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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不早了,等他们自己醒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许安生将篡改过的圣旨放在宣旨太监的手里,又掐着宣旨太监的人中,用力一按,那太监悠悠转醒。

不等宣旨太监说话,许安生又来到那个女宫人身旁蹲下身子,如法炮制。

可是按了半天,那宫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是噶了吧?”许安生心中一惊,赶紧侧耳贴在了宫人的胸前,又是一阵胸前按压。

见此状,小师娘嫌弃地瞥了一眼。

刚刚醒过来的宣旨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尖叫道:“大胆,放开……”

“噗!”女宫人吐出一口水,也悠悠转醒。

许安生赶紧后退几步,朝着二人躬身道:“刚刚二位落水,还好救的及时,如今二位已无大碍,在下告辞。”

“慢……慢着。”女宫人撑着地面坐起身子:“既得公子相救,还望公子留下姓名,必有厚谢。”

许安生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莫要留下太多线索:“救人乃是顺手之劳,怎敢求谢,就此别过!”

“等下!”女宫人又站起身来:“你可愿意再帮我们一个忙?”

不等许安生回答,那女宫人又补充道:“有酬谢!”

许安生好奇道:“哦,且说说看?”

女宫人看了看自己脏兮兮、湿哒哒的衣服苦笑道:“我们本是要去安乐侯府宣旨,可如今搞成这般模样,实在有失礼仪。可否请二位帮忙宣旨?”

啊?这……

不合适吧?

哪有把圣旨交给别人去宣的,这不是妥妥的渎职吗?

旁边的太监也赶紧上前劝道:“陛……”

“嗯?”

太监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这女宫人瞪了一眼,连忙改口道:“毕娘子,这不太好吧?”

“事急从便,有什么不好的?”

被女宫人白了一眼的太监不再说话,恭恭敬敬地捧着圣旨递向了许安生。

许安生何等聪明,就宣旨太监这个态度,眼前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宫女。

只是……

长得确实有点丑。

应该不是皇族血脉吧。

不过这些不重要。

“这……”许安生扭头看向小师娘。

小师娘跟个没事人一样,双手背负,看着滟滟金水河,神游方外。

“只是我二人,无官无职,去安乐侯府宣旨,人家也不会信啊。”许安生苦笑道。

女宫人思忖片刻,扭头看向宣旨太监:“你的拂尘呢?”

宣旨太监尴尬道:“掉河里了。”

女宫人无语,略一思索,从腰间摸索出一个香囊递给许安生:“安乐侯若是不信,把这个给他便可。”

信物?

许安生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浓浓的鹅帐梨花香的味道。

堂堂安乐侯,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宫女的随身物件?

莫不是……这女官人跟安乐侯……

许安生心想,这女人既然不是皇族,却能如此笃定安乐侯认识自己的贴身物件,要说两人没点关系,狗都不信。

“行,那这酬劳?”许安生笑着问道。

女宫人莞尔笑道:“你想要多少?”

“他想要一千上品灵石。”一旁的小师娘冷笑一声说道。

宣旨太监明显一愣:“什……什么?一千上品灵石?你们怎么不去抢?”

女宫人也愣了一下,但是转瞬笑道:“若是跑个腿,传个旨就要这么多,确实不妥,但是你们刚刚救下了我们两条命,一千上品灵石不多。”

“你答应了?”许安生心中翻江倒海,表面稳如老狗。

“我这人,从来不说戏言。”女宫人仰头看着许安生,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不过,一千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我们不可能随身带着。这样,你们住在哪,办完事后,我找人给你送去,如何?”

“城东寒鸦巷,妙手郎君医馆。”小师娘脱口而出。

女宫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安生问道:“哦?你们是妙手郎君任君行的徒弟?”

许安生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任先生求医的,只是差点医费,这才……”

“无妨,善恶有报!能遇见就是缘分,任君行我知道,认钱不认人,你的医费,我出了,去办差吧。”

等许安生和小师娘离去,宣旨太监才上前几步,诺诺问道:“陛下,您这是为何啊?不是说要亲自去安乐侯府,看看侯爷到底在搞什么鬼吗?”

女宫人伸手在脸上一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眉如远黛,目若寒星,好一副绝世姿容。

“这小子有点意思。”

“陛下明示。”

“他就是在这里等着咱们呢,等着吧,看看他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你找人去给任君行送一千上品灵石,就说是给那小子治病的,其它的就不用多说了。”

“奴才遵旨!”

……

……

上了侯爷桥,许安生嘀咕道:“小师娘,你觉得刚刚那丑丑的女宫人,是什么身份?”

小师娘摇摇头:“不知。”

“我刚刚在想,她会不会是皇家的人,但是看她那长相,又觉得不像……”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用了易容符?”

“啊?也对!”许安生挠挠头:“不管了,但愿她不要言而无信。”

来到安乐侯府门前,府上的下人们正在为明日的婚宴布置在忙里忙外,府门前,已经挂起了灯笼。

只是这灯笼,让许安生有些好奇。

在他的认知里,喜事不都应该是大红灯笼吗?

可是这侯府门前挂的,却是左红右白。

感觉十分诡异。

“小师娘,这是半仙城的习俗吗?”

小师娘白了他一眼:“我又未成亲,怎地知道?”

许安生自讨没趣,也不再多问,昂首挺胸向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喊道:“圣旨到!安乐侯接旨!”

这一嗓子嚎的,让正在扫地洒水,搬桌弄椅的下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许安生。

许安生觉得氛围好像有些不对,这不是恭迎圣旨该有的氛围啊,他们不该跪到扣头,整齐划一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吗?

“咳……咳……”伴随着几声干咳,一个身材消瘦,双脸有些塌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朝着许安生拱了拱手:“你是何人,往常不都是李公公来宣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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