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我们就先下班了,你临走前别忘了把门锁上。”
“好……”
伴随着设计部同时的离开,整个办公区域只剩下了何依云一人。
挠了挠头,头顶蓬松的发量稍显杂乱。
顾不上形象上的搭理,满脸愁容的看着面前图纸。
“好难啊……要求可真多。”
自言自语的嘟囔,将笔放到了一旁,趴在桌子上,用一侧的脸贴合着桌面。
视线注视着出口的方向,放松着肩膀,让本就负重前行的身体得到充足的休息。
晚上八点多,何依云还在加班。
身旁工作的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回家,唯独她还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对接了一个比较难缠的客户,因此周五这天也不得安宁,必须要赶在休息前把最终装修图纸敲定下来。
双眼无神的望向大门,何依云只能趁着公司没人的时候才能停下手头的工作。
呼出一口气,将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
趴在桌上,手指飞快的按压着键盘,调出短信信箱,一个个的翻看着与宋怀远为数不多的几条对话。
何依云很庆幸。
如果不是好心的宋怀远帮忙接孩子放学,她可能在下午的时候还要先请假去学校,把何叮咚接过来后一起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
毕竟才七岁的孩子,身为对方的监护人,何依云也不放心让小孩一个人待在家里。
虽然何叮咚是个很乖的孩子,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陪自己加班的经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何依云当然不肯让孩子陪着自己在公司熬着。
“也不知道她们吃饭了没……”
眼中倒映出手机屏幕上的短信,何依云又翻看着与宋怀远十分普通的邻里短信,嘟囔着向下掏着,托了托那对发沉的玩意。
本来肩膀就够容易酸的,坐一整天后这种感觉更是明显。
何依云多想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下。
孩子已经先被宋怀远接回了家,因此何依云倒也不必在加班的时候还去担心孩子有没吃好喝足。
依照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家那孩子大概率和宋晶莹玩的正开心。
在家的时候,何叮咚就不止一次说过很喜欢晶莹姐姐了,或许是周边没什么同龄玩伴的缘故,何叮咚很亲近宋晶莹。
看着手机中的短信内容。
何依云眼神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不久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其中男主人公正是在女主独自加班至深夜时突然出现。
随即二人就在无人打扰的办公室内……
“嗯?你怎么可以想这些!”
趴在桌上的脑袋猛地抬起,何依云挺直腰背,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
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想要将这不该出现的幻想甩出自己的大脑。
何依云曾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
父母恩爱,哥哥嫂嫂也是自校园恋爱一直步入婚姻殿堂。
或许正是从小耳目渲染的缘故,何依云自学生时代起便一直抱着,只要不是以结婚为目的,那就是明晃晃的耍流氓。
也正因如此,她学生时代拒绝过不少意志不坚定的追求者。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进入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实习,正当她幻想着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另一半时,一场意外将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击破。
何依云没了父母,没了哥哥和嫂子。
留给她的除了亲人生前欠下的债务,也只剩下何叮咚这个孤苦伶仃,没人照看的小侄女。
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步入过婚姻,二十五岁那年,何依云肩负起了抚养侄女的重任。
也正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因此在平常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内,她唯一的兴趣爱好便是阅读一些充满幻想的青春读物。
身体内的雌性激素似乎一直都在分泌,何依云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脑袋里,总会莫名的出现宋怀远的那张脸。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只是很正常的和男人相处,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宋怀远充满着吸引力。
说话时也好,做事的时候也罢。
对方的每个举动,总是能出乎她的意料。
就如同青春读物内的那些霸道总裁们,让人感到怪异的同时,又充满着莫名的魅力……
大概是最近的小说看多了。
何依云这么想着。
上次宋怀远登门拜访时,可是整整给她拎了一兜子的小说。
这两周,她平时休息时都快看疯了。
不然也不会再加班的时候还会想那些莫名其妙的情节……
“还是专心加班吧,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何依云。”
自己和自己进行着对话,何依云在深呼吸结束后,重振旗鼓的拿起笔来,对着办公桌上平铺着的图纸,正要继续工作。
悬在半空的笔尖有所停顿。
何依云也不知为何,又一次的将目光投向门口。
望着那无人经过的区域,似乎期待着能出现某人的身影。
“……”
“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来这……”
自嘲般的念叨,何依云收回目光,继续对付着难缠的工作。
“咚咚。”
玻璃门被人轻轻扣响。
在这只有何依云独自身处的环境中传遍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垂下的目光向一旁望去,何依云原本平静的目光,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睁大着的双眼,呆愣愣的注视着靠在门旁的身影。
男人面带着笑意,像是故意耍帅那般,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合拢,朝着何依云来了个飞礼。
“晚上好啊,苦命打工人。”
“阿远!?”
“这是什么奇怪称呼?”
嘴角抽了一下,对于何依云称呼自己阿远这件事有些小意见。
不过也没当回事的他收回了靠着门框的半身,迈步朝着何依云所在的位置走去。
看着女人那呆愣愣的表情。
皱着眉,抬手伸了过去。
“急的挠头了吗?头发都乱糟糟的。”
五指分开,顺着中间的发缝向两侧舒展,指尖触碰着头皮,每边都轻轻划楞三下。
望着女人那依旧没回过神的表情,宋怀远把梳过发的右手伸至鼻旁。
嗅了嗅。
“头发不香了,何依云女士。”
“……”
噌的一下红了脸,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的何依云脸蛋红红。
扔下手中的笔,身子向椅背靠着,抬手顺着自己垂落的秀发。
搓揉着。
“昨,昨天才洗过的……”
“净胡扯,你家叮咚都说了,这几天伱都把工作带回家干到半夜,哪来的时间洗头。”
“……”
叮咚那孩子怎么什么都学着说!
何依云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就算是上回喝醉酒被宋怀远抬回家,也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感觉丢人。
毕竟那时候二人还不算熟悉。
头发很难闻吗?
是不是味道很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很邋遢的人……
真是的,为什么这两天不抽空洗个头呀,他肯定觉得自己……
“给,来点甜头吧。”
“……”
混乱的思绪就此中断,宋怀远一只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伸到了何依云的面前。
女人只是微微张着小口,看着面前那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冰糖葫芦。
红彤彤的,一共七颗。
外层裹着糖衣,看着就让人嘴巴里疯狂分泌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