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羊听说高顺杀回来了,而且兵力从700变成了七千,吓得魂飞魄散。
胡嫖带出去的2000私兵全军覆没,目前胡家堡内,只剩下一两百私兵,哪里是高顺对手。
胡羊直接开城投降。
“胡羊,既然你开城投降,那本将也饶你一条狗命。
你走吧。”
高顺冷声对匍匐在地的胡羊说道。
“高将军,您说什么?”
胡羊愕然地看着高顺。
“本将说,你现在可以离开胡家堡了。”
“可是,胡家堡是小人的家啊。”
“现在,胡家堡是本将的家了。
留下你的钱财,物资,还有女人,滚吧。”
这下,胡羊终于明白高顺的意思了。
他索性不跪了,从地上爬起来,肥胖的身躯站的笔直,神色也变得孤傲。
“高顺,你不要以为你有几千人马就了不起,我胡羊向你投诚,是给你面子。
要是识相,给你拿几百担粮食,几千缗钱,就算是厚待你了。
真撕破脸,你敢动胡某一根手指头试试?”
胡羊嚣张无比,把高顺都逗笑了。
“案板上的鱼肉,还威胁起本将来了?
再敢嚣张,本将就宰了你,难道你还能变成厉鬼找本将索命不成?”
胡羊不屑地冷哼一声。
“胡某不需要变厉鬼,便能索了高将军命。
不怕告诉高将军一声,胡某若今日死在你的屠刀下,最多十日,你和你所有的陷阵营部下,都得为胡某陪葬。”
“好大的口气。”
“高将军,这老东西没说大话,他真杀不得。”
胡家堡管家张洵,赶紧站出来劝高顺。
张洵在黑虎山被俘,就极尽谄媚地投效了高顺。现在是高顺麾下最会拍马屁的狗腿子。
“高将军如此英明神武,肯定知道胡羊之所以能在汝南立足,是因为汝南的刘辟、龚都等军阀,都与胡羊交好。
这不是说胡羊在汝南人缘多好,而是因为刘辟等军阀,需要胡羊为他们转运物资。
胡羊的商队,穿梭于天下各地,有盐铁布匹等各种物资的供应渠道。
一旦胡羊被杀,刘辟、龚都等势力便举步维艰。
所以即使知道胡家堡殷富,汝南各大势力也都不敢觊觎。”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杀胡羊,杀胡羊就等同结仇所有汝南军阀?”
“没错。”
随着张洵说话,胡羊越发自信起来,轻蔑撇了高顺一眼,昂首挺胸,大肚子顶得更高了。
“怕什么,就刘辟、龚都这些乌合之众,比张闿强不到哪里去。
他们要敢来汝阴,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貂蝉傲然道。
“五娘,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汝南这些军阀都不强,对我们未必形成致命威胁。
但我们不能陷入持久的消耗战。
汝南是四战之地,周围曹操、刘表、孙策,皆虎视眈眈。
我们如果不快速积聚实力,却与刘辟等军阀争斗不休,早晚必被吞并。”
吕玲绮没有貂蝉那么心大,很忧心自家丈夫的前途。
“高顺,现在你还要动老夫吗?”
胡羊冷冷瞥了高顺一眼。
“老夫告诉你,你不但杀不了老夫,最好还要对老夫客气点。
你要是想在汝阴这一带站稳脚跟,就少不了老夫的帮助。
否则你就算占据汝阴县衙,政令也出不了县府衙门。”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高顺好奇问道。
“张洵,你告诉他。”
胡羊看也不看高顺一眼,直接吩咐起高顺的狗腿子张洵了。
“高将军,是这样的。”
张洵赶紧点头哈腰地道:“胡羊乃是汝阴最大的士绅。
汝阴差不多九成的土地,都掌控在胡羊手上。
几乎汝阴每个百姓,都是胡家的佃农或长工。
如果汝阴县令得不到胡羊支持,便收不上税,断不了案,更解决不了乡民纠纷。
更别说修水渠道路,征发徭役,发展官私产业了。
可以说胡羊才是汝阴真正的县首,县令不过替他办差而已。”
“九成?你没说错吧?”高顺听到这个数字,着实吃了一惊。
胡羊看到高顺神态,满脸不屑,一脸“真是个没见识的土军阀”的表情。
“他当然没说错。”
这时丑丫头张宁突然插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情绪。
“大汉自章帝以来,土地兼并就极其严重,到了顺帝时期,底层百姓基本已经没有了土地。
整个县甚至整个郡,都是某个家族私田的情况,比比皆是。
胡家只占汝阴九成土地,算是保守了,可能也就一些百姓在山里开的贫瘠新地,没落入他手中。
整个汝阴数万百姓,生老病死,全在胡羊掌控之中。
如果师叔你不巴结着他,能治理得了汝阴才怪。
所以你还是赶紧给他说点好话,要不然陷阵营根本不能在汝阴立足。”
高顺诧异地看了张宁一眼,张宁说最后两句话时,明显带着怨气。
这丑丫头脑瓜里在想什么?她似乎对东汉这个社会结构很不满。
如果放在现代,就是个愤世嫉俗的女喷子。
“说好话就不必了,老夫知道高将军为人,刚正不阿。”
胡羊倒是没听出张宁的阴阳怪气,此刻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但不用死,而且已经占据了主动。
“从此以后,汝阴就归高将军了,咱们军政分开。
高将军负责守备城池,老夫负责为高将军提供粮草。
不过作为回报,高将军必须保证老夫的生意顺畅,如若有敢冒犯老夫货物或私产的军阀,亦或山贼。
高将军必须负责平灭。”
“这个合作模式倒不错。”高顺点点头道。
“如果我们合作得好,老夫或许还可以请一些当地名流士绅,来为高将军处理政务。
我看高将军手下也没几个人才,光靠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可坐不了衙门。”
陷阵营一众将士怒视胡羊。
高顺笑着道:“也就是说,如果高某怠慢了胡老爷,胡老爷就可以不让名流士绅投效本将,本将就将无人可用,这个汝阴衙门就玩不转?”
“那是当然。”
“宁儿,你觉得呢?”
高顺故意问张宁。他现在对这个女喷子比较感兴趣。
“你可算说对了,整个大汉,读书人都出自谁家?当然是豪门世家。
就算有个别寒门子弟,发奋读书,成为了学富五车的才子。
他们也都得依附世家生存。
大汉的察举制,注定了这些寒门学子,没有世家提携,就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如果师叔得罪了胡老爷,那就等同得罪了所有汝阴的读书人。”
“哦,顺便说一句。”张宁又道:“胡老爷除了是汝阴最大的财主,也是天下闻名的豫州名士。
天下名士同气连枝。
得罪胡老爷,甚至等同得罪天下所有名士。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读书人来投效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