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早晨，八点一刻。
曼哈顿。
第五大道875号１５层，马格·路德维斯和詹妮特·帕特里克的家里。
马格如约接到了ＣＩＡ纽约分部负责人埃兹拉·克雷莫的电话。
不过两人在电话里，都没有谈起禅理·威尔森议员和琼安·赫林，而是说起了另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帕梅拉·兰迪，是谁？”
电话的另一端。
正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面的埃兹拉·克雷莫，手里握着话筒，目光望向窗外有些昏暗的天空，说道。
“帕梅拉·兰迪，女、５６年生人，２０岁就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获得了学位证书。”
“她在被我们招募之后，经过十个月左后的集中军事化训练，先是被派往了驻东京的分部实习半年，又被调到希腊分部开始了正式工作。”
“一个多月前，希腊分部的负责人之一，古斯塔·埃夫拉·考斯特，因为总部的裁员计划，只能想办法把她调到了我的手下工作。。”
“可她在接到调令之后，并没有立刻赶来纽约找我报道，而是领着家人去夏威夷度假了。。”
“呵呵～”
“这就是你的解释？”马格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冷笑着反问道。
“。。不！”
“这是事实，不是解释。”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你可以查到的！”
“嗯。。”
“我会的！”
“那么。。继续说吧～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ＣＩＤ的人，意外的接触了大卫。”
马格在听到这个缩写之后，立刻皱着眉坐直了身体，问道：“陆军刑事调查司令部？”
“是的！”
“你对ＣＩＤ，很熟悉？”克雷莫在电话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好吧～”
“但它一直是属于军方管辖的部门，我接触的很少。。”
“哦～”
埃兹拉·克雷莫无声的笑了笑：“米国陆军刑事调查司令部，Army Criminal Investigation Command，简称ＣＩＤ。”
“它是在一战时期，著名的铁锤将军约翰·潘兴，在陆军宪兵队内部创立的一个独立机构，用以预防和防止、调查军队在战争或占领期间所涉及的犯罪。”
“但到了一战末期，陆军的规模被大幅度缩减，ＣＩＤ也随之被缩编了。”
“１９４２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陆军再次扩编的时候，ＣＩＤ仍旧是陆军馅饼司令部内部的一个分支机构而已。”
“直到１９４４年，陆军在北非战场上的军纪涣散，频繁的爆出各种犯罪丑闻，陆军司令部才恢复了刑事犯罪调查处的编制，并正式为它在司令部的内部，设立了独立办公室。”
“二战结束后，犯罪调查处再次缩编了。。”
“1960年，它降级到军事基地的级别，犯罪调查案件均由战区司令部自己负责。”
“1965年，CID重新获得犯罪调查资格，并于次年在欧洲和远东地区开始执行任务，人员编制也随之开始了新一轮的扩编。”
“1969年，ＣＩＤ被准许在全球范围内，展开调查行动。”
“1971年，国防部长梅尔文·莱尔德批准陆军部成立CID司令部，地位是陆军一级司令部，有权指挥控制全球范围内的CID行动。”
“不过。。在前几年，哈姆林区的那位大毒枭弗兰克·卢卡斯，爆出来的大丑闻～”
“弗兰克·卢卡斯居然买通了一些军官和宪兵，利用在越南战场上阵亡士兵的棺材，向国内运送毒品。。”
“让ＣＩＤ和陆军司令部，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舆论危机当中。。”
“这件事，你应该并不陌生吧？”克雷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的说道。
马格拿着话筒沉默了几秒，冷冷的说道。
“如果你再说废话，我们就不必再谈了！”
“哇哦～哇哦！”
“哈哈哈～好吧！”
“我们说回正题！”
“在二战前后，海军情报局（简称ＯＮＩ），为了更方便收集情报工作和反情报工作，以及查处海军内部的经济犯罪案件和刑事案件，也成立了海军刑事调查处（Naval Criminal Investigative Service，简称ＣＩＳ）。”
“等到二战结束后，海军在全世界的所有军事基地内部，几乎都有ＣＩＳ的身影。”
“它和ＣＩＤ最大的不同就是。。ＣＩＳ会秘密招募一些平民身份的人，作为调查员来负责调查工作。”
“而ＣＩＤ的调查员，基本上都是在现役军人和预备役军人中间，挑选调查员新人。。”
埃兹拉·克雷莫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
“不过。。ＣＩＳ和ＣＩＤ，虽然和我们ＣＩＡ都在名义上，归属于司法部管理～”
“但ＣＩＳ和ＣＩＤ的情报人员，几乎从不与我们ＣＩＡ分享情报。。”
“他们只是会在进行某些国外刑事案件的司法调查时，与我们ＣＩＡ进行合作。。”
“所以，他们在近些年的飞速扩编发展中，已经慢慢的形成了一套较为独立的调查、取证、监视、跟踪、测谎、抓捕等的工作流程。。”
“而我刚刚提起的帕梅拉·兰迪，前往东京ＣＩＡ分部实习。。只是一种官方说法。”
“因为官方的说法是。。ＣＩＡ在东京没有设立任何分部！”
“所以帕梅拉·兰迪，是我们ＣＩＡ帮她以ＣＩＳ新人的身份，派往东京协助ＣＩＤ的刑事工作的。。”
“也就是说，帕梅拉·兰迪在东京明面上的工作身份，是ＣＩＳ调查员新人，奉命与ＣＩＤ的调查员合作而已～”
马格听到这里，慢慢捋顺清楚了思路，接着问道：“那帕梅拉·兰迪见到的那个人，确定是ＣＩＤ调查员吗？”
“她怎么会和大卫有接触呢？”
“呵呵～”
埃兹拉·克雷莫轻笑了两声，把腿架在了办公桌上：“我刚才说过了～那个ＣＩＤ秘密调查员，只是意外的被帕梅拉·兰迪看到了而已～”
“陆军的ＣＩＤ，在前几年被爆出。。利用阵亡士兵棺材运毒的丑闻之后，就开始学习海军ＣＩＳ秘密招募了一批平民身份的调查员，对军队内部的职务犯罪、刑事犯罪和经济犯罪等，展开秘密调查～”
“被帕梅拉·兰迪看到，和大卫意外有过接触的那个ＣＩＤ调查员，名叫浅间明惠。”
“她，正是ＣＩＤ近几年秘密招募的编外调查员之一。”
“但是～”
“ＣＩＤ从未与ＣＩＳ一样，向司法部报备过。。招募平民作为调查员的工作计划！”
“如果她的身份被暴露出来，ＣＩＤ是大概率不会承认其身份的。。”
“只会派人去警告她别乱说，然后看着她自生自灭而已～”
“。。呼～”马格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紧皱着眉，思考片刻，问道。
“这些就是你给出的全部解释了？”
“。。是的！”埃兹拉·克雷莫调整了一下状态，声音显得很真诚的说道。
“前些天，海迪·柯伦登局长和我见过面的事情。。”
马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轻笑道：“你们。。是在想办法弄钱吗？”
“。。嗯！”
克雷莫见话已经说开了，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在前两天，司法部的副部长、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海外秘密行动委员会，分别向我们局长办公室暗示过了～”
“沃乐恩·怀特总统和多位参议员、众议员，均达成了共识，准备在今年年底之前，对ＣＩＡ再次大规模的裁减编外人员＋削减活动经费＋缩减总部正式人员编制。。”
“海迪·柯伦登副局长说。。这一次的大裁员名单，预计会有超过一万二千名正规编制的人员，离开ＣＩＡ。。”
“所以，我们准备在年底之前，想办法弄一笔钱，把他们。。”
“把他们怎么样？”马格直接打断了克雷莫，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克雷莫手里拿着话筒，笑容苦涩的叹了口气。
“那可是一万两千人！！”
“我。。还能怎样？”
“局里面根本拿不出太多的资金，作为他们的遣散费。。”
“丢工作＋没有钱。。”
“能让这群常年从事情报工作的人。。怎么办？”
“我和柯伦登副局长，只是希望可以为他们多争取一点。。离职之后的机会罢了！”
马格·路德维斯，沉默了。
他向后靠坐在椅子里，思考片刻之后，低声道。
“这件事我会再做调查！”
“你等我电话吧～”
“。。好的！”
挂断了电话，马格起身走到窗边，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忍不住笑了。
埃兹拉·克雷莫给出的理由，他当然能听懂，也觉得。。可以理解～
但这种让人一听就会感觉“高大上”的借口，可并不会让马格相信，那位帕梅拉·兰迪只是“偶然”出现在夏威夷，又是在“偶然间”看到了那个。。ＣＩＤ调查员！
ＣＩＡ的黑历史，简直不要太多了～！
每次的解释、借口都是“偶然”，也许只有那些对ＣＩＡ的正面形象，还抱有幻想的傻瓜，才会相信吧。。
－－－
曼哈顿。
华尔街，史丹利四楼。
山姆·罗杰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迎来了“访客”伯纳德·麦道夫。
他在看到麦道夫的第一眼，心中似乎就已经想通了什么，笑问道。
“你过来是为了。。？”
“是的！”
麦道夫把随身的公文包，放在旁边，看着山姆笑道。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
“但我们之间的一些小误会，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的！”
“哦？～”
“请坐吧～我们慢慢说。”山姆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邀请麦道夫先坐下来。
麦道夫脱掉了外套，没有再啰唆什么，很直接的说道。
“昨晚，我和奥迪斯·帕克通了电话。”
“我们在商品交易所里面的时候，我是故意提醒你。。那三亿米元的！”
“但这不是我和帕克先生的什么阴谋，而是我们都在和大卫做同样的事。。”
“同样？”
山姆忍不住向后靠了靠，笑问道：“用３亿米元来考验我？”
“不！”
麦道夫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辜的笑道：“他是在用３亿米元，在考验我！”
“哈哈哈哈～”山姆和麦道夫，对视了一会儿，都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
山姆随手把面前的一份文件递给麦道夫，笑道。
“这是我们下周准备购入的股票，你先看一下吧～”
“嗯。。”
麦道夫翻看了一遍这份手写的买入股票清单，指着上面的一间公司股票，问道。
“伯克希尔·哈萨维？”
“他们公司的股价已经达到。。１５０米元左右了吧？”
“你要买入它。。价格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啊？！”
“呵呵～”
山姆笑着摇摇头：“它，是大卫特别指定要买入至少１５％的公司。”
“我们之前已经在ＯＴＣ市场上买入了一些，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
“。。好吧！”
麦道夫按捺住心里感觉很奇怪的情绪，想了想说道：“我有位朋友，几年前从沃伦·巴菲特和查理·芒格的手里，买入了一些股票。。”
“昨天，我们还在我的好友米哈伊尔的家宴上，聊起了这些股票～”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可以。。”
“价格吗？”山姆当然明白麦道夫的意思，从手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低声问道。
“你觉得，溢价多少买入比较合适？”
“额。。”麦道夫迟疑了下，缓缓摇头道。
“还是你和我的那位朋友，私下里谈谈比较好～”
“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你会喜欢他的。。”
“。。可以！”
“我们约他共进午餐或晚餐，怎么样？”
“ＯＫ～”
“我现在就打电话约他！”
－－－
太平洋上，夏威夷。
火奴鲁鲁岛，火奴鲁鲁岛，科鲁迪拉大道３９８号。
晨光中。
大卫感觉口干舌燥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用手捂着眼睛，一边摸索着走进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
一层，餐厅里。
崔莹莹与蒂尔达·斯文顿坐在餐桌旁，看到大卫摇摇晃晃的走下来，都忍不住笑了。
“嗨～早啊！”
“早！”
大卫揉着干巴巴的眼睛，坐在崔莹莹身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问道。
“只有你们俩？”
“贾尔斯和布鲁默呢？”
“他们还在睡觉呢。。”还没等崔莹莹回答，蒂尔达在旁边抢着问道。
“你们昨晚去哪儿了？怎么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呵呵～”大卫摇晃着脑袋，非常得意的挑挑眉，笑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
“等你再长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了。。”
“长大？”蒂尔达噘着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说话了。。
“哈哈哈哈～”大卫和崔莹莹，相视大笑起来～
早餐后。
大卫与崔莹莹、蒂尔达又聊了一会儿，才发现平常总是会默默站在不远处的管家阿克莱德，没在。。？
崔莹莹看到他才发现阿克莱德“消失”了，笑着解释道。
“简·方达和吉拉·考克斯教授，今早要乘坐航班回纽约，阿克莱德去送她们了～”
“哦！”
大卫用手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女佣查西达，问道。
“花匠先生呢？”
“我好像昨天。。就没看到他啊！”
“他来了啊～刚刚他还在。。”崔莹莹说着，指向空荡荡的客厅里，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大卫探头向客厅里看了一眼，想了想，摆手道。
“算了～”
“我先去书房，你们如果看到他，让他来找我吧～”
“ＯＫ！”崔莹莹走到大卫面前，用手轻轻抹掉他嘴角的一点点果汁，温柔的笑道。
大卫看着近在咫尺的崔莹莹，忍不住舔了下嘴唇，狠狠的吻了她一下，笑道。
“我去忙了！”
“嗯！”
“额。。那个。。蒂尔达！”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
“可以啊～”蒂尔达眨着眼睛，想了想，问道。
“我能帮你什么？”
“打字！”
“打字机，你会用吧？”
“会的。。但我打字的速度不快啊！”
“没关系～只要会就行。”
大卫向崔莹莹挤了挤眼睛，拉着有些迷糊的蒂尔达，走上了楼梯。
崔莹莹看着两人嘴上叽叽喳喳聊着，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忽然感觉。。
这两人似乎。。都在刻意的维持着彼此这种看似亲密、实则隔着肉眼不可见距离的状态。
并且，两人还都对能保持这种“亲密”状态，感觉很满意。。
大卫心里的想法，她大致可以猜到一些。
蒂尔达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让崔莹莹，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