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种程度,路远哪儿还会明白不过来呢?
与狂猎军团的施法者们大都精通冰霜魔法一样,阿瓦拉克真正精通的,多半也是那种跟白霜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冰霜魔法。
只不过在那之外,他还精通其他元素,比如气元素。
如此一来,他那道让艾瑞汀自爆的雷爆术为何威力那么大,也就完全清楚了。
甚至,那里边有没有他干脆借用了艾瑞汀本身的冰霜魔力,来加强雷暴威力,都是相当值得思索的事。
可是这样一来,路远终于再难按耐心情,将自己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才知道白霜!你们艾恩艾尔,那么精通冰霜魔法!你们根本就是白霜的奴仆吧?”
“哼!那我为什么要让燕子去阻止白霜?”阿瓦拉克大手一挥冷冷道。
“这……”路远被问得哑口无言。
其实在原作小说里,就有人曾经怀疑过狂猎与白霜的关系,甚至将狂猎当成了白霜。
只不过后来的剧情打破了这种猜测,才让游戏时代的它们被分开。
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看,没了艾瑞汀之后,狂猎军团的精灵们都变成冰霜行尸这件事,都处处透着诡异。
结合白霜灭世,让路远不可能不把它们再建立起联系。
“不对,等等,”思考了一会儿,路远突然回想起什么来,开口问道,“你之前好像说了什么献祭?”
“你让燕子去阻止白霜,其实是把她献祭给白霜!!你!果然还是白霜的走狗!”
“哈哈,不错不错,你终于想到了!”阿瓦拉克再度笑了起来。
“有些事如果总没有人清楚,那布局的人还是会很憋闷的。”精灵慢慢从办公桌前踱步出来,信步闲游般走到防护罩前,自得道,“难得还有你,能听我说说这些事,这感觉真是不错啊。”
“其实有件事我真没有骗你,在找到这处上古艾恩伍多德的世界之前,我也并不清楚还有另一种白霜,真正的白霜。”
“毕竟那些传说太过久远,谁知道传着传着,会变成什么模样!那位给出预言的精灵贤者伊丝琳,世人都以为她是艾恩希迪族,慢慢连艾恩艾尔也这么认为了。”
“但其实谁又知道,她其实是艾恩伍多德大分裂时代的贤者呢?”
“若是没有这世界的典籍,我简直不敢相信,原来她其实是创立艾恩希迪这个分支的贤者之一!”
“那套预言,也不是什么预言,只是对政见不同者的诅咒!是想让其他族人放弃自己的道路,转而信奉她的理念的恐吓之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远越听越是心惊,不过也有一丝丝庆幸。
终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两个不同世界的精灵,白霜、狂猎、上古之血,终于要统合在一起了吗?
“别急,这些事,我大概几千年内是没办法跟别人讲的。我会慢慢告诉你。放心。”阿瓦拉克诡异地笑着。
“我们艾恩艾尔和艾恩希迪的前身,艾恩伍多德,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我们在旅行中,找到各自喜欢的世界,于是分别安顿下来,所以才分成了两个分支。”
“这是我们每个艾恩艾尔,以及相当一部分艾恩希迪施法者知道的历史。”
“但是,这历史就是真的吗?”
“艾恩希迪毁灭了整个树妖神族的文明,霸占了他们的世界,为什么之后失去神力的树妖一族,还会与精灵和睦相处?”
“还有,既然艾恩伍多德可以穿越时空,为什么单单来到这么贫瘠的土地,就分出个艾恩希迪?”
“为什么艾恩希迪,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为什么他们都快被人类完全赶出这片大陆,也没有向艾恩艾尔寻求支援?”
“原因其实就在细节里!”
“因为艾恩希迪,他们是一群背离了艾恩伍多德信念的叛徒!”
“虽然历史被人有意识地修改过,但是艾恩艾尔们对这些叛徒的防备,并不曾完全消失!”
“所以,他们即便山穷水尽,也没向我们寻求援助!”
“啥?”听到这话,路远心中的荒谬感简直溢于言表,因为他大概猜出了那个混蛋接下来的调调。
果然,阿瓦拉克继续道,“艾恩伍多德为什么在无穷世界中穿行?仅仅是因为他们可以?”
“也许是,为了躲避白霜?”路远沉声道。
“呵呵,听听你这小机灵鬼的话!你现在真有艾恩希迪的那个调调!”阿瓦拉克蔑视笑道,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不!恰恰相反,艾恩伍多德,是为了散布白霜的荣光!”
“那么,你的理由呢?”话说到了这种程度,路远也懒得去一一辩驳,只想让阿瓦拉克早点把自己认为的所谓真相全部说出来。
“理由?这不明摆着吗?为什么我们艾恩艾尔一族天生与寒冰系魔法亲和度最高?为什么我们的军队中,寒冰系魔法技巧最为充实?甚至魔化构装生物,也是使用冰晶制作?”
“如果白霜真是种需要逃离的存在,那么我们这么大规模使用寒冰魔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用这种方式把白霜消耗光?”
“不!完全错了!我们就是白霜的传播者,我们不停地穿越,就是为了让白霜收获更多的世界!”
“然后呢?留下一个个荒芜的,被冰雪覆盖的,连你们精灵也无法居住的世界?就像现在这个一样?”路远忍不住反问道。
“这样,我们才会有动力继续前进啊!”阿瓦拉克说这话时的癫狂,已经完全没了曾经睿智的影子。
路远甚至觉得,那家伙的鼻梁下依稀间长出了小胡子。
怎么?路远并不信他说的?
其实并不是。他只是觉得,也许同样的表象或者现象,不同立场的人会有截然不同的解释。
而他不信的,只是阿瓦拉克对白霜和精灵族之间关系的解释。
“但是,你们几千年来没有再继续穿行其他世界,不是吗?”路远又问。
“所以,我们艾恩艾尔慢慢失去了穿梭世界的能力,所以,那个掩盖了上古历史的所谓王,竟然被艾瑞汀的毒药毒杀!”
“所以,白霜再次降临到我们的王都!”
“这是她在鞭策我们,让我们继续踏上征服世界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