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在睡觉吗？”
迅雷运输车内，百合子反复地向阿尔法询问着同一个问题。
阿尔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点点头，再一次向百合子肯定道：“真的。”
“可是当时你就是在睡觉啊？”
“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
小女孩和人钻牛角尖的意志力，往往都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像百合子这样强化了意志力的超级女孩。
“呐，阿尔法？”
“你说话呀？”
“你当时到底有没有睡觉啊？”
阿尔法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和百合子说理，百合子不听；她敷衍百合子，百合子就更吵闹；她烦的想把百合子打一顿，又打不过。。。
真是个小祖宗，把人整得都没脾气了。
突然，阿尔法灵光一闪。
她又想到忽悠小孩子的点子了。
“这样吧，百合子——”
阿尔法话说半截，成功引起了百合子的兴趣：“嗯？”
百合子示意阿尔法接着说。
“我可以向你展示我是如何指挥我的部队的，而与之相对的，我需要你的配合。。。”
只要百合子肯乖乖听话，阿尔法就能通过系统对她下达命令。
指挥百合子并没有什么难度，问题是，如何让百合子乖乖听话？
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阿尔法曾经看过《红色警戒3：起义时刻》里百合子的设定，甚至现在脑子里还记得不少游戏剧情，忽悠百合子自然不成问题。
——
百合子原本就是在为阿尔法装睡不理她的事情而怄气——她压根就不相信阿尔法能闭着眼睛指挥部队。
所以，她倒是想看看阿尔法要如何展示她的指挥；“嗯，我该怎么做？”
“一会我会对你下达命令，如果你接收到了，不要故意去抗拒，执行命令，可以吗？”
百合子点点头。
见百合子没有意见，阿尔法就在心里默默对百合子下达了“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命令。
命令很快的通过系统进行转达。
百合子当即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面上带着些许的不安与惊讶。
就在刚刚，她的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
而她仅是没有抗拒，身体就随着这声音要求的去做了。
虽然这种能力百合子也能做到，她也曾通过意志力蛊惑了几个士兵像这样为她效命，但是这一回，执行命令的是她自己。
这让百合子确信了阿尔法是和她一样的超能力者了。
“很惊讶吗？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阿尔法光是观察百合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百合子当然能做到，可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就像她刚刚试着用意志力蛊惑阿尔法，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你的能力吗？”
百合子认为，既然她无法用意志力蛊惑阿尔法，这只能说明，阿尔法拥有比她更强大的精神力。
见百合子对自己的目光有些畏惧了，阿尔法觉得装模作样得也差不多了，就准备把刚编出的故事和盘托出：“嗯，没错——可惜，相对于你，我的能力只不过是个残次品。”
“残次品？”突然间听到这个词，百合子有些恍惚。
她似乎能想起什么。。。
然而记忆像飘飞的纸屑一样拼不起来。。。
“嗯，你才是‘他们’想要的全能型人型兵器。而我，除了先你一步成为实验体——作为你名义上的姐姐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我骄傲的了。”
阿尔法话里话外都在向百合子透露着她想透露的信息。
“名义上的。。。姐姐？”
百合子努力回想着。。。
对，是这样的，在模糊的记忆碎片中，自己是有一位实验体姐姐的。
她们虽未有血缘，却既是同伴，也是至亲。。。
“哈，所谓的‘姐姐’只不过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为谁先受苦而排出的次序罢了。”阿尔法苦涩的笑了笑：“只是，若没有你，当时的我，肯定支撑不下去了吧？”
阿尔法故意透出信息惹人遐想，而百合子结合自己破碎的记忆稍微脑补了一下，就把她们之间的关系在她脑中勾勒了出来。
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相依为命的同伴。。。
“姐。。。姐姐？”百合子腼腆地对阿尔法唤道。
听到这声呼唤，阿尔法的脸上浮现了难言的笑意：“嗯。”
百合子把爆裂机器人又放回座位下，坐到阿尔法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姐姐，你能和我讲讲，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我有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百合子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就承认阿尔法的身份——机灵的她知道该如何利用身份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有了这样一层关系，百合子的表现变得拘谨了起来，看上去要多乖有多乖，一点也不耍小孩子脾气。
阿尔法微微抬起手，示意百合子稍安勿躁，接着以沉郁的音调，真假参半地向百合子述说着：“你的身份信息，我曾经在北岛博士的资料库里看过。你姓松井，全名叫松井百合子，因从小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超能力，被人送往了帝国的实验基地。”
自打失忆之后，百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的姓叫“松井”，一时间感觉挺新鲜的。
“我们就是在实验基地里认识的。那时，我们都是‘人体异能激发强化’项目中的一员。”
“不像我，你的异能在那个时候就表现得非常明显。一只实验用的猫被你用异能轻易举到高空——然而，那时候的你无法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能力，那只猫被你从高空中摔了下来。”
听到这，百合子已经能猜到那只猫后来怎么样了，因为在她失忆之后，为了追求自保，有许多的人被她举到高空中又活活摔死。
“你很伤心，那不是你第一次使用能力，却是你第一次使用能力害死一条生命。当时，你还和记录猫咪尸体各项数据的工作人员哭闹了一番。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吵闹，就走上去把你拉到一边，并且悄声告诉你：嘿，别哭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价值的人就会像那只猫一样——啪！”
阿尔法击了下掌，和嘴中发出的拟声词同步。
百合子睁大着眼睛看着阿尔法，等待她说出事情的后续。
“然后。。。你打了我一巴掌。”说到这，阿尔法放肆地笑了。
“啊。。。姐姐，对不起。”对上阿尔法的视线，百合子赶忙道歉道。
她的脸有些红红的。
虽然这些事情她都记不清了，但是百合子还是感到很难为情。
“不用道歉，虽然当时你打了我，但后来，你也救了我一命。。。”
“而在那之后的相处中，我们从剑拔弩张的关系，又渐渐变成了朋友。”
“我们互相支撑着，一同渡过难关，在长途奔跑的耐力强化训练中齐头并进，在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电击实验中咬牙坚持，在死板阴森的禁闭室里找到只属于我们的乐趣，约定好了总有一天会一起从这非人的基地中逃出去，我会带你回家，而你会带我去看樱花。。。”
突然，阿尔法颤抖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就在我们找到机会，要逃离基地的前一天，基地的研究人员带走了你。”
“他们偷偷的在给你的食物中放了安眠药，他们是要带着你去做记忆清除。”
“我想救你，可是当时的我只是一个激发了精神引导能力的废物，没有战斗的能力。。。甚至没有战斗的勇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带走。”
阿尔法满脸的不甘，浑身若有若无地散发着失败者的气息。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百合子。”
阿尔法低着头，两滴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而下。
——
百合子沉默着。
她相信阿尔法说的都是真的。
她能感受到阿尔法当时的痛苦。
见阿尔法颓废的样子，百合子也很难过，聋拉着小脑袋。
她想安慰一下阿尔法。
身体一点一点地动起来，慢慢靠近，然后。。。
抱一抱。
笨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讷讷地道：“不要这样，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不用战斗的啊，你看，你的能力可以用来指挥我啊，战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所以不要再哭了，呐？”
百合子轻轻拍着阿尔法的后背。在百合子的安慰之下，阿尔法渐渐放松下来。
“嗯，谢谢你，百合子。”
阿尔法再次看向百合子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沉默着。
这傻孩子。
戏演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