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味道有几分古怪。
几位头狼早就交互了眼神，都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不安。
现在这些头狼和徐来的关系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在拉比河那边的时候，徐来做事大多还会和阿克利他们商量一下，现在则越来越像“头狼”和“普通狼”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只需要去做，而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当然，让他们有些不安的，并不是这个，他们甚至最希望徐来成为这些狼和鬣狗的“头狼”。但，并不是所有的狼都有打破现状的勇气。
他们有勇气跟随徐来，但其他的狼呢？
狼群可以北上，但，那些养殖的肉兔呢？
一旦放弃这些肉兔，这意味着狼群又要回到从前每天必须捕猎的时候。虽然徐来和阿克利私下里探讨过，捕猎对狼群的延续是必须的，但在现在这种时候，显然必须保证食物的充足供应。
西比狼群的头狼最先站了出去，显然，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们，是要去……”
徐来点了点头，看着这只头狼。
“没错。我们要北上，索菲亚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需要我们。”
这个理由很充分，非常充分，充分到任何一只狼都无法拒绝。
但却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前几日不跟随灰狼队长一起北上？非要在这里停留几日？
……
……
洛萨最终还是没有发现小沙鼠嗤嗤嘴里的“龙。”
以达必尔的飞行高度，如果他不想被洛萨发现的话，除却下来捕猎的时候，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而恰好，龙饱餐一顿，又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不进食。
就在洛萨有些自我怀疑的时候，他遇到了满脸狐疑的多斯。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很久没有交谈的两只狼，无意中谈到了这件事情，洛萨终于彻底相信了嗤嗤，这附近真的是有一条龙的。
而嗤嗤发现龙的时间又是如此的巧妙。
刚好是同一天，徐来把他们都召集了过去，宣布所有的狼和鬣狗，北上，驰援在北方独木难支的索菲亚狼主。
这条命令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巨大。
首先这些鬣狗就是个问题，原本双方在拉比河附近互相试探，借着当年的文字游戏，偶尔也能扯下皮。但徐来这样赤果果的把双方整编到一起，那味道就完全变了。
虽说最先这样干的是灰狼队长，好吧现在是谁先干的已经没区别了，最终的结果就是，这笔账会算到索菲亚的头上。
索菲亚后面要面临的，不仅仅是鬣狗们的压力，还有其他的狼域。
这种压力东南狼域不可能承受的住，除非……
洛萨不敢再深想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知道的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比如说嗤嗤，除了他手底下那些眼线，他可以什么事都不用管。
洛萨眼光朝着徐来那边飘了过去，他相信了嗤嗤的话，这里的确是有一条龙的。
龙回来了，徐来要走了。
这就是他在这里留下这些天的原因么？
这条龙，跟索菲亚，还有狼族，又是什么关系？
洛萨心底有很多疑问，不过徐来不说，他也不会问。晚上巡视四周的时候，他遇到了阿克利和克里，然后向前者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很快了。
……
……
第二天清晨。
狼群和鬣狗出发。
跟几位头狼想象的一样，前进中保持肉兔的养殖几乎是不可能的。徐来放弃了大部分肉兔，不过还是带上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从今天开始，狼群将要再次捕猎。
捕猎对他们而言，似乎已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了。
鬣狗们并没有什么动作，白朗一直都很老实，胡斐在前几日装模作样的“巡逻”了一番过后，突然也老实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拉比河的上游，没错，就是前几日灰狼队长他们休息过的地方。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里还有着几只鬣狗的尸体。
尸体上的肉大部分都被啃食完了，但头颅还保存的比较完好。看见这些尸骸时，那些鬣狗中突然爆发了一阵骚乱，死去的这几只鬣狗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他们是……黑山的手下。
多斯舔了舔鼻子，好像什么都没看到，转而又故意抬头看天，好像天上有苍蝇一样。
胡斐突然猛的颤抖了一下。
洛萨耳朵动了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表现最为震惊反而就是徐来了，他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接连感叹，围着那几具尸体又转了好几圈，“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希望上天能保佑黑山。”
多斯突然打了个响鼻，但很快便转过了头去，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大部分狼和鬣狗暂时在这里休息了下来，克里则是带着他的狼和白朗他们一起捕猎去了，如果捉不到猎物，他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徐来让几只狼将那些已经发臭的鬣狗的尸体清理完毕后，内心暗暗埋怨了灰狼队长几句，然后走到洛萨身边，道，“有消息了么？”
很早之前，他就让洛萨开始往北方发展眼线了。
但这中间路途遥远，来来回回本来就需要大量时间，他们暂时又无法向北方供应肉兔，所以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让他们自己的眼线去北方搜集信息，然后带回来。
洛萨摇了摇头。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徐来的意料。
徐来坐了下来，又问道，“现在有多少了。”
“两百六十八。”洛萨显然对六处的发展了如指掌，“嗤嗤并不适合筛选出重要的信息上报，我看中了那只眼镜蛇和一条穿山甲，让他们来接手嗤嗤的事比较合适，本来正打算过几天和你说的。”
“可以，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以先决定，等有时间了，再一起跟我说就行，这方面我觉得你还是做的很出色的。”
洛萨点了点头，然后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不太像他的性格。
但这件事实在很重要。
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索菲亚，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