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卡珊卓留弟弟一命却把他打失忆,是为了让他成为那个生育工具,工具人。
路远在之前的时间回溯中,在罗马共和国向帝国转变的时代,在埃及艳后身边遇到过两个准半神。
这两个准半神曾是一对夫妻,他们也是后来成为阿萨辛派的无形者组织的创立者。
两人中那位妻子,原来就是眼前那位名为希望的艾匹底欧斯的后代,也就是列奥尼达斯的后代。是不是也为毕达哥拉斯的,存疑。
因为有这样的传承,所以如果卡珊卓不利用与自己分享血缘的弟弟去当那个血脉传承工具人,她就得自己上。
也许在她没成为穿越者之前,面对这种明显被什么人刻意强化的既定命运时,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捏鼻子认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堂堂一方大佬,怎么会被某个位面的阴谋家胁迫着或者操控命运式地不明不白跟个男人生孩子?
能把本应死掉的阿利克西欧斯拿过来挡枪,已经是她最低限度的反应。
只可惜可怜的阿利克西欧斯,其工具人的身份远远不止这些。
在卡珊卓回来后没多久,在亚该亚这里平静地生活了许久的一家四口,居然又被波斯来的上古维序者撵上。
又有一阵看起来眼花缭乱,其实更像是猫和老鼠似的乱战。期间艾匹底欧斯还被那些口口声声要杀光污血者的家伙抢走,其实他们打得主意多半跟秩序神教对阿利克西欧斯做的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仿佛是儿子与自己相似的经历,激活了阿利克西欧斯被卡珊卓封印的记忆,他居然在追杀上古维序者途中,一点一点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最初是名字,接着是家人,敌人,经历,最终,一切的一切。
他甚至认出了从马其顿开始就跟在自己一家身旁的那个所谓邻居,就是曾经自己姐姐身边的那个神射手。
好在路远几次出手,都是关键时刻远程辅助一下,没敢跟这个越来越像当年德谟斯一样的金甲男正面接触。
师傅的弟弟,还顶着一张特纳的脸,貌似打不得。
但师傅好像也不怎么待见这家伙,而且好像对他还有什么别的安排,所以也帮不得。
路远只想说,给大佬帮忙打工,好难啊。
最终,艾匹底欧斯被成功救了回来,但是阿利克西欧斯,却在关键时刻为妻子妮玛挡了穿心一剑。
临死时,他除了托付妮玛不用伤心,好好把孩子带大外,还偏头对着空气说了些话。
“什么时候改变都不算晚,就像你说的那样。”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一切。”
“也谢谢你给我的这次机会。”
“你说过,想想我们这样的人组成的家庭会多棒。你是对的。”
“希望来世,我们还能是一家人。”
“让我为你,为你们,多做些……”
……
阿利克西欧斯又死了。
只是这次动刀的不是卡珊卓,而是上古维序者中的一员。
最终,抢回孩子的妮玛,跟着大流士离开了希腊半岛。
从后世无形者半神哪儿向前追溯的话,妮玛三口很可能在希腊在地中海的势力范围中转了很久,没准在那时就已同正等待时机崛起的罗马有了联系,并最终在埃及停了下来。
而阿利克西欧斯的尸体,则被永远地留在了他去世的地方,麦西尼亚。
“他,就这么死了?”一切尘埃落定后,路远看着阿利克西欧斯的坟墓,不胜唏嘘地道。
“嗯。”卡珊卓轻叹口气,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最后那些话,不是对你说的吗?他已经真正回来了,不是吗?”路远狐疑。
“嗯。”
路远:“那为什么他还要死?你有办法救他的,对吧?”
卡珊卓失笑道,“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了?替他鸣不平?”
“不过,这些本来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卡珊卓正色道,“因为,我不想他再经历一些无畏的痛苦牺牲。虽然那些他最终还要经历一次。”
“他的未来,已经足够光明。他的生活,注定足够美好。”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求他在最终历练前,再无意义地多受一段苦?”
路远一脸蒙:“什么意思,听不懂。”
卡珊卓笑了笑,却是走到弟弟墓前,轻轻挖开一捧土,伸手在里面掏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是不是流光闪动的晶石碎片。
居然正是在亚特兰蒂斯遗迹里拿到的三块神界石碎片之一。
“这是?”路远愕然,“难不成,他的意识?”
卡珊卓点点头,将这碎片贴身收好,又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铜镜,竖在路远面前,大手一挥,那镜面便犹如显示器版,放起了一段影像。
那影像中的郊区场景,瞬间便让路远想起了未来的洛圣都。
只不过影像中道路上经过的车辆,却多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格。
很快,影像中出现一位同样那时代穿着的人,怀里抱着个也似是刚出生的婴儿,正慢慢向个孤儿院走去。
当那人按动门铃,并把婴儿连着衣物一齐放到孤儿院门口时,路远赫然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自己的师傅,卡珊卓。
而那襁褓中的婴儿身上,还裹着一张卡片,写着你的家人永远爱你,新生的纽曼。
但不知为什么,那卡片好像被什么其他墨水纸张污染过,在纽曼一词前,居然隐隐还透出另外一个词,特纳。
与纽曼类似,这个词同样也有个虽然很少用但确实有的字面意思,翻转者或者扭转者,由此也可引申出“扭转命运者”之类的意思。
很快,房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放下婴儿的卡珊卓两三步便消失在街道当中。
另一边,房门打开,走出位大概三四十岁的女性。那张脸赫然就是莉兹小时候所在的孤儿院院长的样子,只不过要比后来路远在照片上看到的年轻不少。
院长一打开门,便发现了地上熟睡的婴儿,轻车熟路便把他抱了起来。
见他还在熟睡中,院长心疼又不失温柔地笑了起来,这才熟稔地单手拿起襁褓中那张卡片托在眼前,仿佛这种事她已做过很多次般。
看了两下,她眼神在卡片与婴儿小脸间来回打量了两下,稍稍皱了皱眉,随后却又轻笑起来,“纽曼吗?还是特纳?看样子你的家族很有故事呀,这么想让你重新开始么?”
“好吧,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得不把你送来,总之,从今起你又多了些家人。特纳纽曼,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