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天空一声巨响几年以后的一个夜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因为是月末,满天星斗清晰可见。大秦帝国帝都观星台,一位麻衣老道默默观坐,双手藏在袖子里飞快地计算着什么。
传统的建筑,红墙绿瓦,翘角飞檐,观星台的楼逐渐内收,一层更比一层高,一层更比一层小,站在上面就可以看见下一层的屋脊,都是传统的琉璃瓦,梳拢成行,屋檐整齐。
“师傅,师傅?”一个六七岁的小道童蹦蹦跳跳地从旁边的台阶上跑了过来,这小道童的身后还跟着两位一样打扮但年龄稍大一些的道童。
“你们三个呀,来吧找自己的位置坐下,我来教你们观星。”老道慈爱地招呼他们师兄三人。
“好呀,好呀,师傅你又给我们讲讲星星的故事吧。”最小的道童双手鼓掌跳着叫好,
“清风,你要学会有耐心,观星也是一种修行,我们这一派练习的功法和观星有着莫大的联系,你切不可只以为只是好玩。”老道对着最小的道童说,既然开始指点徒弟了,今天他也正好有些话告诉自己的三个弟子。
“清松,你是大师兄,为人也最为稳重,将来师门的职责都要靠你来传承,不过练功不是只靠勤奋的,你要学会变通。你的性子就像松树一样能够在任何环境下坚持下去,但是也一定要像竹子那样,把身躯弯下去,当雪积满了的时候低头让雪掉落在地上,再站直身体而不是一直硬扛着。”
“清石,你的性格最是顽固,不撞南墙誓不回头。痴儿呀,这个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你看这星空,昨日与今日都有不同。仔细观察,认真思考争取做到三思而后行,我不担心你不能坚持到底,反而担心你会莽撞地不放弃。”
就这样,老道针对三个弟子一一点评,三个弟子规规矩矩地聆听师傅的教诲。然后弟子们开始认真观察星空,体悟自己的观星心得,相互交流,不懂的地方再向师傅请教。
老道站起身来背手站在观星台边,一个一直默默侍立观星台一角的中年道人突然开口,
“师兄,从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开始,你变得沉默寡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弟,你看这星空,斗转星移呀,师傅他老人家都闭关了,你还没有觉察到什么吗?”
“我说不明白,但是我能感知到现在这天地更为璀璨夺目,我多年没有进展的功法,近日又心血来潮般的有所领悟,但是我还没有抓住那一丝丝的灵感。”
“光芒过后就将是沉寂,狂欢之后将是落寞。师弟,追求更强是没有错,但也不是一路狂奔向上。师弟呀,这方世界要迎来大变局了。”
中年道人沉吟半晌,“谢谢师兄,我想外出游历一番,寻求自己的机缘。”
“去吧,去吧,大道至简,一切随缘!不可强求。”“师兄保重!”中年道人一跃而逝,进入这茫茫红尘。
类似的场景在整个胜明世界的四大陆地、五大帝国都有发生,顶尖高手、豪族世家的高手们纷纷感知到了这方天地的变化,为应对变化大家都派遣自己的门人子弟出世找寻自己的机缘。
当然这一切和每日为生活而奔波的普通百姓毫无相关,他们大多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努力在土中刨食。百姓们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考虑自己一家老小的温饱,只有死去了才算是彻底的解脱,不然就算是睡梦之中也是忧心忡忡一家食不果腹呀。
韩温算是万千躺在还算温暖的简陋床上却睡不着的人群其中的一员,两年来他们村庄遭遇的惨像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虽然表面上他整天都是笑眯眯地,对待任何人都态度温和、笑脸相迎的,但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是有血海深仇要报的。
两年前韩温毅然决然地向着母亲赶集的方向前进,经过两三天的艰苦跋涉和多次分岔路口的随机选择,韩温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到达自己想去的集市,反而走进了深山。
无奈之下只好回头,韩温凭着他从小在山野泥土里锻炼出来的方位感,又坚持了几天才从深山里摸索了出来。其实多亏了土地对他的亲和力,每每当韩温抱着黑棍子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被大地土元有所滋养。瘦小的韩温靠着山野里的野果幸运而艰难地走出了那边山林。
就这样个子小小的韩温还是拖着根被养父母戏称的打狗棍的黑棍子,昏倒在这个县城郊外的小村韩家庄旁。养父母是一对勤劳温和的农民,但是结婚多年来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清晨养母外出捡柴火的时候发现了衣不蔽体、饿昏在草垛的韩温。
就这样,养母好心就抱韩温回了家,韩温就说自己也不记得了,连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草垛旁也不知道,再加上他个子矮小看起来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养父母也只是以为他是被人拐卖或者丢弃在这里的孩子。
养父母虽然不能给他锦衣玉食,但是至少让他天寒有衣,饥饿有食。半年以后养父找村里的长辈见证作保,给韩温办理了收养见证。正巧养父这个村子里的人也都姓韩,他笑着跟养父说韩和温正相声相配,于是他也就不用改名字了。
两年来,韩温很好滴融入了这个村子,一个孩子嘴巴说话又好听,见了谁都是笑嘻嘻的,大家都称赞养父母好福气。韩温身体迅速地长高了许多,跟普通的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差不多高了,而且身体壮实的很。
平日里韩温力所能及地帮养父母干农活做家务,养父母的村子在县城边,大家都是靠种菜、进城卖菜为生。但是不知为什么,有个不为人注意的现象,就是所有经过韩温翻种、除草的菜地,蔬菜生长的格外好。
平日里,家里还养了一群大鹅,韩温每天都要带他们去河边吃草,他在放鹅期间有意无意地拿河边鹅卵石练习丢石头,练就了一手丢石头的好本事,五丈之内几乎指哪打哪。
韩温有意无意地向韩家庄里的人打听从他们这里到自己原来村子的路线或者村子的方位,大多数村民根本都不知道那个村子的存在。后来韩温无意之中听人吹牛说奇人怪事,说深山里一个村子被雷神烧了,村子里全部的人都不见了,现在没有人敢靠近那里,说的神乎其神的,韩温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村。
他装作好奇打听了一下,那村子离这里大概有百多里山路,韩温也没有想到当年自己竟然赤脚走了这么远。
韩家庄里大多数人家都是种菜为生的,好多人还有固定地供应蔬菜的县城酒楼,自然就有领头的人在城里扎下根或者进城打短工做活。今天白天韩温就跟自己养父母提出了,自己想去城里饭馆酒楼学门手艺,这也是村子里一些孩子种菜以外的出路。
这个年月学手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那都是养家糊口的生存本领呀。养父答应暂时先考虑一下,拜师是要求人的,韩温知道养父应该会答应的。他自己主要是想接触更多的人,打听仇人所在,仅凭他脑海里的两个声音、一块布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学徒也不容易。学徒的话一般要从伺候师傅师娘,帮忙干活开始,经过三年考验,五年学艺,学成了,徒弟还得效力两年,当然这期间师傅会管吃管住的。
天地变化知微著,入世才能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