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嘴硬啊。”
祂将面孔朝向这边,无形的威压冲击着齐休的心灵,他放空心神,处于无想无念之境,双手手背两道花纹隐隐闪烁,帮助他勉力抵挡对方的视线。
良久的静默后,祂发出笑声。
“就算你合格吧,毕竟我也答应了别人。”
齐休身体一晃,额头汗津津的,他轻吐一口气,收敛自身异状,恭敬对其行一礼。
“后学晚辈,拜见....帝尊大人。”
“哦,不想你也看出来了,怎么我的表现不像眷者吗?”祂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有趣,但却丝毫没有疑惑,如同早就窥探到齐休的回答。
“因为眷者虽强,但我的家乡也有这等强度的存在,我自然知晓大致的强度,而您则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因为眷者虽强,但你的家乡也有这等强度的存在,你自然知晓大致的强度,而我则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齐休原本诚恳的回答着,耳边却传来了对方与自己的话语相差无几,却有几分乏味的声音。
“行了,这个未来我也早看过了,你的每个回答,应对策略,我要是突然出手你的做法,都与我的观测中毫无差别。”祂淡漠的声音响起,隐隐有些不耐烦。
齐休眼睛微凝,闭嘴不言,静静的看着对方。
“.......这样好了。”祂沉吟片刻,忽然说道,祂再度看向齐休,“我允许你记得。”
齐休眼前一黑,再度睁眼,眼前有一位妙龄女性袅袅婷婷的向他走来,引起周围宾客惊艳的眼神,以及阵阵惊呼。
“这种发展才有点意思吧!”祂穿着一身淡红华贵衣裳,白皙娇嫩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笑意,唯有一双眼睛显得淡漠无情。
齐休余光扫视其他仆从,他们如同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一样。
夏赢面色严肃的左右巡视,偶尔怒视某人,鸠仁表情无聊的怂着肩,时不时打个哈欠受到前者的斜视。
阿守眼皮不时合上,片刻又惊醒过来,看向齐休,这才安心的吐口气,精神片刻,继续眼皮合拢,看上去一副疲劳的样子。
至于梁白莲则是端着一杯蓝色液体,眼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齐休内心凝重,而后深深的望向对方。
“他们看不见我其实是好事才对,他们可不像你们这种人存在‘标记’,一旦直视‘神’,呵呵,他们都会受到我的侵染,沦为我的下仆。”
祂莞尔一笑,笑得花枝招展,那副美艳的姿态越发引人注意,事实上诸多宾客已经不在意白依依的话语,他们死死的盯着这边,表情逐渐变得狂热。
白依依嘴角一勾,伸手推开挡道的人群,走到祂身边,冷淡的表情微有动容,她亲切的呼唤着。
“婆婆。”
而后安静的待在对方身边,一动不动,如同石像木偶。
祂赞赏的点点头,看着白依依平淡的面孔很是满意,祂的目光却不像是看着一个人,而是看着某种器物的眼神。
“依依是我再度选中的巫女,或者说‘躯壳’,因为我上一个躯壳,我记得是叫寂宿的人,已经永远的和我融为一体。”
“现在的我即是寂宿,神眷者,也是名为螺识的总军团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帝尊。”
祂还在述说,齐休的脑袋已经是混沌一片,他无神的双眼隐隐看到了那在重重幕布后的一鳞半爪,白色的鳞片在闪耀,祂是如此的.......
齐休手背一痛,5%的数字显现出来,但他的大脑也瞬间清醒。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上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一层白鳞,但很快它们便接连风化消散而去,他面色平淡,将自己试图再度回忆的思绪封锁,并设置一段警告。
“果然啊,呵,小家伙,你们,尤其是你受到了不少宠爱啊。”祂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眼神怪异的看着齐休,语气有些复杂。
齐休捂住手背,目光有些深沉,他暗自探知自己的修为,果然.....三阶顶峰。
但这丝毫没有让他欣喜,反而让他心中生出一种紧迫感,必须,必须,尽管进阶。
“小家伙,你的最高同步度是多少?”祂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哦,原来是70%”祂了然的点点头。
齐休心底深深的厌恶回答这个问题,他也自信自己绝不会回答对方,所以也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的......
他心中一动,继而眼神变得阴沉,或许.......是他没有被允许记起相关的记忆吧。
“小家伙,恭喜你啦!对于其他家伙或许这种程度还不够,但对于元辰那家伙,哼,尽管我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强到可怕。”
“据我观测未来,70%的程度刚好能达到我这个层次的下限,嘛,虽然你大概也活不到那时候,哈哈。”祂先是赞扬齐休前途远大,随后又嘲讽齐休的下场。
“............”
在齐休看来对方自然是任性,喜怒无常,但在祂看来或许自己的态度已经十分和蔼了。
“这位女士,敢问......”有个大胆的男性宾客吞着唾沫的走上前来,眼中满是贪婪与色欲。
而周围的宾客无论男男女女都是一脸嫉妒的看着那个男子,眼神中都透露出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想法。
祂的表情冷了下来,祂斜瞥这些人,脸上扬起了冰冷的微笑,轻启朱唇。
“跳吧,为我跳吧。”
男子眼神狂喜,他顿时原地起跳起来。
咚咚咚,一声接一声,衣裳变得凌乱,骨头嘎吱声响起,依旧满脸狂热的跳着,眼中只有一个存在。
宾客们也不敢示弱,接连展现自己的跳跃技巧,崴了脚,倒在地上被他人践踏,双腿骨折,都不算什么,只有一件事,最为重要。
跳!咚!
跳!咚!咚!
祂赞赏的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齐休。
“虽只算是一点余兴,但也让我有了久违的谈话兴趣,我想想.....就称呼你叫人偶吧。”祂脸上虽是笑吟吟的,眼神却透露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意味。
齐休自无不可的点头,他对称呼倒是不怎么在意。
“我还在神庭之时,曾与一个家伙谈论过一个问题,我称其为箱子问题,问题如下,至于主体就用人代替一番。”
“一人将一个箱子存放到,嗯,就算保险库中吧,人在之后遗忘了自己存放过箱子这回事,但人偶尔会收到一些像是诈骗的消息,人也不去在意。”
“直到某一天,保险库的人员找上门来,原来人存放的日期已经过期了,而人却始终没来,他们就根据留下的信息找上门来。”
“人一口否认,人声称自己从没做过这种事,而保险库人员则拿出了影像作为证据,但人依旧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做过。”
祂话语一止,笑着对齐休说。
“人偶,你会站在哪边呢,先说好人不知道箱子里存放的东西,只是保险库人员单方面的宣称,而这样他们就能得到足够的丰厚的滞留金。”
“而保险库这边则有着充足的证据,但毕竟人才是箱子的主人,若人执意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只得自担亏损。”
“换句话说,你要站在个体这边,还是事实这边,选择吧。”
祂的脸上满是愉悦,显然对祂而言,两种选择都不算坏。
齐休略作思考,当即开口说道。
“自然是事实那边,很显然以现实物质存在的证据压倒前者的诡辩,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的眼中满是坚定,而他也是如此,一直寻求确实的利益而活,从未对此迷茫。
“如此未来就开始得到确定,你的道路如今已然定下,希望你未来不要后悔。”祂的话语逐渐有些飘渺,祂悲天怜悯的姿态如同神圣。
而在场的宾客现在早已只在地下蠕动,他们神情急切想要跳起,但他们的身体早已鲜血淋漓,浑身浮肿,沉重不堪,如同在孕育什么,自然也就无法跃起。
但他们的眼神还是那副狂热的姿态,他们双眼暴突,如同瞪起的鱼眼,而他们的眼睛中开始泛黄,瞳仁竖起。
而后自脑门中心一道裂缝出现,一道道的白蛇出现,它们吐着蛇信,口中尖牙锋锐,身体盘卷起来,尖角尾巴翘起。
齐休面色凝重,对这种状况深感心惊,如果自己先前没有醒来.....他心底不由生出一些恶寒,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望去。
自己的三个仆从,以及梁白莲依旧对眼前一切毫无反应,如同他们与自身处在不同的时空。
“放心吧,他们既然是你的人,我就不会去动,当然,依依也一样。”祂那平淡的声音传来,如同在说着在普通不过的事实。
白依依的视线从在墙角蹲着的白富仁的身上移开,与回头的齐休对视,两者默契的点点头。
“我告知你这个故事的真实吧,箱子只是个幌子,不具有任何意义,自然两方都不正确。”
“那个箱子只是某种象征意义上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对你们是未知的那个箱子,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随意拨动的数。”
“那个东西是什么只取决我们之间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即便是一只白马,我也可以宣言他不是马,篡改这个事实。”
“历史也是如此,所谓真实,不过是个笑话”
“我与那家伙之后其实还有相关的讨论,例如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如何证明确实是人放进去的,但已经与你无关了。”
祂的声音无比冷淡,如同已经对齐休失去了兴趣,祂伸手招招蛇群,白蛇们一股脑的冲了过来,祂笑了笑。
地面瞬间恢复平静,祂轻轻抚摸着嘴唇,表情略有不满。
“如今也只有这些‘零嘴’用来解馋了,唉,还是星系崩灭的火花有趣,可惜.....”
祂遗憾的摇摇头,表情柔和对着白依依说道。
“依依,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