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怕了我们,还是怕了修仙者?”准备好大战一场的师徒俩又困又累。
天边起了一点点鱼肚白,今天旭日即将东升,再过一会,白天来了,就不是普通妖诡的天下。
“你说妖诡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色厉内荏的妖诡,可不值得我们害怕。”唐锋摸了摸怀里的铁锤,“还是说,它实际上在准备什么阴谋诡计?”
赵飞龙也拿不定主意,唯独确定的是:那只妖诡实力不弱,正面对抗,连贺华庭都不是对手。同时,妖诡定然具有某种宝藏或特性,让贺华庭舍不得走。
“天快亮了。我去把婉儿叫醒,赶紧收拾东西。无论如何,你俩先出村,路线图我等会画给你,就算要回来,也得等确定消停了以后。”赵飞龙双手的子午鸳鸯钺碰了碰,铁交声清脆,如晨风中铃。
“好的。”
把鸳鸯钺插在腰带上,赵飞龙去了东屋。
唐锋坐在阶前,他一夜没睡,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努力支撑眼皮,看天空的鱼肚白,等待逃离是非之地的时刻。
天将亮未亮时,唐家村外,远远传出痛苦声,就听人说“村长全家暴毙”一类的话。
赵飞龙和唐锋腾地起身,“你在此地,不要离开,我去看看!”赵飞龙话音刚落,突然,东屋里,传来一声尖叫。
什么东西倒地,什么东西被摔碎!
唐锋心中一惊,身影一晃,也出现在东屋。
他看到,赵飞龙瘫坐在地,满头白发乱颤,惊愕的老眼望向床上瑟瑟发抖的人。
赵婉儿,坐在床上,想用被子盖住身体,可她的手臂已因过度吃惊无力了,勉强抓住破被子的一角,肩膀在外面,能看到明显的鸡皮疙瘩。
婉儿刚睡醒的眼睛还布满血丝,就那么张着嘴,盯着自己的小臂内侧。
那里,赫然多出一朵血红的桃花。
皮肤已被她挠出了许多红痕,红色桃花依旧鲜亮醒目。
婉儿动了动嘴唇,她的下巴都在发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最后,她勉力抬头,用惊恐到极致的颤音,出自本能,发出绝望的哀求:
“爸......”
唐家村黎明时分的两次尖叫,惊动了全体村民,左邻右舍聚到最近的案发地点,探头探脑,唏嘘不已。任凭往日如何亲近,遇到这般怪异,任谁遇上了恐怕也无法再用平常心对待。
一夜之间,唐家村几次波折,唐珍珠自杀,珍珠、村长两家都被灭口,赵婉儿胳膊上,竟也出现了桃花。
全村的人纷纷出动,多数人先去了村长家门前。据说,昨晚村镇忙到半夜,两个时辰前才躺下休息,结果天没亮,全家都惨遭毒手。
村长夫妇,儿子儿媳,还有三个孙子,七口人的尸体被人搬到外面,尸体都被冻得焦黑,形容恐怖,显然不是人力所为,围观过来的村民无不惊悚。
村民里年纪大的,都见过这种情景,这是妖诡对唐家村敢于反抗的警告:乖乖为他献女人,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否则这次死的是村长,下次死的也可能是任何人。
身躯肥胖的村长夫妇,在地上像两团冻硬的沥青,从外观根本查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妖诡用了什么法术,唯独直观的凄惨死状,让村民不忍直视。
“这天儿,怎么这么冷?”
七口焦黑尸体,散发出异常的冰冷,盛夏季节,十步范围内,温度有如隆冬。
周围几个汉子裹了身上单衣,身体止不住打哆嗦,几个身体瘦弱、抵抗力低的男人嘴唇黑紫,脸色苍白,不停滴搓着手,如同冬天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听说,赵飞龙家的闺女又中福了!”
“这是今年的第三个,唐家村的第二个。”
“昨天珍珠自杀,死的是珍珠一家、村长一家,这次要再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全村也要死绝吗?”
因为村长一家死的太惨,许多村民受到惊吓,反而都开始往赵飞龙家外凑。
他们在外面嘀嘀咕咕,赵家内,却是一片寂静。
炕上,婉儿半个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望着臂上的六瓣桃花,双目失神,像具行尸走肉。
噗通!
赵飞龙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冷汗止不住的流,心中恐惧开始止不住,刹那间就要崩溃了。
这怎么可能?
唐锋去拉婉儿的手。
入手,冰冷刺骨,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锋哥......”婉儿绝望到了极限,想哭,却哭不出来。肌肉在脸上挂着,到最后却成了苦笑。
外面村民们嘀嘀咕咕,唐婶和黄大叔擦着眼泪进屋,想安慰几句,话到嘴边,但这种情形,什么都说不出口。
家门前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
“多可怜的姑娘,婉儿才十五,这么俊俏的一人儿竟然....唉.......”
“什么世道,难道唐家村的女人都该等死吗?”
“你小点声,万一妖诡晚上找你怎么办?”
唐家村村民都是看着邻里的孩子长大的,多数村民可怜赵婉儿年轻好看,这次就要给诡做新娘,但鉴于村长的命案,谁都忌惮死人,都只敢窃窃私语。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高傲的声音,打断了村民的嘀咕声,
那人由从外面向里走,边走边道:
“这就是你们狂傲自负的代价!”
在传染的的忐忑和绝望里,那最声音太过刺耳。
村民们让开一条路,九天鹤贺华庭负手走到门前,抬脚踏入赵家房子,看到东屋里的一家三口,贺华庭的眼睛情不自禁注视到,破被下未曾遮严实的婉儿柔滑肩背。
少女姿容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目光立刻变得炽热,贺华庭险些当场失态,他咳嗽两声,他正色对村民斥责:
“村长昨晚不听我,不信我,导致错失良机。他啊,因为无知,竟想靠自己诛杀妖诡。区区凡人,竟也敢自命不凡,妄图向妖诡挑战?人吃草,妖杀人,仙诛妖,这就是天理,逆天者必遭天谴。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我——九天鹤!贺华庭!”
唯一的修仙者,就是村民们苦海里的一盏明灯,就是溺水者抓住的救命稻草。不论男女老少,他们纷纷跪下,向贺华庭哀求庇护,顿时一地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