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
周隋轻笑一声,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自己在前世记来的名字,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太一……”
邱霖和姚重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太一尊神,期待下次的朝觐。”
姚重弯了弯腰,
邱霖也是赶忙跟着行了礼,
两人走出了屋门。
周隋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被房间里突然响起的一个空灵声音吓了个半死:
“您,好像更加真实了。”
回头看一眼,是一旦灰雾笼罩期间就自动陷入睡眠状态的白浅。
“更加真实了?”
周隋奇怪地反问。
“是啊,您好像,离我更近了呢。”
白浅的眼中又在闪烁着那种光芒。
周隋有些无奈,
比起这样,他还是比较习惯刚刚遇到的时候的白浅,
至少那时候的白浅还没有这么神神道道,
看起来还像个正常可爱的小姑娘,
那时候还会哭呢,
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周隋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浅的目光跟随着周隋移动着,
那位青袍的神灵都要侍奉的存在……
我会有资格作为祂的容器么?
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
看起来很普通的陈设,只是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灰灰的雾气,
有不知名的嘶吼和嚎叫响起,
那位头颅被火光取代的青袍神灵轻笑着:“既是主上带来的,你且随我来。”
那样恐怖的神灵,也只是眼前男子的,仆从。
虽然他的一切行动都不像是一位伟大的神灵,
但白浅相信,
祂有一天会接受这个容器的。
因为妈妈说,自己会是上世代所有入世神灵都要抢夺的,
完美容器。
周隋躺到了床上:
“小青,关灯。”
周隋根据家里“家具”们的特点都给分配好了各自的名字,
小青是那盏灯,
小锅就是那口锅,
大木是那个衣柜……
周隋的起名天赋还是很让他自己骄(羞)傲(愧)的。
周隋的话音落下,
那盏小灯颤抖了两下,
小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只余下了淡淡的呼吸声。
第二日,周隋穿了一身便服便踏进了县衙的大门。
早有那做工跑腿的捕快瞅见周隋进门,
自然是一阵点头打招呼,
“周捕头!”
“周捕头,早上好!”
周隋微笑着一一回应。
嗯,这种上班迟到还一点事情没有的感觉真好,
一直苟在这也不错。
灵台境的周隋来这挂着名,
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间小屋的,
他走进屋里关了门,将身后背着的长棍搁在地上,
盘腿修炼起来。
那尊小巧玲珑的灵台又在滴溜溜地旋转着,
将灵气输入周隋的身躯之内。
但是今天,
周隋总感觉修炼的有些不太对劲,
就好像修炼的同时有部分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身体中又漏了出去。
周隋皱着眉头停止了修炼几次,
但都没有找到症结。
灵台吸收来的灵力自然地化入本身的灵力循环中,
灵力也在一点点壮大,
但周隋就是有种莫名的流逝感。
接着周隋又尝试修炼,
对于自身的灵力运转加了些注意,
终于是发现了不对。
在灵力的循环过程当中,
运行到后心处时灵力有一点不太明显的停滞。
继续探寻之下,
周隋发现在此处,有些微的灵力转化成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然后漏散了出去,
因为他的身体没有主动去吸收这股子能量。
发现了关键处所在,
周隋自然是对这地方多加用心,
每当运行到此处时都会刻意去收拢这部分转换的能量,
然后在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
他的后心处居然传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感,
甚至觉得自己的骨骼血肉都更加坚实有力了。
这……隋倾可没给自己讲过啊?
但是总归,这样的修炼听上去才是更加有效果的。
沉心坐在房间中修炼了半日,
正当周隋要推开门回家时,
他听得门外似乎有些喧闹之声。
周隋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是又有案子了么?
老实说,周隋很不喜欢有案子出现,
因为那意味着周隋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摸鱼了,很破坏情绪的好不好!
想着,
周隋倒提着长棍走出门外,打算看看是什么案子。
县衙门口,
齐衡和几位捕快中的高层站立在那,
就连拄了一条拐杖的黄岐山也来到了县衙门口,
正与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子进行交谈。
“朱特使,舟车劳顿啊。”
黄岐山的眼睛又快埋进那堆肥肉当中了。
那男子摆了摆手,说道:
“哪里,只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不然前两日就能到。”
“不说这些了,近几日和当时出现的情况,还请齐总捕与我详细说一下。”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些寒暄客套并不怎么感兴趣,
而是直接转向了立在一边没有说话的齐衡。
齐衡和黄岐山都是齐齐地一挑眉,
没想到这位朱特使,
看起来好像是位能办事的?
听闻,黄岐山也是收敛起脸上虚假的笑容。
几人正在谈论着,
男子时不时伸手打断一下齐衡的讲述,
十分认真地问出几个问题,
齐衡在皱眉思考一阵后也是很快给出了答复。
就在这个时候,
穿着便服的周隋晃晃悠悠从门内走了出来,
然后停住了。
“黄老哥,齐总捕,都在啊?”
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才看到他们两人其实是在围着一个年轻男子的,
只是黄岐山的占地面积太过庞大将其部分遮挡住了周隋才没有注意到。
“这位是?”
还没等黄岐山和齐衡做出回应,那个朱姓年轻男子已经是开口问道,
看向了刚刚走出来的周隋。
周隋感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
倒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周隋也就是装模作样地看一下,他本来也不懂什么。
面庞已经有些僵住的黄岐山走上前两步,
生怕怠慢了这位从上边来的年轻特使,据说他是出身于朱家的,
身份尊贵的很。
对年轻男子说道:
“这是在衙门中挂职的灵台修士周隋,前次守城中便是他与家中长辈将秦寻火击杀的,有些细节朱特使也可询问他。”
朱姓男子没有回应凑过来的黄岐山,
而是摸了下下巴,嘴唇微张,
面色有些复杂地开口道:
“周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