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神纸，书着婚约两字，在半空中熠熠生辉，绽放出无尽神霞，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最后的落款，则是石国武王府石毅之名。
“少主……”
雨紫陌手中的几两神料，听到石毅的一番话后，差点忍不住掉落地上。
这变故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石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雨族的一角神灵法旨，如此坦诚赤果地说出提亲一事。
站在广场下方，望着台阶上的石毅，雨紫陌的神色很是复杂。
她看着那道如神灵一般的身影，心里曾经也有过触动。
但一直以来，雨紫陌都不断提示自己，只不过是雨族一个小天骄，跟重瞳比起来，一直都有很远的距离，难以攀越的高度。
所以，今日的这一幕，她在某个深夜里也幻想过。
只是，这时她的呼吸有点稀少，心里隐隐泛起一丝苦涩。
眼神复杂地抬起头，雨紫陌看向了石毅旁边的姑娘。
那道如火一般的身影，少女看起来很朴素，粗布麻衣，当时跟石毅一起的三年闭关中，还是那副简单的打扮。
肤色雪白，她已经露出真容，明眸带着一些水雾，睫毛很长，在轻轻颤动。
雨紫陌的心头一颤，连火灵儿都没有得到石毅的心意，她又怎么能强求太多。
“我早在当年补天阁，与鹏族的金云霄决斗时，就曾扬言云曦仙子，美貌无双，心驰神往。”
“待到一双重瞳的道与法齐全，先是虚神界败尽群雄，今日斗战五百化灵境强者，只为展现无敌之势，以此昭告天神山。”
“有我石毅一日，云曦此生心安。”
石毅朝着某一处林子角落，语气缓慢地说出一番话。
就在这一番话结束之后，头顶的神灵法纸，似乎是没了法力支持，神霞黯淡，光芒内敛，掉落在石毅的怀里。
“噗……”
石毅的气息变得虚弱，身后的四大洞天，就像是遇到了诅咒，顷刻间爆开，化作最为原始的气息，被一团太素之力包裹。
“反噬来得这么快吗？”
喃喃自语一句后，石毅紧紧拽着怀里的神灵法纸，嘴唇瞬间就没了血色。
他早就察觉到，之前爆开的太素洞天，并非完全消逝。
就像是一团诅咒，潜藏在其他四个洞天的深处。
如今，直接挑动其他的洞天本源错乱，气机陨灭之间，居然回归最为原始的状态，被太素之力吞噬。
果然，这太素之力的异象并不来自外界，而是发于自身。
这是先天五太的劫难，无关乎其他劫数，石毅的心头瞬间明悟。
宇宙间少有能够驾驭先天五太的存在，倘若集齐先天五太的话，不知会迎来何等劫数，如今石毅倒是体会到了。
原先的几大洞天，顷刻间毁于一旦。
不过好在，天衍四九，遁去的一，使得石毅还有一线生机。
“呼……”
似乎是一阵风吹过，石毅额头上的乌黑亮发，此时就像是被神秘之力覆盖。
顷刻间，从发根处开始往后蔓延，白了一大遍。
“石毅！”
旁边的火灵儿眼疾手快，抱住了即将滚下台阶的石毅。
一双眼眶变得通红，她另一只手抚摸着石毅的后肩，感受着一股浩瀚的生机被磨灭。
原先神采奕奕的石毅，此时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一团烈火被寒水覆盖，犹如半芯残烛一般，随时都会被灭了生命之灯。
“怎么回事，你的本源气息怎么一瞬间丢了……”
后面的话，火灵儿有点不敢说出来，因为这里还是在太古神山。
有些话，说的太过露骨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反噬。
但石毅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令火灵儿感到害怕。
似乎，怀中的石毅，下一秒就要没了气息……
“少主！”
雨紫陌神色焦急地跑到石毅旁边，原先那些被外界视若珍宝的神料，此时不值钱地掉落一路。
雨紫陌守护在石毅的一侧，察觉到后者极其虚弱的气息后，瞬间就变得潸然泪下。
曾经在虚神界里，那些死去的族老，一开始也是如石毅这般虚弱的模样。
而她已经逃跑了一次，这次不想待她如亲人的石毅离去。
“嘘嘘——”
石毅只觉得眼皮很重，看到两女焦急的神色，心底流淌一股暖流，但他很清楚，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云……云曦来观战了……她……你们去……帮……帮我问问，愿不愿意答应我？”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这断断续续的话。
回荡在安静的广场上，所有人都变得十分安静。
此时，太古神山的天骄们，也猜到了一些。
石毅为了追求云曦，从一开始就不断提升实力。
补天阁战金鹏，虚神界战群雄。
待到这个少年，拥有无上的气势和心意后，才敢登天神山，斗战五百化灵境，向那个女孩，拿出一纸婚书，只为一声答应。
“云曦来了？”
“她……那边树下一个身影，像不像云曦？”
众人的目光顺着话语望去，发现一边林子里，确实站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从一开始，她就看到了石毅的战斗。
浴血奋战，败尽五百化灵境，此时倒在两女的怀里。
咬了咬牙，云曦解开了脸上的面纱，目色复杂地走在广场中央，朝着石毅一步步走去。
火灵儿的内心极其复杂，都到了如此紧要关头，怀里的男人还念着云曦。
也罢……
“对不起！”
云曦虽然看出来石毅的心意，所言所行都得到了她的认可。
但是，如果谈及婚事的话，她有点接受不了。
而她，更不想荒废石毅的好意，所以只是想给个答复。
“对不起，我想今天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了。”
“如果说我们一起经历困难，经历波折，探索秘境，有过许多值得回忆的过往，而且你也能为了我，不顾强敌，那我即使不顾族中吩咐，也会跟你在一起。”
石毅的眼色变得无光，他没有想到，做的这么多事情，并不能获得云曦的认可。
原先的计划，也是提前被先天五太劫数打破。
“你是对的，我太心急了……”
云曦的眉头皱了一下，“天神山中有诸多神源，我想应该可以解救……”
“没有用了，我唯一的解药就在刚刚，你做出了选择后，就无人能救我了……”
“我，必死无疑了……”
……
天边的晚霞很美，映透了少女的脸颊。
“灵儿，我其实已经死过了一次，也许下一次睁开眼，会看到那个我想念的女子。”
火灵儿的脸颊很是平静，看着少年的面孔愣愣出神。
“我觉得你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等到醒来后，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