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托尔莫似乎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但安德森却不敢乱动生怕惹得父亲不快。
忽然，那个用黑纱蒙面的护卫带来一个与安德森眉眼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从年龄上来看，要比他小两岁。
那是安德森的弟弟塔斯特。
两人对视了一下，目光中全看不到多少亲情。
“父亲大人，我们派出的加入雇佣兵的十二名剑士一共回来了七个人，我将他们各自的特点记录下来，方便您从中挑选作为我们的家族剑士。”
“嗯。”
托尔莫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但依旧没有转过身，兄弟俩便站在一边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龄稍大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是两个人的哥哥，家中的长子维塔斯。
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精明。
他与自己的两个弟弟对视一眼，同样不含什么感情。
“父亲。”
这下，托尔莫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兄弟三人。
“你们看看笼中的鸟儿。”托尔莫终于开口，让安德森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的其他两个兄弟也是一脸严肃。
赶紧按照父亲的意思看向那些各种各样的鸟类。
“你看那只笼子里的鸟，来自索斯罗斯大陆的雨林，你看它的羽毛，是不是很漂亮。”
顺着托尔莫手指的方向，兄弟三人看到了一只身上有翠绿色羽毛，翅膀上有明黄色羽毛的鸟。
嘴巴很大，看上去有些不协调，但是羽毛却很漂亮。
“伱在看那只白色的小笼子，它的叫声很好听。”
循着声音，他们又看到了一只小笼子。
笼子里的鸟灰不溜秋，但是叫声却格外动听。
似乎带着某种颤音，像是‘提琴’中的‘揉弦’。
“你们别看我这园子里的鸟多，但各有各的长处，有的可能长得不好看，但是声音好听。
有的叫声一般但是羽毛漂亮。”
托尔莫在兄弟三人的脸上依次扫过，然后停留在安德森的身上。
“你，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用？”
“父亲...”安德森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唯一擅长的就是玩女人了，我本以为最起码这件事你应该能处理好，但你现在连自己最擅长的都做不好，你告诉我，你配和我的这些鸟儿出现在一个院子里面吗？”
听着托尔莫的羞辱，安德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可是父亲，那个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怎么了？一个丧家之犬，就是你失败的理由吗！”
听着父亲的指责，他用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食指，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既然你什么都干不好，那就给我和你的哥哥弟弟们倒酒吧。”
托尔莫用下巴指了指塔斯特和维塔斯说道：
“来吧，坐过来。”
托尔莫此举几乎是告诉安德森，他距离继承权更远了。
不过又没有明说，像是在给他一些希望。
安德森给父亲和兄弟们倒上甜酒，食指上伸出来的血不可避免地擦到了酒杯上。
但是父子三人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将其无视。
“父亲，我们安插在赞因恩家族的眼线报告说，那个韦赛里斯几天前去拜访了梅瑟丝。”
维塔斯开口说道。
“父亲，那个乞丐王肯定是想借赞因恩来对抗我们！”
安德森激动地开口道，但是却迎来了托尔莫嫌弃的眼神。
“你现在是倒茶的仆人，我问你仆人允许插嘴吗？”
“对不起，父亲。”
安德森赶紧低头，退后两步。
他的槽牙紧咬，眼底迸射出怒火，身体更是微微发抖。
得到托尔莫允许的维塔斯继续道：
“根据我的调查，似乎不太可能，赞因恩家族并没有收购鲸油，不像是准备和我们对抗的样子。”
托尔莫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大儿子的说法。
他们派出去的眼线，早就把肥皂的原料摸清了。
只是配方还不清楚，下面的人正在试验。
他们不知道的是，炼制肥皂并不一定需要鲸鱼油脂。
猪油，羊油，牛油，甚至是...
为了尽可能减少人道主义灾难，龙二哥并没有告诉梅瑟丝那种‘动物’。
但迟早会有人发现那种‘动物’的油脂也可以用来制作肥皂。
在托尔莫看来，赞因恩家族迟早是要倒塌的。
将近二十年没有健康的子嗣成年，现在虽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托尔莫相信他们一定会向自己祈求一个体面的退场。
从此退出三大家族的行列。
因此和自己对抗的可能性并不高。
既然没有收购鲸油，那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至于龙二哥，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他认为韦赛里斯能蹦跶到现在，纯粹是自己的二儿子过于废物。
“另外，根据我们在海王身边的人报告，这次歌曲的选题大概这几个。”
维塔斯从怀里掏出纸条递给托尔莫。
托尔莫看了一眼之后说道：
“嗯，给夜莺那边送去。”
“好的。”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说道：
“这个韦赛里斯既然有些人处理不了，那就交给你吧。”
塔斯特赶紧坐直身子，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
“我记得他也参加比武的对吧？”
“是的父亲。”
“嗯，你看着安排吧，既然敢和弗雷加为敌，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明白。”
托尔莫对于下一任海王之位已经志在必得。
在他看来布拉佛斯将来必会归于弗雷加。
十日庆典对于布拉佛斯意义重大。
韦赛里斯如果死在了庆典之前，也许不会对庆典有什么影响。
但是多多少少会落人口舌。
所以现在距离大庆典不到一个月，他决定暂时放过韦赛里斯。
...
此时的龙二哥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
几乎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弗雷加家族似乎有了冲突。
所以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两名女仆，一个马夫以及兄妹俩和凯尔六个人。
就连赫尔波也已经很久都没有露面了。
龙二哥对此并不在乎，这段时间他在忙别的事情。
此时他的面前放着一盆水，水里是一只如同墨点一般的小蝌蚪。
他正在试图入侵小蝌蚪的意识来控制它。
这将是他迈向‘易形者’的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