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乐在家里缓缓地打着风扇,啃着西瓜,一张充满喜感的脸直愣愣地勾向窗外,那里有零丁的星光。
一件物事从窗外破风而来,被他一把抓住,打开瓶盖,一股香醇浓辣的气息扑鼻而来。
“大半夜的谁啊?既然是来喝酒的,何不现身一见?”俞乐向门外走去,院子里的柳树下,一个白衣英俊的男子翩然负立。
“在下姓阮,单名一个康字。”
“哦你先别说,我猜猜,你是阮世梓的哥哥。”
“咳咳,确切说,是父亲。”阮康优雅地道。
“看上去过于年轻了点,不过话说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有事我何必找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脑子有点慢。”
“你是说我废吗?这我可以理解。”
“我可没这么说。”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愿闻其详。”
“我们都在说废话。”
阮康端正了样子,道:“你最近夜里有没有感到孤单,寂寞,空虚,并且时常发冷,浑身无力,在梦里时常猛烈而汹涌地颤动?就像海水扑打在沙滩上,就像阳光穿破了阴霾,就像——”
“停!我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但是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就算老司机也不能这样开。”
“你误会了,我是说,谢谢你为世梓做的一切,虽然并不比我做的好。”
“其实,我和阮世梓并不很熟。”俞乐挠挠头道。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好吗?我不觉得,我只是把她看做一个普通同学。”
“那你为什么还要冒着经络受损的风险去承担煞气?”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呗,有什么好解释的。”
“兄弟,你是个直男。”阮康竖起大拇指钦佩地道:“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我承了你的情,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一个提升实力的机会。”
“没兴趣,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种话,不过我这人胸无大志,加上体质特殊,终究难成大器,不劳你操心了。”
“这可就难办了,但是我非得让你欠我人情不可。我问你,你有什么平时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或者说,你对什么感兴趣?”阮康自信满满道。
“我想做的,你帮不上,我感兴趣的自己会去做。问题是,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没什么想去改变的东西。”俞乐有些不耐道。
“无欲无求,你是真佛,我看你在窗下自言自语纠结了许久,不像是一个洒脱的人。”“那是我写小说遇到了瓶颈。”“你还有这爱好,这可是个掏心费神的活。”“没办法,人活一世,总该为了自己所爱的事做点什么,不然也太无聊了。”
“要不要来我家一叙?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没兴趣。”
“就当做是换个环境找找灵感。”
“这样的话,倒也行,什么时候?”“现在。”“你开车有多快?”“比车还快。”
阮康轻轻握住俞乐的手,提气纵身腾越至半空,脚不点地,眼前的景物飞速变换,俞乐整个人如同进入了搅拌机,眼前除了星星还有蝴蝶,不知何时停下,兀自眩晕不止。
“到了,这是我家,进去吧,世梓也在。”俞乐迷迷糊糊走进一扇大门,两个人任意地转着圈,“阮兄,你搞什么名堂,别神神秘秘的了。”
“我们去泡个澡,那些世俗事慢慢说。”阮康手一挥,便有侍女手持药草在前面引路,和俞乐进入一间密室,里面有一个大水池,池水里渗透出上百种名贵药材的香气。
俞乐一边心疼那些药材一边褪下衣服钻入水池中,“啊呀我的妈,怎么这么凉,不加热水的吗?”“冰灵寒露,都是精华,冷是冷了点,对身体很有好处的。”阮康漫不经心道。“我家世梓就是从小在这泡大的。”
“怪不得她那么厉害,有你这么一个牛逼的老爹。对了,你不下来洗洗?”“我可是飞星境,里面那点能量怎么够我挥霍的?”“飞星境啊,有多厉害?”“我觉得没多么厉害。”
“我可以离开吗?太冷了。”“再泡会儿吧。”“不如我们聊点别的,世梓的体质问题什么的。”
阮康叹口气道:“世梓其实是一个性格残缺的孩子,她和你们正常人都不一样,我想你也察觉到了,当然我不仅仅指的是阴煞之灵。她从小没见过妈妈,连朋友都几乎没有,虽然拥有惊人的天赋,可是她的心,总归是缺了很多角,我作为父亲,能做的也不过是给她一个安全富足都童年罢了,但却给不了更多。”
“世梓很单纯,在我面前和小女孩没什么两样。”俞乐道。
“而且她很有韧性,这是多年来与体内寒气对抗所练就的。科普一下,我们这个家族,由来已久,传承甚是隐秘,可惜由于门第有别,已经日益衰微,先祖在陨落之时,留下三道传承之门,唯有直系家族可以进入其中修炼,这三道传承极为神奇,我和世梓机缘不够,却是没能继承先人所留。”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儿子,难道还能进去看看不成?”
“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不会引起众怒吗?”“我是族长我说了算。”“那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说你怎么问这么多,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