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老者冲进了迷雾当中,
他冲进去了,
他迷路了。
是的,作为一位明顶修士,他居然在这一片迷雾中迷路了!
甚至他觉得自己跑动了这么久,
连一栋房屋都没有碰到,
就连自己的灵识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失去了感知能力。
可以说,他的迷路在他一开始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几滴冷汗已经在他的额头上出现,
这片雾气绝对有古怪!
但是,
干瘦老者嘿嘿笑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漆漆的面具,
这可是他花费了大代价祭祀得来的,
有着看破虚妄和完美易容的特性,只要戴上,应该就能找到路了吧?
这么想着,
干瘦老者将漆黑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
一股奇怪而又神秘的气息于其上复苏。
面具上的空白光滑之处立刻开始了变化,逐渐贴合了老者的面庞,
但就在变化之时,
老者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周的迷雾也跟随着发生了变化,
已经不停地在往这边集中。
“所召何事?”
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自面具中响起,
甚至在面具的正中央,
生成了一只紫红色的独眼,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只是它刚转动了两圈,
突然僵住不动了。
干瘦老者尖细的声音自面具下传来:
“上神,请您为我破开迷雾。”
那道模糊的声音并没有理会老者,而是开始尖锐地大叫起来:
“饶命!饶命!”
它眼睛中看到的哪有什么迷雾?完全是一条条呈现淡灰色的触手在空中不停地舞动着,并且朝着这边卷了过来!
干瘦老者心中奇怪,
刚要开口,
但是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完成张嘴这个动作了,
因为他的嘴,
或者说嘴以下的部位,全部都消失了,
在下一刻,
老者整个人已经自迷雾当中消失掉了。
原地只剩下逐渐散开的迷雾,仔细去听似乎还能听得到有一两声饱嗝传出。
……
周隋踏进县衙大门,
这次他来得比较早,所以也只有稀稀寥寥的几个人在,
和他们一一招呼过后周隋准备走进自己“办公室”摸鱼去了,
但是脚步一顿,
发现自己隔壁的门扇大开着,
朱允礼居然坐在了里面,正在阅读着什么。
见周隋路过,
朱允礼抬头温和地对他笑笑,又重新低下头去,
周隋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跨过这间屋子迈进了旁边的“摸鱼室”。
这家伙居然搬动到这里来了。
周隋盘坐在屋内,长棍横放在双腿之上,
开始了修炼。
灵力一次次地完成循环,周隋隐隐感觉后心处那里好像有一个小洞,
产生的奇怪能量在一点点地填满那个地方。
随着填充过程的完成,
周隋也感觉自己的身躯稍稍的有些膨胀,然后向内收缩着,
然后在这种收收缩缩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坚硬。
在修炼了一会之后,周隋有些犹豫,
将枪头弹出来一截,
轻轻往手臂上一刺,
竟然只留下了一点点白印在上面。
再稍微加了点力,周隋才感觉一阵刺痛。
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让周隋吃惊了,毕竟他用了这柄枪已经不短时间了,
对于它的硬度和锋利程度也有了了解,
自己的身体强度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正在拿枪往自己手臂上戳着,
周隋忽然听得外面传来隋倾的声音:
“朱贤侄,听说你来了,我来看看你!”
嗯?这个时间来了怕不是要打起来?
周隋赶紧收起枪头推门出来,
却看到朱允礼早已迎了出来,满面春风地说道:
“隋伯伯,看到隋弟在这我就想到你了,没想到真的在。”
“呵呵,是么,朱贤侄有心了。”
隋倾嘴角扯动了一下。
周隋看了看,只有隋倾一个人来了。
“隋伯伯,来,来房间里,我们细谈。”
朱允礼转头,一眼看到了周隋,
“隋弟也来吧。”
隋倾看向周隋,周隋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三人踏入了朱允礼的房间,
走在最后的周隋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隋伯伯,我听说当初……”
朱允礼还是在笑着,隋倾直接冷哼一声:“这没有外人,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就凭你朱允礼,也配喊我伯伯?”
即使是被如此呵斥,朱允礼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而是继续缓缓地说:“隋伯伯,话不能这么说。以前的我,大概是不配的,但现在……周家都没了呀。”
气氛凝滞了一下,隋倾笑了笑:
“是,周家没了,可你别忘了,周家的人……可还没死光。
我知道你应该是和少主谈了什么,我劝你们朱家,把那些心思收收。”
“隋伯伯,眼见为实。”
朱允礼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仍是掸了掸袖子,从旁拿起一壶水为两人斟了两杯热水。
周隋看了一眼隋倾,隋倾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于是周隋也站在原地没有伸手。
看隋倾这么硬的态度,莫非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还有后手?
周隋冷硬着脸,
一边在心中猜测,前世看小说时各种爽文的情节涌入脑海,
云国战神回归,看到儿子被人威胁,一声令下十万云国将士赶来……
虽然不会这么夸张,但应该是有后手的吧?
见两人都不接杯子,朱允礼也没有生气:
“隋伯伯莫非是在虚张声势?从前可是听闻,隋伯伯很擅长,以小博大啊。”
“朱允礼,你以为在外面安插的那些废物能找到我们的人?
你知道秦寻火背后是什么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隋倾双手背在身后,一转身就要出门,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谈。
朱允礼眯了眯眼睛,
黑焰盗的背后确实是有另一股势力,
以家里的情报暂时还不清楚,
怎么,这隋倾难道知道?
周家的人……真有在附近的?
“慢着,隋老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被废是装的?”
咔擦一声响,屋顶上有几块木板砸落下来,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骤然响起。
此时同在房间内的三人动作皆是一顿,
隋倾想推门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他是真不知道周围有人,虚张声势一下,结果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