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之晨,半轮极红的曦光照射在俞乐和毛策两人的脸庞上,两人坐在三轮车上,把手放在背包上不说话,任凭凛冽的寒风扑打在脸上。他们的外衣上,一个是炼药炉图案,另一个是锤子和火焰图案。
夏芒很早就备好课了,有些紧张,半夜摸黑爬起来,在台灯下又复习了一遍,现在她一袭黑裙,站在镜子面前,脚上蹬着高跟鞋。又想起因为自己长相娇小,同学们私下都叫她“小夏芒”,不由的在镜子前做个鬼脸,拍拍包走人。
一间温馨宽大的客厅内,校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朝另一间屋子喊道:“秀儿,该起啦,今天是返校日。”“哦,这么快啊。”一个慵懒的声音答道。端木秀戴上眼镜,不舍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而幽冥山林的山峰上,厉海的孤影也赶往一个方向去,他的目的地是落日三中中学。
“一月不见,不知大家过得怎样了。”
八点,准时上课。俞乐来得早,先后见到了梅颍,厉海,阮世梓,端木秀等尖子生,最后一个到的是林不凡,外表惨不忍睹,却是名副其实的学神,与第一学渣的俞乐呈现两极分化之势。奈何他嘲讽过的人太多,以至于几乎全班人都以他为目标,成了一边倒。
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大家眼帘,正是夏芒,她是整个学校内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个女班主任,由于专业是稀有物种的篆符,是以学校不惜重金聘请。
她直切主题说:“同学们,新的学期也是你们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很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两年。上次期末考试有人成绩理想,有人得过且过,这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三个月后的高考,我希望你们能做好觉悟,朝自己的方向不断进取,认清自己,认清世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好啦,进入正题,大家翻开必修一,我们开始复习。”
所谓符咒,乃是一种古文字,初学时并不很难,但为了保持效用连贯往往需要一笔画成,越往后越复杂,增幅也就越强,但对使用者要求也越高。另外还有一只好的篆符笔也很关键。
词汇书上写满符号,符号组成句子,每一个笔画的变化,都是前代修者苦心孤诣而成,故看上去十分高深。俞乐对这门学科特别头痛,但要命的还是占星,那复杂的运算公式和贵如天价的占星灵甲一度让他对人生绝望。
忽然他被人拍了一下,只听夏芒有点微怒道:“上课时腿不要乱抖。”他吓得一动不敢动。俞乐确实有一紧张就不自觉抖腿的习惯,他的紧张来源于对知识的茫然,但他没法不紧张,因为他正背着夏芒写武侠小说,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夏知音”正是他以夏芒为原型。
“还有,抽空把头发理了,这个发型很有型,但学校有规定,我也没办法。”俞乐连忙点头,下午又恢复了光头形象。
晚上十点,310宿舍舍长带头开车,除了俞乐闷头不语,其余人都加入了无厘头日常拉呱,差不多持续到11点,放屁声呼噜声磨牙声呓语声混搭起来,这不平静的夜里,人总容易多梦。俞乐做了一个略显悲伤的梦。
他伫立于暮色中的山脚下,秋风使他精神渐佳,缠绵的雨丝又夹杂了哀愁。他看见一个女孩子向他招手,她一身灰色古衣,黑而直的刘海下闪烁着明亮的目光,一口齐白的牙齿和两条麻花辫又令她减龄不少。就这样一个富有青春气息的女孩在雨的那头向俞乐招手。
俞乐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对方抓住他的手,用眼神说跟我走,然后两人如秋叶蝴蝶般脱离了地心困惑,神秘地消失于暗林青礁之中。
“到了。”女孩停下驭风的脚步,放开俞乐的手。俞乐看见一只金色的兽物躺在地上呻吟,身上被带刺的铁链缠了一圈又一圈。“他需要你的帮助。”女孩说。
俞乐俯下身,那兽物正以一种倔傲如火的眼神凝视着他。俞乐叹口气在它的颈上抚摸了一下,怀着悲戚的心情去扯锁链,不一会儿就扯了下来,丢在地上,虽然他的手已是划得鲜血淋漓。
“终于成功了,王。”女孩惊叹说。
那兽物顿时精神焕发起来,看上去竟是传说中的灵兽麒麟,身上流动着各种华丽的纹路。它一下子把俞乐扑倒在地,俞乐一惊,然后梦碎了。
清晨五点,他睁开眼睛,滴了两滴眼药水,精神了一些。
“不只是梦,因为我也保留了记忆,有人利用你的精神力量修改了他的命运,也就是说,你有可能真的救了一只麒麟。”Mr black说。
“那样的话,很好啊。”俞乐打个哈欠,又继续躺下,忍受着尿急,还有饥饿。
他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因为没法掌握自己的未来,索性不去想一些实际的事。
……
结果今晨就真的下雨了,沙沙的,不是空灵,而是朦胧,现在是初春。
俞乐装作快乐的去买饭吃,犹豫了片刻果断选择了刀削面,刷卡的时候却不见平时穿围裙的阿姨,而是一个戴眼镜的端庄少女。“端木同学?你最近缺钱花吗?怎么来卖饭了?”俞乐一脸问号和感叹号。
“还不是我那校长外公说什么锻炼能力,非让我打工,害得我没时间看动画片啦。”端木秀一脸无奈。“哦。”俞乐端了面心里感叹说有钱的人都那么努力,自己一穷二白还懒如咸鱼。
打了水,从狭窄的门口走去,对面正走来一个人。根据经验,要等对方让路,如果两个对面走过的人都急于从对方身旁走过,互相让路,反而适得其反,又堵住了原来的路。这么一想,登时眼一闭大踏步向前走去,殊不知对方也是一样的心理,结果只听砰的一声。
“啊哟——痛死啦,你走路不长眼啊,干嘛撞我的头?”梅颍捂着脑壳说。
“我以为你会让路的呢。”俞乐在学霸面前登时卑微起来。“什么你以为,分明就是故意占我便宜,给我道歉。”
“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啊今早吃饱了撑的脸也没洗干净,总之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对不起……”眼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且男同志居多,愤愤不平者居多,不明事理者居多,俞乐念咒似的一瞬间隐匿于人流之中。
“还敢跑?那个谁给我追上他!”梅颍凭着有钱有才有貌,大有指挥千军万马之势。“我去!”一个“那个谁”冒了头领命而去,看见一个光滑的脑袋心说找到了,一把揪住,只见毛策骂道:“谁呀,找我三毛有事吗?”握着小拳头一副流氓样子,“那个谁”尴尬地松手,回到梅颍旁说让他跑了。“真没用。”梅颍甩开大长腿走去,而“那个谁”本来也没想真出风头,只是趁此机会去近距离的看日思夜想的女神。
高三课程很紧,俞乐整天既要和药材打交道还得咬着牙上占星课和符咒课,还得写小说,真正修炼的时间不多,只能从吃饭睡觉扣。有时恨不得分裂出一个自己来。
“今晚月色真好,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俞乐在山顶上盘坐,心情淡然。为了赶上修理进度,他办了跑校证,小说也不写了觉也不睡了,天天晚上跑到山顶吸收星辰之力。这一专心不要紧,他坚持了半个月就从登堂一星突破到到二星,近来隐约又有突破的感觉。
“别卖弄了,今晚我教你噬星术最后一层,早点学完我好罢工。”Mr black说。“好吧。”
趁着Mr black还在缓冲记忆,俞乐忽然掏出手机翻了翻QQ空间,旋即脸色一变,骂道:“情人节他妈的关我什么事?一个个撒糖虐狗,太可恶了。”
“算了,我还是修炼吧,爱情有什么好的,现在一个个跟玩似的,白送我都不要。”俞乐自我安慰了一番,再次进入冥修状态。
“星辰不灭,玄引万物……”俞乐的瞳孔深处,流动着诡秘的异象。
再次睁开眼已是清晨,吞吐出一口罡气伸个懒腰撒个尿,向食堂走去。
“你怎么天天来我这里吃面啊,我理解你喜欢貌如仙子的我又不好意思说的心情,可是老这样对肠胃不好的,而且我又不是缺钱。”端木秀苦笑说。
“不是啊,我是真的喜欢——这儿的刀削面啊,端木同学,你不要想多了,贫僧早已心有所属。”俞乐双手合十。
“快说是谁,别挡着后边儿的同学。”
“佛曰,不可说……”
“滚犊子吧,不说,面我不跟你盛了啊。”端木秀一甩锅勺。
“唉——是夏芒老师。”俞乐小声而且心虚说。
“哦——我得告诉她去。”
“别——”俞乐杀猪般的痛苦呻吟道,扯着端木秀的蓝色围裙,看见端木秀一脸狡猾的样子,怔了几秒,一拍自己脑袋并且瞪了她一眼,端着大碗宽面惴惴地走开。
“不觉开学一个月,为了两个月后的高考大家能尽快提升实力,打进前200强,被各所好的大学录取,学校组织外出历练,以三人为一组,到指定地点去修炼,符咒和占星课暂停。现在我念一下组员名单……”在班会上,夏芒念念有词。
俞乐和厉海,端木秀一组,倍感压力,组长是修炼狂厉海,他和端木秀听到自己和俞乐一组,不由眉头一皱。
“我们班55个人还多出一个,你们18个小组,谁想欢迎阮世梓同学的加入?”夏芒此言一出,全班人沉寂下来没人吭声。
一个柔秀的女生低下头看地面,一任长发和刘海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庞。
沉默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正当林不凡心想要不要打破尴尬局面时(反正有没有队友对他都没多大影响),却见俞乐走到阮世梓面前,一脸贱相地微笑说:“阮同学,你愿意加入第13组,成为我们的一员吗?”
阮世梓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刚说了一个“我”,又看见端木秀一脸撞墙的表情和厉海冷峻的眼神,吓得没再说下去。
“那就是默认了,那就这样决定了。厉师兄没意见吧?”俞乐笑哈哈道。
厉海心想你还记得老子是组长,但他眼神冷漠地看向别处,掂着脑袋沉思时,俞乐便即领悟说:“你看他都点头同意了。”然后跟孩子见了糖似的,把阮世梓推入阵营。
端木秀使劲儿掐了一把俞乐:“你自作什么主张?自己就已经够拖后腿儿了还不嫌麻烦,带来这个‘不祥物体’,让不让人活了?”“什么‘不祥物体’,不都是喝蒙牛长大的吗!”俞乐为正义发声。
“你怎么知道她喝的是蒙牛不是伊利?”……
“先不要吵了,现在我们重要的是团结。”厉海咳声道。
“现在每个组领一份地图,各人回家收拾行装,明天到学校集合。”夏芒说完最后一句,提上包第一个走人。
在老旧的杂货铺,俞乐一手捧着小人书,嘴里含着旺旺碎冰冰。很安静地沉浸在童年的回忆里。橙红如橘的太阳照在他的脸庞上,他合上书,戴着不再是伪装的笑容走回家里。
“要外出修行吗,要带多少生活费?”
“我想用不着了,毕竟在野外一切生活都得自己解决。行李越少越好要走不少路。”
“嗯,不过还是得带一些元素石和干粮,手机充好电,好好和同学相处,不要掉队,遇到麻烦要学会求助于人。别人有麻烦,也不要袖手旁观……”俞民浩放下他心爱的炸酱面,絮絮叨叨起来。“还有早睡早起,不要熬夜太久,吃饭要尽量吃饱。”
“嗯。”
俞乐头一次没觉得老爸啰嗦,而且没一句话是多余的,是自己以前太无知。
“多吃点肉。”俞民浩往儿子碗里猛添菜,他的口味重,配料使的多,俞乐只吃了几口就郁郁寡欢起来。
“老爸,我觉得以前过得很荒废,现在想想真是太难受了,我从来都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出来没有人相信我,我眼里的世界,虽然很宽广,却是一片灰色与荒芜。有时我想,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似乎自己又没有问这个问题的资格,所有人都沿着心里的目标而前行,而我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现实与幻想,希望与破灭,真相和虚无,一次次让我难受,好像陷入了一片没有尽头的湖沼,只能困在里面行尸走肉似的游啊,永远找不到出路……我这么乱说一通,你能理解吗?”俞乐手微微抖动着,将一盏白酒饮尽。
“你能这么想,真是有点大人的样子了,谁没有过青春与迷惘?谁没有过天真和想象?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现在还不要想这些,因为你走的路还不够。来,我要给你样东西。”俞民浩从杂物里翻了许久,掏出一条细长的锁链。
“囚心链,缠在身上,圈数越多越多,对原气的压制越强,对修炼有事半功倍之效,历代先人都以此磨炼意志,我想传给你很久了。或许你真的不是天才,甚至是元素属性都未觉醒的废柴,但是请你忘掉外界的对比,想一想,你真正想要做什么来证明自己?所谓囚心,在于约束己身,以肉身的压迫来寻求内心的突破。”
俞乐恭敬地接过,缠在左腕上共九圈,只觉体内原气几乎停止运转,连呼吸都有些堵塞,似乎全身力气都被压在丹田内,有种三天不解大便的感觉。
次日晨,落日三中校内高三三班,夏芒反复嘱咐出行的安全事项和应急手段,到了12点,各小组学生开始沿着地图离开学校。“俞乐,跟我来一下。”夏芒微笑道。
“你现在快到炼体境了吧?”夏芒问。俞乐见她不是问自己写小说的事,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你现在很需要一套武技提升自己啊,少侠。我给你从网上淘了一本三品秘籍,可能有点高深,但我相信你哦。”夏芒一改平时的板正与威严。
俞乐受宠若惊,珍而重之地收过,只见一本古蓝色书册上写着五个古体字:秋风落叶剑法。
“我会努力的。”“那两个月后再见。”
厉海,端木秀,阮世梓一齐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俞乐,以及他背后的一口大锅。“咱们又不是去长征你带这个干嘛,太给队伍长脸了吧?”端木秀道。
“你们懂什么,你们问问厉海师兄,他在外修炼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这个么,一般都是摘果子和蔬菜生吃,也捕猎些野兽烤着吃,但味道很差,还只能喝河里的水,很容易拉肚子。俞乐你的准备非常正确,以后我们的吃饭问题由你负责了。”厉海正色说。
“放心,酱米油盐都带齐了。”俞乐道。
“那我负责疗伤,顺便帮你们三个路痴导航。”端木秀说。
“我——”阮世梓也想说点什么,却被端木秀一口打断:“你什么你,专心当你的花瓶吧。”阮世梓叹口气,轻咬着唇低下头。
“别跟她计较,她的嘴是开了光的,光快而已。”俞乐安慰她说。
“咱们要去一个叫‘玉龙瀑’的地方,西偏南36度21分四百二十一里处,按照我们的步行推算,理想速度的话五天内能到达。”端木秀指指地图说。
“一天100多里,这是要累死我呀。”俞乐苦着脸。
四人立时出发,至下午走了三十来里,到一处小饭馆吃了一顿火锅,好好休息了一通,此时再走下去,怕是难以再找到烟火农家,但厉海为了赶进度,坚持又领队走了20里,现在已接近夜幕,四人在一处宽阔的林地小溪旁生起火,各自吃了一些自带的干粮,然后开始休息。
出门在外修炼,需要有一个人负责值夜,厉海身先士卒,让队员先睡下,自己进入修炼和警惕状态。
俞乐修为最浅,身上装备却最多最重,因为他要负责其余人的生活补给。厉海常年风餐露宿因此体格强魄,而端木秀和阮世梓又从未体验过农民式的苦日子,所以这些事都得俞乐操心。此时他累得一头仰倒在草地,呼呼大睡,半夜被冻醒了,看见厉海仍在石头上盘坐,自己便解下囚心链坐起身来运转噬星术功诀。
次日清晨,依然是枯燥的赶路。好在脱离了学校的约束,加上一路风景甚繁,两男两女结伴也是甚觉轻松愉快。除了阮世梓和厉海不善言谈,而端木秀又不喜欢阮世梓,便只能和俞乐聊动画片,俞乐是资深漫迷,两人一路上滔滔不绝,相见恨晚。
走了一个早晨,端木秀和俞乐由于话说了太多,都不约而同的喊饿,厉海便说:“端木秀和阮世梓,你们去挖些野菜或者摘些野果,俞乐在这里生火,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一只野兽。”背上弓箭扬袖而去。
端木秀顿感无奈,只好伸出小手戳戳阮世梓,谁也不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
“我告诉你,俞乐这人傻不拉几的老是想当好人,看不惯你受排挤,才让你加入我们队里,只要你不拖后腿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你可别天真的以为别人对你有意思啊。”端木秀有点刻意的道。
阮世梓听了端木秀的话微微一滞,随即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这种人,本就不该依赖别人的。端木秀,我想知道对于厉海师兄和俞乐你更喜欢哪一个。”端木秀愣了一下,抓抓头发道:“你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早啊,我也不清楚呢。和俞乐在一起拌嘴很好玩,和厉海师兄在一起很踏实,两种感觉而已。”
“我知道了。”阮世梓有些肯定的道。
端木秀脸变了色,掐了阮世梓小脸一把:“你知道什么?不要瞎猜,身为女孩子不许这么八卦!”
很快,四人又聚在一起。俞乐把阮世梓和端木秀采的植物剔除了一部分(因为不能吃),然后让她们洗净了扔到锅里,厉海说:“没打到猎物,不过这附近有很多虫子。”他从口袋里掏出大把肥大的金色蚕虫,正在慵懒的蠕动着。
端木秀和端木秀脸色大变,甚至抱在一起,端木秀说:“你们有病啊,要吃这种恶心的东西。“俞乐却喜笑颜开:“收获不错啊,这种虫肉营养特别丰富,而且油多,倒省了我不少花生油。”说完就往锅里扔。“俞乐你敢!”端木秀又惊又怒道。
半小时后,俞乐和厉海相视一笑,在端木秀和阮世梓惊诧的目光下疯狂往嘴里塞虫子。阮世梓咽了口唾沫也伸手捏起一只投进嘴里强行咽了下去,好险没吐出来。
“你竟然也——”算了,同为女人气势上可不能输了,端木秀也拈起两只金色的大肥虫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一张脸涨得通红。妈的,还有没有个正常人?搞得跟食人族聚会似的。
“你这样很容易憋坏的。”厉海递过水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