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掌门岳不群站在“华山派”的匾额之下,看着劳德诺的尸体厉声道。
“嵩山剑法?哼,可知我夺命连环三仙剑的厉害?”
在这无人的夜里,他终于能脱下君子剑的外壳,用本体自由活动。
这一声仿佛是洗尽了一身的浊气,将他自五岳大会以来,受的所有委屈都散了出来。
真是畅快无比!
发泄过后,岳不群提起剑尖,将劳德诺胸口处的衣物刨开,露出了里面的火力花。
金红色的光芒投在他眼底,映出一片野心的火光。
“好宝贝,好宝贝!”
从玉女祠对火力花动心,到酒桌上故意挟亚索饮酒共醉,再到指派劳德诺送人。
他为这位二弟子准备好了一切条件。
而劳德诺也不负所望,成功将花带了出来。
接下来他只需要将尸体往悬崖下一推,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起来。
嵩山派弟子劳德诺处心积虑,潜伏于华山。
趁掌门醉酒之际,盗宝潜逃,不知所踪。
听起来多么顺耳!
他将火力花捧在手里,一遍又一遍抚摩着。
他已经能想象到有了亚索那般强大的体魄后,剑法将会变得如何凌厉。
接下来他要用这力量吞并五岳,携众杀上黑木崖,手刃任我行,以报嵩山之仇!
华山派将会成为与少林,武当三足鼎立的江湖一极!
至于亚索?这个和妻子不清不楚的野小子能扛得住拳头,还能扛得住剑气不成?
只消一剑捅死,推下山去。
哪怕他出身再贵,谁还能找到华山上来寻仇不成?
正当他沉迷在美梦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亚索的声音:“姐姐,前方好像有个人!”
亚索?怎么师妹也在?
岳不群陡然一惊,他本能地想往山下逃去,却生生止住脚步。
自古华山一条道,一旦下去,可没有其他小路能绕的回来。
玉女峰上就这么几个人,亚索的花丢了,谁不在场谁就是重大嫌疑人。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劳德诺的尸体还没有处理!
谁能杀的了华山派的二弟子,这玉女峰上除了他岳不群还能有谁?
现在若是走了,他就得死,准确的说他那副君子剑的外壳就得死。
迅速想通了其中关节,岳不群赶紧把火力花往胸口胡乱一塞,转身道:“师妹,亚索,你们怎么来了,我刚才看到一个黑......”
岳不群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才发现两人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宁中则眼里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
亚索眼里则是...忍俊不禁?
岳不群低头看去,没能贴身塞好的火力花鼓囊囊的一堆,把衣服顶出个缝来。
金红色的亮光在他胸口一闪闪,跟奥特曼的计时器一样,分外亮眼。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好在当了许多年伪君子,岳不群编织谎言的能力已经点满。
他急中生智,临时想出了借口:“师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花是我从劳德诺手里发现的!
师妹你有所不知,那劳德诺其实是嵩山派的奸细,他来华山就是为了离间我等......”
宁中则冷冷打断道:“师兄是什么时候知道劳德诺是奸细的。”
岳不群一时语塞,难道他要回答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为了让左冷禅放下戒心才强忍着收徒吗?
这样危害人设的自爆发言和国民禁烟偶像当众抽烟有的一拼了。
绝境中,他又是爆发了伪君子的杀手本能,瞬间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我刚才拦截劳德诺,他被我刺中时求饶,主动告诉我的!”
宁中则眼神更是冰冷:“那劳德诺呢?”
“杀了!这种华山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岳不群咬了咬牙,虽然这个回答有极大的灭口嫌疑,但他已经无路可退,唯有如此才有一线洗脱的机会。
宁中则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像是绝望,又像是哀求。
“师兄,伱能告诉我劳德诺的尸体在哪吗?”
岳不群赶紧指着地上道:“尸体?这不就是...尸体呢?”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地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岳不群心中惊悚,脖子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么大一个尸体,刚才还在这呢?怎么没有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想要毁掉的尸体,在此刻却成为了他推脱责任的唯一选择。
更荒诞的是,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他想找都找不到了。
亚索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岳不群的表演,劳德诺尸体早已变成了他面板上的源力。
一次性给他提供20多点源力,高手果然值钱!
看着岳不群状若疯魔的在原地打转想要找到尸体,宁中则眼里闪动着泪花,不忍道。
“师兄,我知你这掌门当得忍辱负重,想要麒麟花肯定有难言之隐,又何必说这些谎话来骗我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岳不群心中疯狂念叨着,他发现今夜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原本完美无缺的君子外壳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个洞,露出许多破绽来。
他习惯性躲在壳下施展的阴谋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处处受制。
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亚索还不忘说上两句场面话。
“姐姐说的有道理,都是一家人,你想要花直接说就行了,何必偷呢?”
“我没有偷!”岳不群失控般的怒吼出声,他不允许有人将他的谋划归结为一个低劣的偷字!
“这是我从劳德诺手里得来的!”
“好好好,你说得对,是劳德诺。但劳德诺人呢?”亚索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传来。
“劳德诺他,他......”
岳不群回答不上来,喘着粗气连退几步,背后紧紧贴着山崖。
满是惶恐的瞳孔开始不自然的颤抖,不断左右巡视,像是在担心消失的尸体从阴影中再爬出来。
最终,他的眼神锁定在了亚索身上。
“是你!对!不对劲的是你!
你明明醉的不省人事了,明明我都把你灌醉了,你怎么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你说!”
“不省人事,你在说什么话呢岳掌门?”
亚索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又像是混杂了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而且,你把我灌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这方面的预谋?”
又不对劲了!
岳不群只觉得平日里的智计现在全然用不出来了,精神错乱道。
“我没有说灌醉,我没有想灌醉你,我就是多敬了几杯酒而已。
师妹你也看到了吧,亚索说他不胜酒量,我敬了他好几杯呢。
他怎么能不醉,他为什么能不醉!
你说,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