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仆长诺维希离开后,洛小影终于放松了坐姿,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眼睛却还四处打量这座偏殿的华美装饰。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见到真正的皇家宫殿!”她如此感慨。
“小影姐,难道你没去过东明宫?”初想问道。
洛小影摆了摆手,“你们都知道,炎都的那座东明宫是仿制的,不算数!真正的东明宫谁知道长什么样?”
世界三大宫殿,东洲东明宫是仿制,总感觉差那么点味道。北洲米柯卡宫是政治中心,不可能让闲杂人等进去,万一是间谍怎么办?也就西洲的撒凯拉宫好进一些,就这也还拖了初想的福,她是西洲三王女的朋友,再加上他们是逸世学院学生的身份,这才能进来。
“说起来,我们晚上住在哪里,难道是住在皇宫里?”洛小影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
“想太多了,虽然西洲皇室比我们东洲古代皇室要开放一些,但好歹也是皇宫,怎么可能留外人过夜?”江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这家伙公主住宫殿的“公主梦”。
东洲皇宫大臣都不可能住夜,西洲好一点,心腹大臣被皇帝留下了也很正常,但他们又不是西洲的大臣,凭逸世学院的身份也不行。
“收点心洛小影,我们来西洲可不是来旅游的。”凌子帆叹了一口气。
这次西洲的王位交替估计不会平稳度过,严重一点可能还会出现流血冲突!真是的,这个路加图德三世就不能平时多多锻炼让自己身体好一点吗?才五十多岁的人就重病不起,看看校长,都快七十了身体素质还比大多数年轻人强劲。
“我知道,别把我当小孩子!”
这次风雨欲来的气息就连洛小影都感觉得出来,听到凌子帆的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神神秘秘地四处张望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阴谋论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觉不觉得路加图德三世病危的太蹊跷了?”
闻言,凌子帆和初想无语地摇了摇头,而江斌好像要逗逗洛小影一样,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接上她的话。
“哦!怎么个蹊跷法?你有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我是没有,但是你看啊,很多小说、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剧情,在一群人争夺王位时,老皇帝总是会突然暴毙,然后就会或直接或间接的告诉我们,老皇帝并不是正常去世!”
洛小影越说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大。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符合嘛!琉雅前面有两位哥哥,本来他们才是法理上的前两位继承者,可是琉雅给他们的压力太大,能力与野心不相匹配,于是恶向胆边生!直接……”
“小影姐,你小声点!”初想终于忍不住,捂住洛小影的嘴巴。
他们可还在撒凯拉宫里面,这里可是西维亚皇室的地盘,洛小影这番话要是让人听去了,那就完蛋了!
这可是污蔑皇室,恶意的揣测皇室成员给西维亚抹黑,而皇室可是西洲人的精神象征,愤怒的西洲人可能会把他们赶出西洲!
洛小影拍了拍初想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的嘴让她说话:“放心,我检查过了,这里既没监控、窃听器,又没有隔墙有耳,没人会知道我说啥!”
洛小影拍着胸脯,很是自信。
“呵呵,你有想法可以检查,那其他人有没有专门用来窃听的想法呢?”江斌阴恻恻道,“你能检查出来别人的想法吗?”
“这、这个……不可能吧!”洛小影顿时慌了。
“行了江斌,别逗洛小影了。”凌子帆叹气道,“在洛小影说话的时候我就把这块空间给封锁住,如果有人想突破封锁监听我们,我能感觉得到,除非对方比我强。”
“还好有你在凌子帆!”洛小影感激地看着凌子帆,然后瞪了眼江斌,骂道,“坏蛋!就知道作弄我!”
“总而言之,不管路加图德三世的病情是否有隐情,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琉雅·奥帝薇娅。”
来之前,校长嘱咐过凌子帆,不管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逸世学院,绝对不要介入西洲的王位争夺战。
凌子帆不仅仅是代表着琉雅·奥帝薇娅的朋友身份,同时也代表着逸世学院,逸世学院历年来保持中立,如果他们支持琉雅·奥帝薇娅夺取王位,那势必会让其他大洲怀疑逸世学院与西洲过于亲密。
校长告诉过凌子帆,他与帕科·乌芬里斯约定只有一点——保护好琉雅的安全。其实不要帕卡许诺什么条件,校长也会答应,因为琉雅是逸世学院的学生,即使她退学了。
“你们还说我阴谋论,呵呵,你们不也这么想的吗?”洛小影撇了撇嘴。
“我们这是以防万一,没有流血冲突那是再好不过。”
“狡辩!”
凌子帆当然不是狡辩,他希望不会发生的流血冲突是极大可能的,因为西方的王位之争在东方人看来有时候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什么自己军队没粮饷向敌人求援,结果对方还真慷慨解囊了……
什么两家贵族因为族徽相似,打仗打出了感情直接合并共同开启王朝……
虽然西方的权力争夺中也不乏残忍和血腥,但较之东方式的残酷,究竟不可相提并论。
毕竟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上,得到了王位并不意味着得到了一切,丢掉了王位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失去一切,人们也自然不会像东洲人那样不顾一切,偏执而疯狂。
甚至这边的政治中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做过国王的人即使被从王位上推下来,也应当受到必要的礼遇,不可羞辱。因为胜利者要表现出骑士精神之一,即同情弱者,对失败者宽宏大量!因此,欧洲权力斗争中的失败者鲜有被处死的例子。
看似可笑又合乎情理。
综合上述情况来看,从理性角度凌子帆并不担心严重的流血冲突,毕竟西洲王位之争讲究骑士精神,再加上现代社会以和平为主,估计仗都打不起来;但从感性角度,凌子帆身为一个东洲人,东洲王位更替永远伴随这血腥和无情已经深入骨髓,他实在乐观不起来。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女仆长诺维希·伊甸园端着步子走到了一扇门前,正欲敲门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悠琴音,于是她缓缓推门而入,见到了里面的景象。
窗外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映照出绚烂的光彩,琉雅·奥帝薇娅独自一人坐在钢琴前,金色的长发在后背散开垂落于地,身上一袭白色长裙,仿佛天使降临。
纤细的手指按在黑白的琴键上,高潮部分,叮叮咚咚的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美妙的身躯随着音乐跃动而沉迷摇晃……
琴房里不止坐着一位王女,还单膝跪着一位绅士大臣,帕科·乌芬里斯平日里骄傲的头颅低垂,向王女忏悔请求其原谅。
琴音在房间里流转,此时多了一位端丽的女仆,她静静的站着,目光牢牢地注视着弹琴的孤高之人,充当一名听众。
随着葱白的手指按下最后一根琴键,闭目的王女睁开眼睛,淡淡问道:“起来吧帕科,我原谅了你的僭越之罪。”
绅士般的男人敬谢之后站了起来,然后一丝不苟地抚平西装上的皱纹,与诺维希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算作打过招呼,随后离开了琴房。
诺维希微微鞠躬道:“殿下,您的朋友等候已久。”
“我等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