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因为看到了尚回的翡翠吊坠才以为我们出事过来的?”,李淑霞听了尚陆远的话问道。
一下车,尚陆远就把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以及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切告诉了李淑霞。李淑霞觉得奇怪,自己孙子尚回的吊坠丢失后又到了尚陆远的卖家手里,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还是说,有没有可能那个人知道真正的尚回去哪里了呢?
“恩,”尚陆远回应了一声,在想,看来现在这个翡翠吊坠才能得知自己儿子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实际上,我,我见过尚回了,而且不止一个。”李淑霞慢吞吞的对自己儿子说。
“不止一个?什么意思?”,尚陆远一时间没有听懂。
“我是说,在栲栳村尚回跟他朋友王萌一样,都有很多个,他们还是,还是不一样的。”李淑霞解释道。她一时心急,自己也没有解释清楚。
听自己母亲说完,尚陆远也想到之前李淑霞说的来到回城所有经过,难道是尚回失踪让她急疯了?他想,说不定自己母亲说的不一定全是幻想出来的,他之前看过一本书里面说有一种精神疾病会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但至少王萌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母亲的幻想,当时那边怎么会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王萌尸体,难道自己当时也眼花了?还是说自己被鬼遮眼了?
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当时确确实实看到了,栲栳村密密麻麻的尸体整齐的排列在各个土坑里。
“妈,我还是没理解你说的”,尚陆远问,他同时在想,还是先同母亲一起找到尚回后再她送去医院治疗吧,说不定自己母亲说的对找到尚回有帮助呢!
看自己的儿子没有理解,李淑霞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于是她问:“你确定当时那个翡翠吊坠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尚回身上戴的那个咱们家的吊坠吗?”
“要是光样式一样我肯定是不敢确定的,咱们家的那个吊坠在背面有一个裂痕,那个裂痕的位置与我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而且,那个裂痕还是我当年戴在身上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磕碰出来的,你觉得我能认不出来吗?”尚陆远回答。“这事儿我觉得咱们还是去找我之前说的那个人问问吧。”
“哪个人?”李淑霞不知道自己儿子说的是谁。
“涂章。”尚陆远解释。
“那个盗墓的?”李淑霞问。
“嗯。”尚陆远回答。
李淑霞也觉得只能这样了,便让尚陆远先问问那个人具体情况。可尚陆远一连给涂章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两人便决定只有去涂章所在的村子里找他。
尚陆远与母亲先是离开了回城,坐着大巴回到了家里。尚陆远让母亲先休息一天,等第二天再上路。
李淑霞也欣然接受,自己年纪大了,毕竟不能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一直劳累着。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尚陆远怕自己母亲坐公交车劳累,就在趁着自己母亲睡着了,赶回店里把自己的小面包车开了过来。他把车停在了自己母亲家门口后,进门睡在了尚回原来住的房间。不一会儿,尚陆远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尚陆远与母亲启程了。
路上,李淑霞越想越气开始数落起尚陆远起来。“你一天少交些这类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看看你一天干的都是些啥儿事?”
“行行行,我知道了。咱现在找人问尚回下落呢,你就别数落我了。再说了,人家涂章早就改邪归正做正经生意了。你一天没事儿别老乱想!”尚陆远年纪也大了,不喜欢总是被自己母亲这样数落着。他不爱回自己家的理由之一就是只要他一回去,母亲李淑霞就是爱抱怨他,埋怨他这做的不对,那做的不好,让他十分烦躁。
两人说了一会儿,李淑霞就熬不住路上的漫长时光,靠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尚陆远开到了涂章家所在的村子里。他靠着上次过来的记忆,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涂章家的房子。并且,他站在涂章家门口慢慢敲起房门来。
过了好一会儿,涂章还没出来。尚陆远的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大。
“哐哐哐!!!哐哐哐!!!”,这砸门声大的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
就在尚陆远估摸着自己敲门敲了能有大半个小时到底应不应该离开的时候,他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找涂章呢?!他不在了。”
尚陆远扭头一看,原来自己急促的敲门声把涂章家隔壁邻居吵了出来。一个男人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尚陆远和李淑霞说话。
“不在了?”李淑霞不明白涂章的邻居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他去哪里了?”,尚陆远问。
“哎呦,你们还不知道呢?”,邻居一脸惊讶的看着尚陆远,说:“亏得你一天天往他这儿跑。他前两天出门了,一直没回来呢。”
“啊?我没听说他要下......”,尚陆远说道一半,想到了自己母亲还在这里,便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没有说。他最近根本就没有听说涂章要下墓的消息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再说了,这边还有他的一些生意要打理呢,怎么说走就走了。
尚陆远掏出手机给平时跟涂章一起下地的脑袋打了个电话,在铃声没响过三声的时候,对方把电话接通了。
之后,李淑霞就听见尚陆远一连说了几声,“啊?这怎么回事?哦,好。哪里?我现在就过来一趟。”之后,尚陆远就挂了电话。这让李淑霞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尚陆远挂了电话之后,跟涂章的邻居说了声谢谢就连忙拉着李淑霞上车走了。
路上,李淑霞问:“刚刚那人跟你说了什么啊。”
尚陆远说:“涂章他朋友说涂章前一阵子出车祸截肢了,现在在第四人民医院里面躺着呢,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找他。”
李淑霞心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吧,听你的。就跟自己得儿子一同赶往了医院。
第四人民医院。
脑袋在涂章车祸后,急忙打119急救电话把他送来了医院。
“医生医生!我这朋友病情怎么样?”
医生回答:“先拍片子吧,等片子出来再说。如果严重的话,就得截肢,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去那边先交手术费吧!对了,你是家属吗?”
“我,我不是。”脑袋说:“不过我可以签病危通知书的,我可以负责。”
“啊?那你得叫家属来啊!”
“他们家就他一个人,你总不能因为他没有亲人就不给做手术吧!”
医生思考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赶紧去交费吧。这人的病耽误不了。”
涂章此时已经疼痛的晕了过去。在脑袋交完钱之后,医生才推他进了手术室,对他进行了手术。
脑袋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涂章手术结果的时候,尚陆远的电话打了过来,脑袋慌忙之中接了电话。告诉了他涂章发生的事情。
手术室里,片子出来了,涂章并没有骨折。医生在给涂章腿上打了几个医用固定的铁钉并包扎后,手术就顺利结束了。涂章被医生推了出来,只是他一直昏迷着。
脑袋心说,涂章你特么心真大,做手术都能睡着。
躺在病床上的涂章从睡梦里惊醒,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梦的内容他不记得了。
“你醒了。”
这突然的一句吓了涂章一跳,他还以为自己房间里面没有人呢。他抬头一看,是自己的朋友脑袋过来看他来了。随后,涂章就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自己腿上传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别动,你刚刚做了手术。”
涂章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出了车祸来着。
“刚刚尚陆远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你。”脑袋接着说。
“什么?!”,涂章听到尚陆远会过来,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他突然跳了起来拽住脑袋的衣领,问:“他还问什么了没有?”
“没,没啊!他以为你下地去了,问你在哪呢?你,你先放开我衣领。”脑袋被涂章的反应突然吓了一跳,安慰他:“你病还没好呢,坐下,快坐下。”
“你先说完!”涂章十分亢奋。
“他问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呢,我就实话实说了。说你医院呢!”脑袋在一边回答。
“唉,我不能见他。”涂章听完又坐回床上。
“为什么啊?”脑袋问。涂章的表现十分奇怪,脑袋心里隐隐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涂章与尚陆远吵架了,难道涂章做了什么对不起尚陆远的事情?
“你难道忘了前几天我们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了吗?”涂章说完,脑袋才想起来前几天他们去那边发生过的事情。“一会儿尚陆远要是真来了,你就说我走了。”
“走了?”脑袋不明白走了是个什么意思,又问了一句。
“恩。你就说我,我,去世了。”涂章想了想说。
“啊?他能信吗?”
“那不然呢?咱们怎么办?”涂章反问。
“唉,好吧!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子,那就这么着吧。”脑袋说。
“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出去躲躲。”涂章说。
“你这还病着呢,躲哪里去?”脑袋看着他大腿上缠着的绷带问道。
涂章说:“那也总比我在这里等尚陆远他们过来好吧!去给我找个轮椅去。”
脑袋听了觉得也对,他连忙去前台给涂章租用了一个轮椅。为的是这样涂章跑的时候能快些。等他扶着涂章坐上轮椅,脑袋送走了涂章之后,他开始想想自己一会儿该怎么跟尚陆远说谎才能更像一点。
脑袋在医院里坐等右等,等了尚陆远三个多小时,电话打了十几个都没有打通。这尚陆远今儿放我鸽子了?不对啊,他一般还挺守时的啊。脑袋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终于,那边接了电话:“您好,请问您是尚陆远家属吗?”
脑袋回答:“我,我是他朋友,你是?”。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这让脑袋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尚陆远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中,你可以帮忙联系到他的家属吗?”护士说。
“啊?怎么出车祸了?”
“是这样的,高速上尚陆远开的面包车跟一辆摩托车撞上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脑袋听了,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来。”电话里,脑袋听到了那家医院的名字后便急匆匆的往那边赶了过去。
回城县医院。脑袋前脚刚进了医院门,在前台询问道:“刚刚有个出车祸的人被送来了,现在在哪呢?”
前台小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边一个路过的护士听到脑袋说话就急匆匆的过来,对他说:“你是尚陆远的亲属吗?跟我来一趟吧。”
“好的。尚陆远,他没事儿吧?”脑袋急忙问道。
“他昏迷了,但跟他一起过来的老奶奶,抢救无效去世了。”
“老奶奶?”脑袋问。
“恩。应该是他的母亲,叫李淑霞。说是救护车过去发现老奶奶在车里为了护住他被......”
“啊?!”
脑袋一时间傻了,过了好久才想起给尚陆远的前妻打电话。“喂,嫂子......”
尚陆远的前妻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这才接了起来。她一边心里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多人给自己打电话呢,光是尚陆远的电话今天就挂了五个了。“你是?”
“嫂子,我,我是脑袋。”
“哦,挂了。”尚陆远前妻一听是自己前夫的狐朋狗友,想必也是不会说什么好事情,便不想再听,要挂电话。
脑袋一听,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事,你听我说啊。刚才尚陆远出车祸了,尚回的奶奶去世了,尚陆远也昏迷了。现在尚陆远正在医院抢救呢!”
“啊?你怎么不早说!”,尚陆远前妻突然想到,挂不得今天接了那么多尚陆远的电话。感情那压根就不是自己前夫打来的,而是医院医护人员用尚陆远的手机打的。
尚陆远的前妻听到这里,便立马挂了电话,匆匆赶来了医院。
当医生问尚陆远的前妻是否是尚陆远亲属的时候,她撒谎回答说是。医生等尚陆远的前妻交好费用,签好了病危通知书后,就立马把尚陆远推进了手术室进行了手术。
医院走廊,尚陆远的前妻问脑袋说:“那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听说是跟一个摩托车撞上了。”
“那我们要负责任吗?摩托车车主怎么样了?”
“那摩托车本来就不能上高速路,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他才是肇事车辆,那人被撞成什么样子我才不关心呢。那是他活该!”
“那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他了,等他醒来了,母亲去世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他,等他完全康复了再说吧。”尚陆远前妻一听没有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情也就放下心来,跟尚陆远的朋友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脑袋在一旁回答:“好的,嫂子。”
回去路上,尚陆远前妻跟自己儿子说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无奈给自己儿子尚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她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打的电话都是尚回奶奶的手机,现在没有打通很正常。算了,反正他也会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还是把孩子接来跟自己住吧。我得回去跟老公商量商量腾个房子给尚回了,也该给孩子买个手机了。尚陆远前妻想。
回城县医院。
一个月后,尚陆远从病床上睁开眼。旁边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吓了一跳,赶忙跑去叫来医生:“医生!医生!这个人醒了!”。
医生连忙赶了过来,一边还小声嘟囔着“奇了怪了,这都能行......”
尚陆远看见保洁大婶大惊小怪还觉得奇怪,他问医生:“医生,我怎么在这里啊?”
医生回答:“你之前出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月了,我们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尚陆远说:“车祸?车祸,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医生连忙给尚陆远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车祸后的间接失忆与长期躺在床上不运动造成的部分肌肉萎缩以外,他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大的问题。在尚陆远天天闹着要出院的前提下,医生就给他办理了出院。
尚陆远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店。他半躺在躺椅上,晃着晃着他就睡着了。不一会儿,他一觉醒来,梦见的东西让他吓了一跳。这梦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与儿子尚回了,便拍拍屁股起来,朝自己母亲家去了。
他来到了自己母亲家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他想:这个时间点儿妈应该去买菜了吧,尚回应该也是还没放学。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心慌,他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去。
这时候,尚陆远放在桌子上的那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在桌子上响了起来,“HELLO!MOTO!......”。
五六年前,这种手机十分流行。
尚陆远坐在沙发上,接了这个电话。
“喂......”
“喂,货到了。你快来看看......”涂章在电话那边声音急切的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