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克城王宫
血虎·拉尔德正端坐“自己的”王座上,看着下方跪拜一片的朝臣,脸上无悲无喜。他高高在上,真真正正的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权柄。这些跪拜着的,脸上带着不足而一的面容。或面无表情,或满脸愤懑。但,同样也有人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做着讨好的姿态。好像坐在王座上的那个家伙并非是一个名扬四海的海贼,而是自他们出生就坐在那个王座上的衣食父母。
拉尔德没有什么表示,那些人的官位自然是他给的。至于他自己手底下的其他海贼……他们并没有要当官的意思。或者说……如果不是由于某些必须的原因,拉尔德也未必会坐在这个当年在他看来至高无上的位置。成为那个他发誓要保护的人的敌人……甚至是仇人。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有趣,你无法预计下一秒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同样的,你也不会知道一个侍卫的儿子在成为一个海贼之后,是怎么坐在这个王国的王座上的。这背后的阴差阳错,如果让拉尔德自己来听,都是及其不可思议的。
朝会还是要开的,无论拉尔德是不是喜欢,至少现在的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所以他现在坐在这个座位上,俯视这个国家的一切。
“盖拉克,”拉尔德轻声唤道,虽说他的声音已经放轻,但是那长久以来被朗姆酒灌溉,被大海上的海风洗礼的嗓子依然是洪亮异常,所以大大的议事厅里。这一个名字不断地回响……就像是神在呼唤自己的信徒,又像是……主人在呼唤一只对自己可有可无的狗。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老人从第一排的四位大臣的队伍里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将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老人看着已经鹤发鸡皮,但是精神好的不得了,眼里闪烁着的神光,如果不是那苍老的面相,那么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名老人。他近乎狂热的一躬身,语调里压抑着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的热情。他低下头道:“我的王!您有什么吩咐?”
拉尔德已经不悲不喜,他语调不变的问道:“芭芭拉,你找到芭芭拉了吗?”盖拉克霎时没了热情,就好似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槌一样。他结结巴巴的道:“额……王。我们,我们的士兵在一个小镇上发现了叛……哦不,芭芭拉公主的踪迹,但是……”盖拉克的语气变得更加的奇怪。
“但是什么?”拉尔德的语调不由自主的升了几度,算是他今天坐在这个座位上的第一次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其实如果盖拉克告诉他,他们依然没有找到芭芭拉,那么拉尔德未必会如此惊讶,他对芭芭拉的伪装技术很有信心。因为他的伪装技术和芭芭拉都是同一个人教出来的。
所以如果说在现在的托里克王国,最有把握识破芭芭拉的伪装的人,自然是他拉尔德,但是……他们的那些无用的士兵,居然发现了芭芭拉的踪迹。这只代表着两种情况,第一,芭芭拉已经没有必要再次伪装,这意味着芭芭拉要么已经放弃,要么就是她已经积累出了足够的力量来从他的屁股底下抢回这个属于托里克家族的王座。显然……这并不符合。
那么第二种情况则是出现了什么事让芭芭拉没有办法再次隐藏下去。而这种情况自然是拉尔德不想看到的。他想要的是芭芭拉要么死去,要么在自己的手上,最好自然是被抓回到自己的手上。但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死掉的芭芭拉,也是可以接受的。然而,盖拉克口里的那个‘但是’,显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盖拉克低着头接着说:“我的王!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芭芭拉公主被一伙实力很强的海贼给带走了。但是我们根据那些平民给出的船的行驶方向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但是没有什么发现,所以我们就以那座岛为坐标进行地毯式搜产,但是……我们连那一艘海贼船都没有见过。”
此话说完,盖拉克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道:“我的王!属下办事不利,还望您降下惩罚!”盖拉克低着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悲怆和愧疚。芭芭拉被其他的人给带走了,这就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但是他还是发生了。这就意味着本来已经非常稳定的计划,又再一次被打乱了。
但是拉尔德皱了皱眉,坐在王座上开始了自己的沉思。下方一片寂静。没有一点杂音。静的只剩下必要的呼吸声。所有在上朝的朝臣们都见过那个被打扰了沉思的拉尔德是多么的恐怖。那一碗说起来‘美味’实际上‘没啥味’的肉粥可是喝吐了不少人。一边上着朝一边洗着地板……讲道理,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贼慌。
过了一会拉尔德抬起了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跪非常标准的盖拉克,面无表情的冷淡的道:“哦,倒也不怪你,毕竟这些事都是很难预料到的。所以没必要惩罚你。你有那个海贼团的标志吗?”盖拉克抬起头来,露出了感激的表情,道:“是的,我的王!我从哪些平民的口中得到了那个海贼团的标志,然后在对比之后,确认了那个海贼团就是最近刚刚兴起的名为‘纪元海贼团’的海贼团。他们的赏金很高,三个人,每一个都在一亿贝利左右。算是一伙实力极强的海贼。”
拉尔德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就负责继续去搜产吧。”说着,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底下的其他朝臣,问道:“众卿可还有事要奏?”底下一片沉寂。“那就退朝吧。”拉尔德没有任何留恋的起身,带着自己的仪仗从皇帝的专用通道回到了自己的王宫。
朝臣们也一一散去。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群人。一群是一一个白胡子老臣为主的所谓清臣,而另一边,自然就是以盖拉克为首的所谓奸臣。
以盖拉克为首的那一群人有说有笑,与另一边的那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弹冠相庆的狗。”一个年轻的清臣看着奸臣们谄媚的笑脸,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奸臣派当然不乐意听所以打算开口反讽。但是盖拉克伸出手来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盖拉克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个嘲讽他们的年轻人,而是看向了那个为首的老人笑着开口道:“洛克先生,请问这就是你叫出来的学生吗?这个素质……呵,很成问题啊。于你一直以来的彬彬有礼可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呢?”
“你……”那个年轻人立马就感受到了怒火,盖拉克这阴阳怪气的一顿,讽刺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洛克伸手拉住了那个年轻人,然后道:“我觉得这和我的学生的素质关系并不大,盖拉克大人,要知道,如果是狗在不该叫的时候叫,那么人就应该揍他,而不是和狗吵架,就这一点,我为我的学生的无知向您道歉,他的确不应该打扰诸位大人的谈话的雅兴。”
盖拉克单单一笑,脸上的皱纹攒成一朵菊花,道:“您这么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反驳,如果是艾林在说这句话,那么我必定无地自容。但是洛克……”盖拉克笑着一挥手,带着他的人往前走去。
“你现在……和我都是拉尔德的臣子呢……我们可都是在大殿上上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