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样子!”
“这就怕了?”
“敌方火力再可怖,那些战斗载具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有三千之数?”
“即便不算整个坎佩切防区,便是我们卡拉克穆尔,装备神罚炮的各类巨兽便有一万,冷血战兽总共近十万,加上蜥草步兵,更是足足五十万大军!”
“未战先怯,成何体统!”
本地指挥官编号17,这次仗着有上司撑腰,也赶紧趁机抖一抖威风,竖一竖威严。否则就以现在手下那些人的样子,这场仗确实怎么打也是输,不如直接后撤了事。
有人唱白脸,就得有人唱红脸。
很快,一名随总指挥而来的高级参谋从会议桌旁站起,走到沙盘前。
“请允许我做一点说明。”
“目前搅局者的部队侥幸冲破了尤卡坦草原防区,但整个态势并未改变。”
“本体大人要求的阻敌三个月之目标,并未因此成为不可能之任务。”
“在希克苏鲁伯之前,我等还有乌斯马尔,奇琴伊察,坎佩切要塞,以及我等现在卡拉克穆尔等数条防线。”
“只要层层设防,步步拒止,在卡拉克穆尔托住对方至少一个月,哪怕三周时间,我等任务依旧可以顺利完成。”
一番话说完,被之前影像资料里的火力威慑吓得有些神不守舍的洛基分身们,脸色慢慢舒缓下来。
见前面一指挥一参谋,一外将一近臣,反复敲打之下,已将指挥中心里众人精气神调动起来,主位上的总指挥03,也缓缓站了起来。
“坎佩切防区自建立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五十余次。”
“功过得失,难以论说。”
“但有一点我们清楚,这就是我族最后一道防线。”
“我族盛衰兴亡,我等使命成败,皆寄于此。”
“当年本体降临此界,命我等于坎佩切扎下根基。”
“卡拉克穆尔基地建成的第二天,整座尤卡坦半岛的原生兽禽,便皆为我族蜥草生长之血食。”
“第二年雨季,也正是在这里,我亲率十万草种向外扩张,将尤卡坦草原也化为蜥草牧场。”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今天都在那里惶惶不安,沉默不语,仿佛这卡拉克穆尔基地,对于我们注定要凶多吉少。”
“二十年前,我从卡拉克穆尔踏上征途,开始了第二次北上放牧,整片大陆,遂尽归我族之手。”
“本族所到之处,冷血种再次称霸大地,”
“真可谓占尽天时啊!”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短短二十年之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为我等的葬身之地了吗?”
“无论怎么讲,双方兵力,是五十万对三千,优势在我!”
下面的洛基分身众目相对,胸中话语万千,最终只化为一句,“总座高见!”
如果按照路远之前的建议,特纳率领大军躲回梅萨高原,虽然有可能会让蜥蜴人军团认为他们是主动撤退,进而更加倦怠地等待着三月之期到来,但总有人会起疑,会怀疑他们如此的动机。
毕竟,尤卡坦草原防区指挥体系被全歼,防区内兵力群龙无首,如待宰羔羊。
这种情况下,居然不乘胜追击,反而原路撤退,总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坎佩切防区没有了压力,很可能会顺着希克苏鲁伯传送阵附近发生的卫兵被袭事件,直接追上路远。
等于路远去进攻绿光魔鬼大本营的同时,还为后方的特纳等人充当了一回诱饵。
这种战法,如何能让身为穿越者小队战术指挥官的特纳真心执行。
在他看来,自己才是应该为路远提供掩护的人。
而他为此改变战法之后,果然吸引了坎佩切防区一众洛基分身的最高警觉。
尽管他利用机械军团优势,单方面对鸟兽散的残蜥剩龙的屠杀式追击,确实吓住了不少还没与他交过手的地方指挥官,但那种无力感,终归会在真正交战后,被现实战果迅速抚平。
到时候,等待特纳的,还是一场硬仗。
不过,当下坎佩切防区指挥官们被吸引了心神也是事实。
于是,希克苏鲁伯传送阵附近有几名守卫下落不明的小事,也就没人上心在意。
至于附近海水里那些水生巨兽的血腥狂欢,更是直接被巡逻卫兵当作是在日常争食,最不济,也就是消失的几名守卫,成了吸引它们的新鲜餐点。
路远的水下超声波发生器功率确实不小,但算上在水中的衰减,能传到水面上的并不多。
那些专门狩猎大型生物的鱼雷,弹头是特制过的高动能破片,类似于子弹雷,所以爆炸威力本身也不太大,爆炸时水深只要高于两米,就不会在水面溅起特别的水花。
所以巡卫们不专门过来下水查看,也不大能发现是路远在水中搞事情。
这样一来,两个可能暴露的细节被忽略,另两件可疑的事合在一起,居然负负得正,被人轻易忽略过去。
而这,换来的就是路远后半程的潜水行进,只需要考虑对付那些沧龙,并不需要分神对付可能的卫兵巡哨。
不过即便如此,在几十米深的水下前行,还要同步进行两种模式的对敌攻击,路远这边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
如果没有特纳那边的吸引火力,他断然不可能走到现在。
所以,当他与特纳那边联系时发现那边用了新的行动计划,他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一再叮嘱特纳等人,小心为上,以保全自己为主。
只是,特纳没告诉他的是,那边已经与坎佩切防区的敌人接战,虽然依旧在用火力优势压着对方打,但对方溃败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无人领导的残兵慢许多。
这,注定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而路远,也没告诉那边,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东西,自己追踪了许久,体感时间可能已有上百年的那艘飞碟,绿五月花号。
那庞大的总体呈碟型的黑色外甲中闪烁墨绿色闪光的飞行器,就那么稳稳地贴着陨石坑正中心。
在某些特别的角度看去,那东西活像一头巨型水蛭,或者跳蚤。
因为,它正对的下方中心,在海底地面之中,露着一根粗糙而厚重好似树木根须似的玩意儿。
贴在其上侧的飞碟,底盘正中露出的光柱好似口器一般插入其中,不停地吸食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