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樱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此时的她还没有回忆起之前的事,正当她习惯性地想要起床时,浑身各处传来的酸胀感令她又倒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黑木樱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艰难地用被子捂住半张脸,侧躺在床上看着透出光亮的窗帘发着呆。
“咪呦咪呦!”
趴在窗帘顶端的梦幻见黑木樱已经转醒,径直飞了过来,用头蹭了蹭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额头。
家里的猫,会飞?黑木樱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某种迟钝的状态,下意识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向了梦幻的脑袋。
“咪呦。”
梦幻用头在黑木樱的掌心里蹭了蹭,随即飞到半空,召唤出一枚绿色的水滴,滴在地上,四周的地面上泛起一阵绿色的涟漪。
黑木樱愣愣地看着那道涟漪从自己身上穿过,原本酸胀的肌肉变得好受了许多。
梦幻施展完生命水滴招式,感觉到黑木樱的状况好转了不少,便飞回她的枕边,摸了摸她的头。
黑木樱感觉又是一股困意袭来,缩了缩身子,慢慢地合拢了双眼。
“咪呦。”
梦幻用掌心碰了碰黑木樱的额头,仔细感受了下她的状况,得到了良好的结论后,便轻轻地操控房门打开,从门缝里飞了出去。
……
“后来呢后来呢?”
客厅里,嗜血正趴在沙发上听黑木枫亭讲着他来到这片世界之前的经历。
嗜血和她的姐姐算是黑木枫亭的前期装备,跟着他一路闯过了很多世界,只是慢慢的,两把刀的品质都已经提升到了极限,无法再提升下去了,某次作战后黑木枫亭还是换掉了差点碎掉的它们。
尽管两柄刀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进度,但黑木枫亭也一直没有产生过丢掉或者出售它们的想法,一直到了后期的某次遭遇,两柄刀在机缘巧合下诞生了器灵,黑木枫亭更是自然地将她们一直带在身边。
“后来?当然是我赢了,不然死在那里的就是我了啊。”
黑木枫亭宠溺的摸了摸嗜血的脑袋,尽管名字上看血腥味十足,但她在自己面前倒是一直乖乖的,像是邻家小妹一样。
嗜血倒是一脸享受地蹭着黑木枫亭的揉搓,只是半晌以后,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我会想办法的。”
黑木枫亭知道眼前的小不点是向往外界的生活的,但是如果真的要给她制做肉身的话,需要消耗巨量的“源”。
“不用了,能偶尔出来一趟就已经很好了。”
嗜血一直跟在黑木枫亭的身边,对他的事情和目的一向是了解一些的,知道他的“源”不能乱花,至少在没见到“那一位”之前不能乱花。
黑木枫亭将手放在她的头顶,心中纠结着两全的办法。
“枫亭,给我起个名字吧。”
嗜血突然道。
“怎么了,不喜欢现在的名字吗?”
黑木枫亭有些诧异,他记得以前的时候她一向是以自己的名字为荣的。
嗜血摇了摇头:“只是以前能一起战斗,所以觉得挺好的,现在的话,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了。”
黑木枫亭抽回手摸了摸下巴:“那叫你什么……小雪花?”
原本他也只是随意问到,但是嗜血却像是挺满意的样子。
……
剧场的贵宾室里,铃木夜莺坐在铃木蟋的老掉的躯壳边上,静静地陪他看着提前录好的演出,直到荧幕上的演出落下了帷幕。
“爷爷,我要走了。”
铃木夜莺的表情与内心都十分的复杂,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这具躯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铃木家。
终于,她还是转过头离开了站定的位置。
清醒如她,已经大概明白了铃木蟋的用心,也知道了自己的爷爷最后的话到底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推开门,她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守候在了门外。
“小姐,这是铃木家的家主章,您准备接手吧。”
三井管家毕恭毕敬地用双手递上一只小盒子。
“是我吗。”铃木夜莺叹了口气,“家里的人都没意见吗?”
“不会有人有意见的。”三井管家仍低着头,眼中却有一丝精芒闪过。
“三井管家……下手轻一点。”铃木夜莺终于还是接过了盒子,现在的铃木家确实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来接手了。
只因为她在逢坂大河被攻击时,冲到前面喊了一声毫无意义的阻拦。
三井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铃木夜莺的身后。
“您,会辅佐我的对吧。”铃木夜莺开口道。
“在您彻底执掌铃木家前,我会辅佐在您身侧的。”三井管家用对待铃木蟋的口吻答道。
铃木夜莺没有问下去以后的事,她知道三井管家效忠的是,也仅仅只是那一位。
铃木蟋。
甚至不是铃木家。
……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了杂物室,照到了铃木白鸽的脸上。
铃木白鸽的眼皮微微跳动,在经过了片刻的挣扎后,还是缓缓地将疲惫的双眼睁开了。
她双手握拳敲打着自己的前额,努力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她刚刚才从一个温暖的梦境中醒来,在那个梦境里,她见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是身为从机器里出生的她,所不可能拥有的一个人。
她还是放过我了吗。看着凌乱的地面,铃木白鸽静静地坐在原地,恢复着身上的力气。
一阵风从破碎的窗子外吹了进来。
铃木白鸽晃了晃脑袋,挪动到一处墙角的位置,打开了一块只是盖在地上的瓷砖。
瓷砖之下有一只手提包,里面放着三四国的货币和几张船票。
万幸,原本只是期待奇迹才做的准备,现在居然可以用上了。
撑着身边的杂物,铃木白鸽缓缓站起身,捡起了身侧的长刀,亦步亦趋地往外走去。
在路过一柄直直地钉在地上的西洋剑时,她盯着剑身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回过头往外走去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传来,原本笔直的西洋剑从剑身中间的位置被折断,剑尖依然死死钉在地上,断掉的剑身也砸到了地上,最终滚到了剑尖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