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远坐上飞机不久,夸察夸尔克斯某酒店,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他们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黑色针织帽,眼睛上还有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镜,将半张脸稳稳遮住,让人无法分别出他们的容貌。
一进入酒店,不等迎宾人员说完问候,几人便掏出枪械,将整座大厅迅速控制起来。
其中两支两人小队迅速从消防梯上楼,另有几名人员持枪守在电梯门口,一副此路不通的架势。
很快,一间客房的木门便被某枪手一脚踹开,他的同僚在门开同时,立刻向内扔去震撼弹。
等爆炸过后,四名枪手便立刻配合涌入客房,将这套价值不菲的豪华套间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但最后,却是什么人都没有搜到。
听到楼上手下传来的无人消息,在大厅前台那里的指挥官眉头不由微皱,随即看了看被控制在一边,哆哆嗦嗦的酒店员工,展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沓绿油油的纸片,扔在了柜台上。
“这是你们的损失费。”
“不…不用那么多~”某经理模样的成熟美女看了看那沓美金,颤巍巍说道。
“不,用的。”指挥官微微一笑,对手下挥了挥手,在场枪手便立刻走入前台,三两下把酒店计算机砸得稀烂,储存监控录像的硬盘等,则被他们顺手塞入背包。
“这只是个意外,你们今天没见过我,和我的人,明白吗?”见手下弄完,指挥官又笑道。
“明…明白!”
“很好。”
……
处理完现场,众枪手回返的路上,一名士兵问指挥官道,“长官,这里是那人最近24小时内出现的最后地点,他的各种证件都没有新记录出现。”
指挥官点点头,“监控呢?”
“最近24小时的已经全部检索完毕。”另一名技术士兵答道,“根据监控,他大约20个小时前入住那酒店,约2小时前退房离开!”
“嗯,我知道了。”指挥官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稍有些泄气道,“这家伙千里迢迢跑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并不知道因为使用尼克路的护照和信用卡,暴露了自己在麦黑寇的行踪,结果引来了一群未知黑衣人追捕的路远,在经过痛苦无聊的20个小时的旅程,终于到达了此次的第一个目的地。
当然,未知嘛,也只是对那酒店工作人员而言。
若是路远真在场,自然一眼便能知道这帮人的来历,老熟人了。
可能只有一件事,超出了他的预想,那便是尼克路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被黑甲查到。
只不过此时,刚刚下了飞机的路远,对此还一无所知。
否则,也不会不小心又用“尼克路”的信用卡,在这里订下一间酒店套房。
因为时区的关系,从麦黑寇城到这里虽然实际上只经过二十个小时,但时间却从周一的上午十点,变为了周二的傍晚十九点。
虽然因为经常性在不同位面间穿梭,让路远的时差紊乱症比正常人轻了许多,但这次不管是气候还是时间变化都有些过大,还是让他一进酒店便直接栽入床中。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如果不是有意外发生,他怕是直接睡上一整天也有可能。
什么意外?
嗯,并非夸察夸尔克斯那些黑衣人这么快找上门来。毕竟他们就算有专属飞机,得到“尼克路”的开房信息便直接赶过来,也得七八个小时以后才能到达。
吵醒路远的,是酒店外一群奇怪的人。
确切地说,是一群奇怪的女人。
这群人人均肤白貌美大长腿,短牛仔裤和小皮靴更是让腰以下全都是的腿,勾勒出的曲线更为要命。
间或有几人再穿上黑丝般的打底裤,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狼,嗯哼,众人的焦点。
不过如果只是如此,最多只有路旁的同好们吹吹口哨试着搭讪,也绝不会弄出能把楼上酒店中的路远惊醒的骚动。
事实上,如果说这帮人下半身的打扮在开放的北美西欧还算正常,那么她们的上半身绝对不管到哪里,都是最先锋的打扮----回归自然。
对,就是石器时代甚至更早,人人能有树叶穿便不错了的远古时代的自然。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现代造物,那些各色油彩,就不是石器时代的人类能生产出来的。
各式诸如“这个国家不是‘青楼’”,“我的身体就是我的武器”,“女性有力量”等等标语口号,都以油彩形式,书写在她们回归原始自然的上半身。
而现在,这些人正三三一组,对着街边的几家娱乐场所大声喊着口号。
内容则跟她们身上的那些差不多。
在她们周围,还有一堆长枪短炮的记者摄影师之流,对着她们三百六十度一阵猛拍,仿佛这不是一场闹剧,而是某种具有严肃象征意义的正剧。
周围娱乐场所的保安人员以及经营者,虽然对这些女人的装束并不惊讶,但显然对她们居然出现在市区繁华地段的这里而相当惊异。
因为打扰到自己非富即贵的客人们,安保人员们见这些女人迟迟不肯离开,不可避免地同她们起了冲突。结果噪音反而强了几倍。
路远便是被这场骚乱惊醒。
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打开窗户看了看外边那些狂暴的清凉美女,路远竖起耳朵听了听远方慢慢接近中的警笛,知道这场闹剧应该半小时内就会收场。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等待这个国家的,是更大的骚乱,甚至是一场战争。
不错,这里便是他阔别已久的东欧国度,鲁辛。
虽然斯拉夫神话覆盖了几乎整个罗斯三国,但历史上最著名的斯拉夫神殿,却在这里,基辅。
这也很正常,毕竟这是罗斯三国的起源国,基辅罗斯的故国首都。
公元980年(978年),因为被自己刚登上王公宝座的哥哥忌惮,结果被赶出领地的诺夫哥罗德王公,弗拉基米尔·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成功把哥哥干掉,取代他成为了新一任的基辅大公。
之后,为了强化对疆域的统治,这位新任基辅大公希望可以利用宗教来统合相对松散的斯拉夫众部落,于是在东斯拉夫神系中挑选了几位有助于强化王权的神明,将他们请入众神殿。
《往年纪事》中这样描述:
“弗拉基米尔独自开始在基辅做王公,并在内宫大院后面的小山岗上供奉起神像:有银首金髭木身的雷神佩伦,然后是太阳神霍尔斯和达日博格、风神斯特里博格、火神西马尔格和命运女神莫科什。”
这便是传说中的弗拉基米尔万神殿。当然,因为只有六位神入选,其实说是众神殿更为恰当。
这也是羽蛇神给路远挑选的目标,可能还有“神界石”存在的地方。
只不过,这几位神之倒霉,比他们北欧的表亲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座众神殿,根本没存在几年,便被修建它的人,带头拆毁了。
因为利用斯拉夫神系的谋划失败,在未来几年后,那位基辅大公接触过多种外国宗教,想要选择一种成为巩固自身统治的工具。
最终,选择了与其一直交往密切的东罗马帝国的国教--基督教(几十年后,东西教会大分裂,这便成了东正教。)
公元988年,接受了洗礼的弗拉基米尔大公回到基辅,“便下令捣毁原有神像--有的砸碎,有的烧掉。”
“他下令把雷神佩伦拴在马尾上,从山上沿鲍里切夫山坡道拖往鲁奇亚,并指派十二名壮士用铁钎敲碎它。”
“当人们把雷神像拖来后,把它抛进第聂伯河。”
“它漂过石滩,被风卷到了浅滩上,那地方便被叫做‘雷神浅滩’,直到今天。”
不过《往年纪事》写于十二世纪,其中所知的“今天”,是指那个时候。
在主位面看到书中这章节时,路远心中的MMP可想而知。
这帮中世纪王公贵族,真是用到别人的时候倒头便拜(叫人家小甜甜),用不到了就对着神像鞭尸(叫人家牛夫人),毫无羞耻心可言。
也怪不得斯拉夫神系的名号那么不响,远没有他们那些活跃在现代各式文艺作品中的表亲有名。
然而,这位基辅大公皈依正教的事,却在日后成为了罗斯三国文化传统中一件了不得的光辉伟业。便是传说中的“罗斯受洗”。
这一事件还在大罗斯被定了个全国性节日,就是“罗斯受洗日”。
“嘿,要是那位佩伦神现在还活着,不知道对这情况做何感想啊!”路远不无恶劣地调侃道。
“不过罗斯人呐,千年前为了政治一脚踢开自己的传统神,堂而皇之对着异族神拜了下去,还为此沾沾自喜。”
“现如今政府被西方谍报人员渗透得如同个筛子,一帮人吵着嚷着想给西方当枪使,对付自己家那老欺负自己的大哥。”
“这千年的民族性呐,果真了不得!”
就在他拿出地图,按照书本上的历史寻找当年那众神殿现如今可能的遗迹所在时,窗外的骚动已迎来了尾声。
或者尾声之前的高潮。
警察一到,几名身穿制服孔武有力的武装人员便鱼贯下车,驾轻就熟地两两架起一名半果女押向警车。
此时那些果女不但毫不害怕,反而跟打了鸡血一般,以比之前还要高亢的声调,大声喊着之前那些口号,间或有西方新自由主义的那套从来只动嘴没做过实事的说辞。
周围的记者,则碰瓷般地把各式设备往警方脸上怼,还配合着果女们,向警方叫嚣。
而警方人员一旦有人忍受不住火气有些小动作,那些不知拿着谁的钱的所谓记者们,便像是闻到腥的猫,一拥而上。
路远都能够想到,之后的纸媒和社交媒体上,那些胡说八道的文章便会以闪电般的速度被炮制发行出来。
虽然路远当时还只是个中学生,但对主世界2013-2014年鲁辛这里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还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状况,将在不久后的华夏某处发生。简直如出一辙。
嗯,可能就是少了这些半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