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下午俩三点,过了午休,我又踏进这个懒散的教室,四处不是电子竞技的嘈杂,就是颓废的呻吟。即使被阳光照着也毫无生气。
烦烦姐她们去挑住处了,希说是会暗中保护我不见了踪迹,我没有灵力再加上我们衣服附带的隐迹属性,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四人走进门,零散几个人瞅了一眼,没提起任何兴致就去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你们几个最近怎么老请假?别一天到晚地到处跑,现在世道乱,惹不起的人可多。”老师看着书,漫不经心地唠叨几句:“快回座位吧。”
我刚安稳坐下,冲就按捺不住地凑过来问:“诶诶,我们把那个什么天启打了,会不会惹上麻烦呀?”
“放心吧,要出事当时就出了。”我有些困倦,应许是习惯了在阳光下慵懒。
“什么意思?”辉也好奇地转过身来。
(教室三人一排,共三列,因为退学了很多人,桌比人多,大多团团坐,各有各的地盘。我们在教室的正中最靠前,我在冲左、菜右中间,辉在我左前。前排的另外俩人也是关系较好的,不过他们是走读生,所以没有他们三个死忠。)
我正前的“后退”(其实是钱进)也提起了兴致:“你们和人打架了?看不出来么,小绵羊也有顶人的时候!”
“昂,所以那个什么天启究竟是什么呀,听他们讲话好像是什么正派人物。”白菜一边扣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插嘴到。
“类似于,军部散养的亲儿子。”
“我丢军部亲儿子!!?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完了完了,我没能躲起来……”辉顿感大难临头,一阵慌乱。
“打住!”我连忙喊停他:“听我说。”
我缓了缓,见他们都定下心来,这才继续讲到:“天启呢,在军部没有正规编制,是属于一种放养的状态,自由度比起其他正规军要高得多。
但其中的所有人都是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出,富有爱国心以及正义感的天之骄子,也就是天赋很高的一批里最听话的那些。
昨天晚上的事情,妮妮是以金家的身份来平息的,所以军部一定核实确定过。就平常来讲没有造成伤亡只需要赔付十倍的罚金就行了,而我们赔不起钱就一定会坐牢。
但因为金家这一层身份,所以军部派出了天启。
其中共有俩层目的:
第一层:试探金家的深浅。”我竖起一只手指环顾他们,他们都屏气凝神起来。
“天启的实力在军部中并不突出却也不是盖的。当然!这个三队确实不怎么样。以希她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很快击败,但仍然僵持了很久甚至是卖出破绽造成自身的损失,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军部对她们的真实实力产生错误的判断。”
我又竖起俩根手指:“第二层:又有俩种不同结果的目的。
第一种,是天启击败了我们,这不光能够展现军部的实力。
还能把我们抓住,然后扣下些罪名再让金家在某些层面退让下来以赎回我们,这就能辨别出我们几个对于金家的重要性。
第二种,就是我们击败天启,确定金家的危险程度。然后再以他们被打伤了为由,找金家的麻烦,索要高额赔偿什么的。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金家如果没有退让,以至于导致锋芒相对的可能性,军部就会以天启的四人自发组织为由,借惩治天启来抚平金家。”
“我丢,那不是敲诈勒索,加甩锅吗?”辉大吃一惊。
“你们这是看漫画看多出现幻觉了!?要不要给你们找医生看看?怎么又是金家又是军部的?”后退一脸看奇行种的模样看着我们。
“别插嘴!”冲制住他。
“那我们会怎么样?”白菜咬起指甲。
“你们是金家的?”我摊摊手反问。
“不是……吧?”辉有点疑惑。
“那军部找金家的麻烦碍你什么事?”我挑眉问到。
“可是我们也参与了呀!?”冲急忙追问。
我看着他:“人是你打的?”
“我,好像都还没能出手就……”他俩只手指点点有些纳闷。
我环视一眼:“你们一不是金家的,二没动手,他们闲得蛋疼,管你们几个战五渣?你们真当军部整天无所事事?”
我又补充到:“他们自始至终也没有对我出手是因为完全顾及不到吗?
不是!
是因为他们看见我没有灵力,把我判断成了普通人。”(补充:天梦制服与寻常风衣无异,只要不佩戴勋章,天启是无法辨认的。本身是压低灵力散溢的法器,自然没有什么被人看出来是灵宝的说法。)
“哦!…哦…”冲似懂非懂。
“你们病得不轻……”后退小声嘀咕一句,却猜不到灵者的五感比普通人敏锐,他转过身去,我们也没多说什么。
听过我的讲解后,他们放心下来很多,就各自玩自己的去了,我也安静下来,看看手机:‘也不知道金家最后打算怎么做,是退让一步,赔偿后息事宁人。还是让军部直接视作眼中钉,只是不管怎样,那四人的处境都不会很好就是。’
这个世界需要不一定名副其实的英雄,也就自然需要承担后果的替罪羊。这是一个必然的规则,毕竟人民需要一定的信仰,即使这个信仰不一定是光彩的。
“纵使光明不再能是信仰,也绝不能让黑暗笼罩世间。”这是泽老大说的。
我一直都很信服。
想多无意,这件事我虽深陷其中,却是无法左右战局的棋子,只能顺其自然,顶多就是留一手防备,以确保自已的安全。
……
恍惚在游戏的天空里,突听得教室一片嘈杂的异象,把我拉了回来,我环顾一番就见着大家伙都兴奋地簇拥在讲台这里,把我都挤到后面去了。
坐我后坐的班长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我的乖乖,我的学生会学姐都不香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班长加入学生会为的就是凑近些学姐们,也如他的愿成了我们这个寡男班为数不多的成功(脱单)人士。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我现在想的事之外,还能有什么事,能激活他们的dna,转回头轻问:“有妹子?”
他一脸苦笑:“呵呵,什么妹子分明是仙女下凡!”
“?能是什么样啊?至于吗?”我一脸鄙夷,爬上桌子,这才看着,有点吃惊:“希?”
被男生簇拥,焦灼着不知所措的希,有如看见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一般,兴奋地跃起朝我招手。
“哈!?这家伙什么狗屎运!”
“切!扫兴扫兴!”
“散了散了!”
大家伙一阵虚声,就都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有几个狠眼瞧着我,我一下就像是罪人一般,遭到了全班的唾弃。
白菜自觉地搬着凳子到离得近些的别的空座位上去,希就有些娇羞地慢慢走过来,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端详了一下,就直接坐在桌子上,用脚把自己的凳子推给她,她坐下,手脚却不太自在,眼睛时不时偷看看我,好像在期待什么。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你不冷吗?”我看着她单薄的灰白纱裙,不太理解,轻了点声:“就是灵者,也不能这么嚯嚯吧?”
“嗯……”她好像有点失落,犹豫了一下:“不,不好看吗?”
“?”我斜头看着楞了一下:“仙气飘飘的,确实有点仙女姐姐的味道。”
她傻傻笑了,扭扭捏捏的:“真,真的吗!?”
“不过我不喜欢。”我冷不丁地补充一句。
“啊?”她抬起头满溢着疑惑与慌乱。
我凑到她脸前:“你看看周围,有没有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恶意?你的美貌让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苦着脸偷瞧瞧四处,又低下头去:“对,对不起,是,是希儿考虑不周…”手指点点,有点委屈。
“嘿,你这个钢铁直男,怎么和小仙女说话呢?”班长看不下去了,站起就怼我一句,又转向希,一百八十度性情大变,痴儿一样:“嘿嘿,妹儿你看看哥怎么样。”然后帅气一甩头发,嘴中凭空多出一只鲜艳的红玫瑰,潇洒地递到希的面前:“与我共享限时的浪漫如何?”
“!?”希有些被惊吓到,不知所措地看看我,又看看玫瑰。
“你不是有学姐了吗?”我一脸鄙视。
“这不是她快毕业了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都懂的!”他一脸无所谓地毫不在意。
“你这渣得可真光明正大,凭空叼玫瑰都能泡马子的话,改天我也学学。”我似嘲非嘲。
“主要还是带点颜值和气质!你嘛……”他拖起下巴意味深长地端详端详,又手在我和他头上比划比划:“短了点!”
听得我一皱眉:“……希儿。”朝希招招手。
“?”希歪歪头没能领会。
“哎。”我只能轻叹口气,跃下桌,把她抓过来,她一惊没敢反抗,直接脸贴到脸,她一时难为情起来,双手攥紧了裙边,我得意地看着班长。
“我靠,你不是不喜欢吗!?”班长一下气急败坏。
我继续作贱:“怎么?就一定得是喜欢才能玩玩?你这渣男当得很不称职呀。”
希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班长嘴角抽搐一番,正好下课铃响起,他一“哼!”扭头走了:“不与你一般见识,我去陪我的学姐了。”
希轻轻地挣脱开我,带着点愁容坐正。
“怎么!?后悔了?”我手抬起她的下巴,她苦着脸看我,我轻笑:“那就赶紧回去吧,岚姐心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您为什么老是要赶希儿走,希儿哪里做的不好吗!?”她委屈地都有点噙出眼泪来。
我邪笑着轻拍拍她的脸蛋,由着她抽泣出声,我也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教室。
‘我怕对你产生依赖……’这是说不出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