷雾之中。
“你是谁?!”真仓连忙把枪指着照井龙说道。
“真仓,把枪放下来吧。”照井龙抬起头来说道,此时的他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铁青,看起来就像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我是照井龙,但是又不是照井龙。我来自未来……那时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段地球的数据罢了。”
“死了?”真仓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课长,难道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关照我吗?”
“嗯,这是风的力量,根据琉兵卫早年,关于黄金面具的研究,风会启示一些特殊的人,让两个完全不接壤的地方,诞生出相同的文明。我在这之前,也只能是用这个方法,来让引导你了。”照井龙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种状态的他,不去彼岸世界的话,没有办法获得身体,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但是去了彼岸世界的话,虽然有了实体,可又会被困在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什么人杀了你?和这次事件有关吗?”真仓连忙问道。
照井龙说出黄金面具的事,真仓心中的怀疑一下子就消退了不少,琉兵卫早年的研究资料,还是超查课的人一起整理好封存起来的,看过的人少之又少,而黄金面具的事,照井龙认为有助于其他人,加深对地球记忆的了解,专门给他们讲了。
“我是之前战乱期间过来的,当时这里和未来短暂连接了,承载着我记忆的风从未来吹了过来。至于是谁杀死我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这次的案件,它可能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了,我希望你能把身体暂时借给我,让我来解决这个案件。”照井龙严肃地说道。
“这……”真仓脸色变幻不定,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择好。
照井龙是真是假他还没有完全确定,把身体交给对方,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对方用他的身体去做了什么坏事,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就算照井龙是真的,他其实也不想就这样退缩,他希望能亲手把出纹大骑抓住!
“没用的,你现在已经输给他了,你此刻能看见我,就是最大的证明。”照井龙看出了真仓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
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关于这一点,他只希望真仓能相信他。
而抓住出纹大骑这件事,真仓已经没有希望,他脑海中无法摆脱那幅画的影响,这就足以说明,真仓已经输了,如果真仓真的面对出纹大骑,那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我想再试试!”真仓一时语塞,但是依然想要尝试一下。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可只有现在,我才会出来见你吗?”照井龙问道,“此时的我就是一个鬼魂,你知道什么是鬼魂吗?古代的传说就已经非常清晰地告诉你了,鬼魂是没有办法靠近阳气旺盛的人的,你能看见我,说明你现在的阳气已经非常弱了,甚至可以说快死了。”
关于鬼魂的说法,最科学的就是没有鬼,但是撞鬼的灵异事件其实并不少,所以关于鬼魂,还是有另一种解释的。
那就是所谓的鬼魂是一个特殊的磁场,在人身体健康的时候,不容易受到它的干扰,就无事发生,但是当人的身体变弱,自身的磁场出问题之后,就很容易被外界的磁场影响,从而大脑出现混乱,产生幻视、幻听、幻觉了。
而真仓能看见照井龙,无疑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出现了剧变,那幅画给他的心灵冲击力过强,在抵抗恐惧的时候,心力交瘁即将猝死了。
说简单点就是,他San值清零了,放在桌游里面,角色卡要撕了。
现在真仓和照井龙的对话,就是他弥留之际看见的幻觉。
“你把身体借给我,我可以免疫精神攻击,将你的状态重新逆转过来,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把这件事解决后……估计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照井龙恳求道。
“……好吧,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课长。”真仓犹豫了一会,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嗯,交给我吧。”照井龙说着,向着真仓走去,和真仓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啪!”
躺在地上的真仓突然地睁开眼睛,整个厕所一片明亮。
“哗哗哗——”
真仓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压皱的衣服拉直,便走了出去。
“真仓!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祥子见真仓再次出现在客厅中,连忙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没什么,不要质问我。”真仓沉着地说道。
“……”祥子愣了一下,真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照井龙而不是真仓呢。
“刚才你有什么收获吗?”真仓问道。
“没有,这里的人都挺正常的,就是那个女人,一直在打听我们的‘私生活’,看来你马上就有福要享了!”祥子没好气地说道。
“……”真仓听了,看向远处的女画家,正好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后,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这不过是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