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宇智波光在阳光的催促下从沉睡中醒来。
穿上宇智波标配的深色长袍后(宇智波的团扇族徽已经被舍弃了),她没有立刻洗漱,而是跪坐在床垫上,眼中露出期盼之色。
“博人,拜托了,回应我吧。”
万花筒写轮眼再一次开启,宇智波光发动了“八千矛”。
数十道蓝色的星辰出现在她的眼中,宛如一小片星空,道道人影出现在星辰之中,但是,在那之中依然没有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这片星空对她来说,仍然等同于虚无。
眼中的期盼再一次熄灭,重新回归于空洞。
迄今为止,她已经无数次重复了这个过程,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在博人莫名消失的时候,她虽然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对博人标记了“刻印”,可即便是能够操纵森罗万象的瞳术——“八千矛”也没能挽回博人。
宇智波光背靠着墙壁,双臂环抱着曲起的膝盖,将脸埋入其中。
似乎对她来说,没有得到博人的回应似乎是最无法习惯的事情,就仿佛是被拒绝了一样。
她浑身颤抖,抽泣声在无形中扩散,无人听见,也无人能够安抚。
“为什么,你要非走不可呢?博人,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
……
许久。
宇智波光平静地从屋中走出,用水盆在水缸中取出一盆水,开始洗漱。
嗯?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变得有点模糊,一开始以为是刚睡醒时的睡眼惺忪,但洗漱之后仍然如此就不对劲了!
这让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对自己使用“月读”之后眼睛传来的剧痛。
而且最近瞳力确实有所下滑,在使用“月读”的时候总是会产生各种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问题,持续时间也有所减少。
这是……万华筒在开始逐渐衰败!
这让宇智波光感到十分不安。
“不要!这种事情绝对不要!这双眼睛是我和博人最后的羁绊了,要是失去了它,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要,我不要这样……”
宇智波光像是精神崩溃了似的,眼神惊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些兴奋地说道:
“对了!永恒万花筒的传说,只要两对万花筒相互结合,便可以产生永远绽放光明的永恒万花筒。”
她知道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存在,因为宇智波一族曾考虑过将她的眼睛进化为永恒万花筒,毕竟像宇智波光这种持有“八千矛”这种逆天瞳术的“兵器”,是比万花筒写轮眼持有者还要更加稀有的存在,为了长时间持有“八千矛”,让其他“兵器”牺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由于害怕宇智波光变得难以控制,且当时没有其他可以移植的万花筒写轮眼,这项提案一直都没有得到上层的通过。
万花筒是非常难得的力量,它存在着非常沉重的代价,绝大多数宇智波族人要么是不愿支付代价,要么是不能支付代价(不懂爱的杂鱼邪恶宇智波人渣当然开不了万花筒。)
于是就诞生了“兵器”,通过不断将痛苦赋予内心纯洁的孩童,让其从单勾玉写轮眼开始不断地进化,其中“天赋异禀”的孩子就有可能开始万花筒,然后再将其控制并培养成“兵器”。
实际上大多数战国时代的宇智波族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了保证写轮眼的持有率,宇智波一族在不断地传递着痛苦,一代又一代,所以宇智波一族也能被称为“痛苦的一族”。(二代火影: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
一个危险的想法不自觉地从宇智波光的内心深处产生。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牺牲那些和我同样遭受不公与苦难的’兵器’了?不,他们不是’兵器’!他们只是和我一样被利用的可怜人。”
“失去双眼一定十分痛苦吧。什么都看不见的世界,只是想想就感觉好可怕。要将这种痛苦赋予其他人什么的,我,我……”
宇智波光内心深处的善良试图阻止她那危险的想法。
可是失去和博人的羁绊对她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如果宇智波光不得不将两者放在天平上衡量,她将如何抉择?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博人,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宇智波光的内心剧烈挣扎。
一瞬间,她产生了逃避的想法,想要脱离现实,她要再次对自己使用“月读”!
瑰丽鲜红的万花筒再一次开启,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看到那个虚假又真实的博人,以及那个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木叶村。
万花筒没有再回应她,反而似乎是在不满她的软弱,用痛苦再一次鞭笞了她。
“呃啊啊啊啊啊!”
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的痛苦再次摧残着少女,在疼痛的刺激下,泪水不禁从双目中流出。
失去理智的宇智波光摇摇晃晃地撞到桌子,摔倒在地上,桌上的水盆被打翻,冷水洒在了地上,还有宇智波光的身上。
冰冷没有驱散双眼的灼热,反而让她感到愈发寒冷,她双臂环抱自身,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
“博人,博人,呜呜呜……”
不知为何,“月读”居然在此时成功发动了!
双眼的痛苦逐渐散去,她仿佛看到了金发的少年正一脸担忧和心疼地看着她。
她向博人伸出手,博人也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好温暖……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原本疲惫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原本坐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疲惫中倒下,但博人并不只是在看着,他接住了宇智波光的身体,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寒冷。
“好好睡一觉吧,光。你已经很累了。”
宇智波光仿佛听到了他的安慰,她不想闭上双眼,想好好地感受这份温暖,但疲惫还是使她闭上了双眼。
……
许久。
宇智波光猛然睁开双眼,从地上坐起。
“……”
水珠从她的发丝落下,在地上的小水潭里溅起了层层涟漪。
“……”
水潭上映出一位黑发少女的脸庞,鲜红的眼瞳上印刻着漆黑的印记。
“……”
她的双眼之中没有一丝波澜,但又暗藏着惊涛骇浪。
她就这么看着自己,深深地看着自己。
模糊的从来都不是视线,心如明镜,眼无迷茫。
模糊的从来都是她自己,心如浊水,眼无明象。
现在,她认清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并接受了这真实的自己,或许会令人讨厌,或许为人所不耻,但,这就是真实的她。
有些甜蜜但又暗含几分病态的笑容出现在了她那秀丽的面容上。
她将双手放在胸口。
“我明白了,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