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看着蒙德公爵涨红的脸,公爵算是战场上死过一次的人,为人更加洒脱、通透。
所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亡其家。
可惜很多君王,并不明白这样道理。
“在历史上,多恩和我们长期交战,死伤惨重。边疆地、风暴地、河湾地,甚至西境对多恩人都带着仇恨。就算是贵族和战士因国王号令而假装和好,从心底下对多恩的仇恨还是存在的。
其次,为获得多恩支持加入,王室对多恩的政策太和善了。为了让多恩并入七大王国,你们给予多恩人特权。比如和多恩的联姻,这是提利尔、徒利、史塔克、兰尼斯特都没有享受的待遇。还有保留王室头衔,继续使用多恩律法,向铁王座纳税仅有时受到红堡管辖。”
“最重要的一条,多恩的实力有限,人口稀少,离君临距离偏远,多恩充其量只能算是自守之贼。即使多恩人守护自己时领土非常勇敢,但打仗支援君临,他们可没有那么强烈的战意,而且远跨千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强援。”蒙德公爵敞开了喉咙,一下子把自己心中的意见说了起来。在龙消亡以后,没有了龙种外流的隐患,和强大诸侯联姻扩充王室的支持面才是对的。
雷加听得一愣,这还真是敢说啊。但站在维斯特洛的大方向考虑,确实是金玉良言。
杰赫里斯二世和雷加的体内,都流淌着多恩王族的血,自从戴伦二世娶了多恩公主以后,坦格利安和马泰尔迎来了一段和煦的蜜月。但蒙德公爵的意见,还真是一阵见血。这就是维斯特洛的现实,纵横捭阖。蒙德公爵作为局内人,已经看出来了太亲近多恩的麻烦。
“你说的,我也考虑过。”杰赫里斯二世说道。寻常的贵族,根本没有人敢这样跟国王说话。
杰赫里斯二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回到了往昔动荡的岁月。“黑火叛乱的一大起因,就是戴伦二世国王和多恩的友好。王室得到了多恩这个朋友,可也得罪了一大批人。他们觉得王室偏向于多恩,而过于软弱,继承人贝勒的黑发并不如戴蒙.黑火的战士之资。”
“这就是政治,政治就是得与失的游戏。我们获得了多恩的人心,又丢掉了河湾地、边境地、风暴地甚至是西境的部分人心。不仅仅是对错,也是衡量。”杰赫里斯二世叹了口气。他也认真思考过黑火叛乱,君临宫廷对多恩人的看法。公爵所言,实际上已经客观存在。
王国只存在了两三百年,但几大王国已经持续了千年万年。仇恨往往比爱活得时间更长,河间地、西境恨着铁群岛,河湾地、风暴地、边境地恨着多恩人。君临人则目空一切,平等的瞧不上所有。君临的贵族才是贵族,宫廷对于那些多恩蛮子是又气又恨。他们恨得不是多恩人,更在于多恩的差别待遇。
“但是打破现状比维系现状更加危险,王室随风转向,那又得罪了多恩人。只能期望于下一代把握平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杰赫里斯二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龙族人口少,这是最大的麻烦。本来人口就不多,再加上自产自销的骨科爱情,根本没有多少出去联姻的龙种。否则龙种多的话,每个诸侯家里都送几个,这统治才算是稳如金汤。
....。
九铜板王的战争结束,保王党大军陆陆续续的撤出了石阶列岛。
在失去龙以后,守护石阶列岛被认为是一项不划算的事情。虽然这块列岛是战争的火药桶,但王国实在没有力量覆盖此处。
余下的九铜板王仍然在厄斯索斯盘踞,但已经不足为患。
在战争中,年轻的骑士们和公爵脱颖而出,这是历史的选择,也是长辈们的刻意。霍斯特公爵、黑鱼布林登,西境继承人泰温兄弟,风暴地的史蒂芬爵士以及龙石岛亲王伊里斯。
君临的城门口,胜利的凯旋声响起,杰赫里斯二世国王夫妇,蕾拉王妃,雷加王子、蒙德公爵、史蒂芬爵士、多恩公主伊莉丝、乔安娜夫人等人都在交集的等待着。
城门口处处可见珠宝、裘皮,黄金首饰的光芒。贵妇和领主们的香水味道,似乎能压过一切。在这鲜丽的时刻,每个人都想要压倒其他人。胜利足以让任何怯弱之人,都感觉到光辉和荣誉。
直到他们看见了排列成林的士兵们向他们奔来,铠甲蔽日,士气高昂。
杰洛.海塔尔爵士率领着保王大军荣誉归来。铁群岛的大军均已直接回归故土,杰洛爵士率领的大多是王领、风暴地、西境的军人。要想让铁群岛那群蛮子来为国王叩首谢恩,只怕是千难万难。
凯旋乐曲高奏,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将士们似乎也都醉了。
杰洛爵士身着釉彩白甲,身骑白色战马,披白色斗篷,白色盾牌绑在手臂,整个人真是一头白牛。一旁的传令兵连忙举起雄鹿和魔龙对称的帅旗。
杰洛爵士身后,是立下大功的其他骑士。是春风得意、显露红狮纹饰的罗杰伯爵,是显露小麦纹饰、立下大功的巴利斯坦爵士,是头戴三头红龙头盔,胸甲用红宝石装饰的伊里斯,带着雄狮头盔,身披大红披风的泰温兄弟,是分道扬镳、但这时候还是组在了一起的徒利兄弟。
白骑士的着装看着比其他贵族朴素,但他们却依旧是当世最为荣耀的骑士。
一时间骑士们炫耀武德,这些人都是今日君临的焦点。
“尊贵的国王,幸不辱命,大军出征多日,今日已载誉归来。”杰洛爵士下马来,跪在国王面前说道。他的心中,还洋溢着激动。虽然是初次出征有过不顺,幸好有了美好的结局。
“请起爵士,你已经为铁王座和白骑士增加了新的光辉。”杰赫里斯二世国王畅快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些骄傲的神情。
“骑士的无上荣光在于为陛下赴汤蹈火,在下在所不惜。”杰洛爵士低头说道,接着又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巴利斯坦。
“尊贵的陛下,请允许我为伱介绍一下,这位是此次战争的最大英雄,血石岛的救星,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我将巴利斯坦爵士引荐给你,他将是我们白骑士兄弟的一员,也将铸造更为传奇的荣誉。”杰洛爵士庄严的说道。
“准了!这也是我的光荣!”国王笑得非常洒脱,连愁容都消失了大半。
巴利斯坦爵士也向国王行礼,气氛一时到了高潮。黄铜喇叭响起了响亮的号角声,若非白骑士需要荣誉枷锁,估计晚上去找巴利斯坦的女士、男士得排长队。
巴利斯坦涨红了脸,荣誉比之于美酒,还是荣誉醉人。他再英雄,也只是二十多岁的战士。
他已经放弃了封妻荫子的幻想,放弃了丰收厅继承人的身份,从此以后,他将为了荣誉而生。
丰收厅曾经以出产粮食出名,日后将因战士的勇武而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