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希亚费回答,路远心中对此早有答案。
毕竟,他是全程直勾勾盯着那东西过来的。
而且,巨龙随后发出的愤怒咆哮声,也在表示她对这一结果的不满。
“看来,”路远喃喃道,“这所谓禁魔领域,根本就不只是禁魔那么简单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区域里禁止的是伤害行为?只不过炮弹的速度超出了能力范围,只是降低了速度而已?”
想着想着,路远干脆掏出颗手雷,扔到了车外。
果然,那东西本该三秒之后就爆炸的,结果在这领域范围内却迟迟没有爆炸。
等路远趁机一棍子把它打出去后,刚一脱离那个范围,便直接爆成了尘花。
不过还只开了一半,内部的那一半不管是爆炸强度还是破片速度都被大幅削减掉了。
“还真是和平领域啊!”路远咂巴咂巴嘴,不由看向了那座神像。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发现了那神像的不对。
其实也不能怪他,从工作空间出来之后,他就没有清闲下来,所以一直没去看那座雕像。尽管明明在白衣精灵身上发现了些什么。
“我去,我去,我去!不会吧?居然真是这样?!”
一看到神像,尤其是神像向前伸出的双手,他再也按耐不住满腔的荒诞感,大声叫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说那神像有哪里不对,其实也没太多问题。
最引人注意的,当然是与白衣精灵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
只不过与冰冷的白衣精灵相比,神像上的精灵虽然眉头紧皱,好像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但是眉宇之间,依旧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从这些细节上看,大部分都能得出即便白衣精灵真的曾经与神像精灵是一体,那前者也应该只是后者的一具分身,还是偏向于冷淡或者邪恶的那种。
如果他也曾听过燕子听到的那一版白霜解释,便会立刻确认,白衣精灵应该就是她自己口中,那个污染了精灵女神的邪魔,或者其衍生出来的邪恶人格。
当然,即便他没有听过白衣精灵忽悠燕子来神殿的那套说辞,在看到一件东西,精灵神像右手上的一件东西后,他也将白衣精灵的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
也正是那件东西,让他不由大叫起来。
那是一枚戒指,一枚通体银色,顶端被设计成类似雪花的六叶旋瓣银花,内里还镶嵌着颗钻石的戒指!
一枚跟这片世界本应毫无瓜葛的,一枚精灵族穿越者即便拥有也绝对不突兀,甚至顺理成章的,一枚,拥有无穷水系魔力的,并不算十分华丽,但却匠心独具的,戒指。
南雅,水之戒。
刹那间,曾经困扰路远许久,让他想出数种解释,也听过数种解释,但依旧没有得到解答的疑问,仿佛被这枚戒指尽数解答。
是啊,路远心里不禁想,原来是这么顺理成章的吗?白霜,呵呵,亡灵化,黑暗化的水系魔力!呵呵,弑神灭世掠夺力量,可不就是这样么!
只是,想明白是想明白了,然而事到如今,对脱困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等,燕子是去了哪儿?
白霜为什么要逼她来这神殿?等她进入这片“禁伤”领域后,却又想方设法要杀她?
路远盯着那枚戒指想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还是从车上跳下去,两三下跑到神像脚下,轻轻一跳,便伸出两指,夹住了那枚戒指。
“不!你干什么!”见到路远的动作,仍然保持巨龙身躯的女精灵立刻慌了手脚,下意识便向神殿内冲了过来。
路远见她慌成那样,心下立刻兴奋起来,然而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直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就此昏过去。
不过,长久以来,他的超凡属性就是靠各种忍耐伤痛涨起来的,而且那意念本身,又加强了他对痛苦之类的负面感知的忍耐力,所以虽然好似醉酒一般十分难受,但他还是顽强保持着清醒。
很快,那种难以抑制的眩晕感慢慢消去,他也终于听到了外边的声音。
第一份钻入耳朵的声音,便是白衣精灵那极具特点的冰冷而愤怒的咆哮声。
“见鬼!见鬼!见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而后便是自己最熟悉的清丽悦耳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发现的!”
随着笑声过来的,还有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不过路远睁眼望过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头熟悉的淡金发,而是一头茶色短发。
“阿历克斯?怎么是你?”路远双手将来人接到怀里,不由奇怪问道,“一直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吗?燕子呢?”
“这个,这个,”来人吱唔了两句,颇有些烦恼地搓了搓额头的发丝,最后还是哎呀一声道,“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头再跟你说!”
说着,她便从路远怀里站起来,对着另外一边的一蓬雾状人影道,“嘿!丑家伙!你到知道给我省事儿,自己主动跑回来啦?”
“不错不错,省得我过后还得把你抓进来!”
“哼!”那道雪雾状的人影再次发出那种独特的冰冷声音,让路远确定她就是之前的白衣精灵。
发现她又诡异地变了副形态,路远赶忙打量起周遭。
这里总体上跟外边的神殿很像,几人脚下还是铺就独特花纹地砖的广场。不过广场之外却看不到山顶的劲头,或者任何劲头,直接变成了一片虚无的光影。
神殿广场正中也有个人影,不过却不是那种冰玉质地的雕像,而是那位精灵族的高挑美女正蜷缩在石台上闭目养神。
只是一道道带着些许黑斑的寒霜雾气,从她右手上向外溢出,将她环绕一圈,好似绳索般隐隐束缚在雾气囚笼之中。
路远还从她蜷缩的姿态上发现,貌似在她护着胸口的左手上,曾经握着东西,现在那里却已空空如也。
并且,精灵那似乎生机正在迅速消散的脸庞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仿佛曾经有什么重担和不舍,现在都已经卸下,终于可以欣慰地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