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欧洲,英国。
牛津郡,阿斯特霍尔庄园(Asthall Manor)。
德文郡夫人黛博拉·M·卡文迪许,穿着一身很随意的居家服,看着手里的一个崭新相框,开心的笑道。
“这张照片把我照的太美了!”
“它是谁拍的?”
“大卫说,是他随意抓拍的美丽瞬间。”
替大卫给黛博拉送来礼物的托比·欧尔佳,微笑着瞥了一眼坐在黛博拉身边的齐娜·奥赛维亚和艾莲娜·梅萨,笑道。
“哦~是吗。。”
“原来他还有摄影的天赋?!”
“哈哈哈~”
齐娜从桌上拿起另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大卫笑问道。
“你们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啊?”
“他怎么。。”
“哈哈哈哈~”
黛博拉看着照片上,大卫背着自己在菠萝种植园里面乱跑,蒂尔达·斯文顿还在后面推着的“卖力”两人向前,笑着摇头道。
“这个坏小子,怎么把这张也送来了。。!!”
“呵呵~”
坐在她另一边的艾莲娜,也拿起一个相框举在黛博拉面前,好奇的问道。
“你们这是在。。海边吗?”
黛博拉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他这是在搞怪。。”
“说什么阳光太毒了,必须要为我负责,千万不能被晒黑了。。”
“所以,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几片棕榈树叶子,摇摇晃晃的在我头上举着。。”
“哈哈哈~”
艾莲娜看着照片里,大卫一脸严肃的举着棕榈叶的样子,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托比在此刻,也适时的从礼品盒子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黛博拉说道。
“这是他让我给您带来的信。”
“。。好的,谢谢你!”
黛博拉看着手里很普通的白色信封,干净、整洁,什么都没写。。
她微笑着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张信纸,细细看起来。
“致~”
“我想爱,又不敢全力去爱的你。。黛博拉!”
“你离开的那个傍晚,我迎着火红的晚霞,漫步走向山巅。”
“雨后的小路上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我却不忍去踩踏细草芊芊。。”
“身边的景物都仿佛像梦一样的让我痴迷~”
“我在晚风中感受着清凉、芬芳和新鲜。。”
“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屹立在山巅!”
“任由无限的爱,从内心引导着我飞向遥远的天边。。”
“我越走越远,如漫游在空中的精灵~越过海洋、跨过山川!”
“可当我停下来时,才猛然发现~”
“任性的放你离开,让我只能独自品尝甜美的梦幻与孤单。。”
“太阳,落进了海面。”
“眼前的火红与蔚蓝,天边的光彩与晦暗,都让我想你转身离开时的轻叹。。”
“身后随风摇曳的野花,似乎都在告诉我,早已对你陷入深深迷恋~”
“与你相处时的微笑、欢乐、幸福,我都想把它们按下暂停、放慢~”
“因为只有记录下你的笑容灿烂,才能治愈我的思念与怅然。。”
“瞬间!”
“心,告诉我~”
“你不会变,我也不会变!”
“还有在阿斯特霍尔庄园大屋,后面的庭院。。”
“我们的约定,永远不变!”
信,黛博拉看完了。
坐在她身边的齐娜和艾莲娜,也“偷偷”的把它看完了。
怎么说呢?
Emm。。
黛博拉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手上把信纸重新举在眼前,又从头看了一遍。。
齐娜此时心里忽然涌出一些酸酸的感觉,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再次看向信纸。。
“嗯。。”黛博拉放下双手,对着托比笑道。
“幸好,这封信是写给我的。。”
“要是蒂尔达收到这封信,她一定会。。”
“呵呵~”
艾莲娜挽住了她的胳膊,笑容如花般灿烂的说:“您放心吧~我们回去一定帮您教训他!”
“。。你们?”
“是啊~我和齐娜,我们!”
“呵呵~”
黛博拉感到很意外的转头看向齐娜,见她竟然面带微笑的默认了,忍不住又看向托比·欧尔佳。。
托比看到三人投来的“古怪”眼神,连忙摆手苦笑道:“我不是~我没有!”
“。。哈哈哈哈~”
短暂的安静之后,齐娜、黛博拉和艾莲娜,都大笑了起来。
托比也发觉自己有些“奇怪”的失态了,脸上飘起两片红晕,低着头,绞手指。。
临近午餐时间。
西敏寺公爵继承人杰拉尔·卡文迪许·格罗夫纳,恰好从伦敦赶来看望黛博拉。
他看到托比、齐娜和艾莲娜三人之后,惊讶的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又询问了大卫的近况。
黛博拉把托比带来的照片拿给杰拉尔看的时候,他果然被照片里几人的搞笑画面,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当他看完了大卫送来的那封信之后,表情很古怪的指着信纸上的开头,打趣道。
“这里,如果把名字换成蒂尔达。。”
“她一定会。。”
“哈哈哈哈~”
“你也是这样想的?!”
“怎么和我说的一样?!”黛博拉从杰拉尔手里“抢”回了信纸,笑着摇头道。
“额。。是啊!”杰拉尔也感觉有些意外的耸耸肩。
此时~
厨娘特尼莎为大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她的女儿艾玛脚步轻盈的走到几人不远处,笑道。
“夫人,可以用餐了。”
“好的!”
黛博拉很自然的分别拉住齐娜和艾莲娜,向着杰拉尔挑挑眉,低声笑道。
“你还是多学学他吧,单身贵族!”
“。。哦~”感觉自己无辜“躺枪”的杰拉尔,撇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
“单身,怎么了?”
“你说什么?!”
“额。。呵呵~”
“没什么!”
黛博拉看着连连赔笑的杰拉尔,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对身边的齐娜两人叹道。
“我们去吃午餐吧。”
“不然又要忍不住教训这个傻小子了~”
“呵呵~”杰拉尔感觉很无所谓的干笑两声,先一步走到餐桌旁为女士们抽出椅子,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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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国中南部,得克萨斯州。
德州是米国南方最大的州,也是全美第二大州,面积仅次于阿拉斯加州。
它的州名来自印第安Hasinai族中的Caddoan语tejas,意味着“朋友”或是“盟友”。
西班牙的探险家在命名得州时,将这个本应该为人称的词误以为地名,之后就由此一直沿用了下来。
1821年以前,得克萨斯是新西班牙总督区(西班牙殖民地)的一部分。
墨西哥独立后,得克萨斯成为墨西哥科阿韦拉-特哈斯州(Coahuila y Tejas)的一部分。
1835年12月20日,得克萨斯人在戈里亚得签署了第一份独立声明。
而后墨西哥政府禁止蓄奴制度存在,这些奴隶主不满意,因此得克萨斯在1836年3月2日正式宣布独立,建立了得克萨斯共和国。
美国承认得克萨斯共和国,墨西哥不承认得克萨斯的独立,宣布要将得克萨斯重新并入其领土,得克萨斯维持其独立立场并强调格兰德河是其边境。
其间,英国曾派人试图调停这场争议,但没有成功。。
因为墨西哥一直都不肯承认得克萨斯的独立。
所以,到了1845年,当米国宣布假如得克萨斯共和国愿意加入米国的话,米国将承认格兰德河为其边境。
同年,得克萨斯加入米国,成为米国的第28个州。
不过许多生活在得州的普通民众,对于自己是一名米国人的身份认同感很低。
尤其是二战后,米国在亚洲连续发动了两场不光彩的战争都惨遭失败+颇受得州民众喜欢的肯尼迪总统在州内最大城市达拉斯遇刺,让许多民众的独立的愿望,更为强烈了。。
得州东南部,休斯顿。
休斯敦洲际机场。
大卫领着家人从飞机里走出来,仰头看着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向过来接机的埃尔德笑道。
“我还以为得州的冬天会很暖和。。”
“所以,我只从行李里面拿出了一件夹克。。”
“哈哈哈~”
老摩根长子帕纳里斯的伙伴埃尔德,笑着拥抱了一下大卫,随后转头向老大卫和瑟娜夫妇和马力克姐妹,热情的做了自我介绍。
从飞机里最后走出来的劳拉,挽着莉莉丝的胳膊,神情冷淡的看着笑脸相迎的埃尔德,“傲娇”的偏过头选择“视而不见”。。
大卫瞥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莉莉丝,走上前对着劳拉的额头敲了一下,呲着牙笑道。
“你都到家了,别总来烦我的莉莉丝!”
“你。。”
“我!我什么我?!”
“去去~”
“那个。。莎洛尼亚、洛伊萨,你们来陪着劳拉。”
“她有些晕机,脑袋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
“你们。。”
“呵呵~算了。”
埃尔德走到劳拉和莉莉丝面前,认真的看了她们几秒,对大卫笑道。
“她们两个,从小到大也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劳拉会偷偷跑去夏威夷找你们,我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能忍了这么久,才有勇气。。”
“喂~你说谁没勇气了!?”
“我。。”
“哈哈哈~”
大卫狠狠的瞪了一眼感到“不忿”的劳拉,对着埃尔德挤挤眼睛:“她可不是胆小鬼,我才是!”
“这个绰号,谁都抢不走!”
“。。哈哈哈~”
埃尔德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点头道。
“要如何来争夺这个绰号的事情,你们自己做决定。。”
“呵呵~”
大卫用手揉着鼻子,从送他们下飞机的空姐手里拿回行李箱,挥着手道。
“OK!”
“我们上车吧。”
十几分钟后。
众人都坐上了埃尔德带来的三辆轿车。
埃尔德驾驶的轿车只载着大卫一人,率先快速驶出机场,向位于休斯顿市西北方的赫普斯特德开去。
在路上。
故意坐在后排中间的大卫,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眼里充满了新奇和轻松。
埃尔德,稳健的把车速控制住,瞥了一眼后视镜,开口道。
“我昨晚才从纽约回来。”
“山姆,很不错!”
“哦?~”
“你们见面了?”
“嗯!”
“彼德·彼德森,很欣赏他。”
“茱莉叔叔,也说他是年轻人中很有潜力的一个。”
“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好帮手。”
大卫依旧保持着偏头看车窗外的姿势,耸耸肩道:“他不是我找的人,运气而已。。”
“运气吗?”
埃尔德脚下放松一些油门,让车速慢下来,笑道。
“我听说,你在檀香山遇到了唐纳德·克莱恩?”
“是啊,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
“我只听朋友阿瑟·布洛克,多次提起过唐纳德,并没有见过他。”
“布洛克。。”
大卫从窗外收回了目光,歪头思索片刻,惊讶的追问道。
“他是投资英特尔的那位纽约风投家?”
“没错~”
埃尔德把车速控制在三挡,从后视镜里看着大卫的眼睛,解释道。
“在你公司里面工作的鲍勃·洛克菲勒,他的爷爷劳易斯投资了英特尔。”
“我当时对风投几乎没有关注过,这个消息还是我与阿瑟·布洛克初识,他讲给我听的。。”
“后来,阿瑟·布洛克给我引荐了英特尔公司的创始人,戈登·摩尔和安迪·格鲁夫。”
“他们两人当时正在谋划,让公司的股票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而我当时恰好在史丹利工作,详细询问英特尔公司的经营情况之后,顺便也投资了他们。”
“顺便。。”大卫沉默了。
埃尔德似乎非常能理解大卫的想法,向着后视镜里摊开右手道。
“我和帕纳里斯,谢丽尔和格蕾丝,还有派恩。。”
“我们五个,从年龄上来算都比你大了很多~”
“所以,我们年轻时经历的那个动荡时期,与你们近几年从电视和报纸上听到、看到的新闻,几乎是两个世界。”
“我明白~”大卫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笑道。
“真消息、假新闻,真真假假~”
“公开的、保密的,看看就好。。”
“马格·路德维斯,就曾对我讲起过~尼克松总统在任时,经常会抱怨自己办公桌上被标注着绝密的文件袋,居然是一份报纸的复印件。。”
“当时的国务卿基辛格,也在私下场合表示过,国会大楼里面的机密和绝密文件里面,有五分之一都是报纸的剪报或摘抄。。”
“所以,我们现在能查到的公开新闻和资料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
“谁都不清楚。。”
“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了公民言论自由、宗教自由和集会自由。”
大卫说到这里,向着后视镜里面的埃尔德,竖起一个食指,笑道。
“但是~”
“他说,他们说,大家都说。。”
“权威人士和主流媒体引领着时代进步的同时,也无形制造出了足够多的反思和预期~”
“反思,能让我们从错误中汲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预期,则会一定程度的限制年轻人的洞察力和独立思考能力,转而成为时代的禁锢。。”
“那要如何来打破禁锢,实现突破呢?”
“不唯上、不唯书,不从众、只求实。”
“充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不是前辈们不够聪明、不够努力,心胸和眼界不够开阔。。”
“而是时代没有向他们敞开大门!”
“比如:50多年前,凭借着从动物胰腺中提取出可供临床应用的胰岛素,为临床治疗糖尿病作出贡献,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弗莱德里克·班廷。”
“他肯定想不到,后来无数人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努力之后,才终于实现了人工制备胰岛素。”
“所以~”
“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创新,才是新时代的第一生产力!”
“。。”后视镜里面的埃尔德,沉默了。
他从大卫这种“漂移”式的换题转移技巧中,忽然想起了远在纽约的贾尔斯和派恩。
Emm。。
大卫见有些“冷场”了,歪头收回了自己竖起的食指,花了一个话题问道。
“我让奥迪斯·帕克去找你帮忙,给卡内斯转去2亿米元的事儿。。?”
“已经搞定了。”
“谢谢!”
埃尔德再次沉默了几秒,斜眼望向后视镜里的大卫,扯着嘴角笑道。
“十六亿米元现金。。”
“在纽约,也只有西德里奇这样的帮派家族,才能无声无息的积累下如此庞大的黑钱了~”
“额。。”
大卫有些不自然的揉着鼻子,苦笑道。
“其实只有十三亿米元,属于西德里奇家族。”
“另外的三亿米元,是我一个朋友的。。”
“朋友?”
“嗯!”
“那个布朗克斯区的帮派头目?”
“嘶。。对!”
大卫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容,很严肃的说道:“他是一个背负着理想与责任,却永远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朋友!”
“虽然,我不认可他做事情手段和风格。。”
“但我愿意为他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你不止一次的拒绝了他的赠送?”
“三亿米元,都不能让你心动吗?”埃尔德,把车速控制在最低档位,目光盯着后视镜里的大卫,似乎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这次,轮到大卫沉默了。
他看向轿车前方的平坦道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的说:“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更好的照顾家人。”
“这种最简单的道理,我用了二十多年才搞明白。。”
“面对三亿,谁会不心动?”
“但我觉得,赚钱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
“因为人们对历史的记忆力,非常差~”
“他们只会记住在终点成功撞线、获得第一名的人物,却选择性的忘记了与冠军同处一个时代的优秀竞技者。”
“荣誉、光环、话语权。。”
“这些属于冠军和胜利者的独有奖励,光芒无限、耀眼夺目!”
“可在这些光芒与耀眼的背后,又有谁会去探究呢?!”
“没有人。”
大卫解开了身上外套的扣子,神情懒散的向后仰倒,唏嘘道。
“大多数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被光怪陆离、声色犬马所蒙蔽,怀着退而求其次、得过且过的心态混日子。。”
“可当他们蓦然回首才发现,艰难且漫长的人生路居然已经浑浑噩噩的即将迈入终点,自己的记忆里却没有任何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最初的理想,实现了吗?”
“没有!”
“那些理想早已经随风而去,迷失在青春的长河里~”
“所以在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的时候。。”
“我选择守住初心,珍惜眼前!”
“先把自己照顾好,再去更好的照顾家人。”
“。。”埃尔德无声的轻轻点头,缓缓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
“前面的路口拐进去,我们就到了。”
“那里,是我童年时候的家。”
“好的,谢谢!”
大卫听到埃尔德在说“家”这个词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
家?
它的意义,总是会让每个人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