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职业者联盟大厦七楼，猎妖总局。
“说说吧，大家都什么看法？”
会议室里，姜云坐在办公椅上，手里转着只钢笔，一脸死人样地对着一队的手下们问道。
“姜队，要不你先去睡会？你这状态感觉撑不了多久了，万一身体熬坏了就糟了。”
“对啊，休息要紧。”
此时众人看到姜云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觉得很心疼，纷纷劝说道。
只见姜云直接靠坐在椅背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连连，感觉整个人生都不重要了，自己即将飞升。
“我已经五十个小时没闭上眼了，一闭眼上头的命令就和催命债一样，事情一桩接一桩来。莫名其妙接手了专案组，二十四小时就要给初步报告，四十八小时要给人审完，七十二小时要把事件定性，半个月内出要结果……”
“我……我他妈是神仙是吧？！”
姜云真的很想把事情全部撂一边然后自己跑路，爱谁查谁去查，反正他不想管了，可身为公职人员总是身不由己，他也是很无奈。
“谁让你三十二了还单身啊？”
就在这时，杨帆抱着一箱子文件突然闯进会议室，拿着两瓶红牛就扔给前头的姜云，吐槽道。
“其他三队的头都有家庭，就你年轻单身又能干，郑局不把烂活扔给你扔给谁啊？那些老油条巴不得你把事全包揽了呢！”
众人看到杨帆终于归队，脸上立刻浮现久违的笑容，纷纷回过头去和他打招呼。
“杨总回来了。”
“杨总好！”
“我们一队可全靠你了。”
联盟的人都知道长虹的猎妖一队有两大王牌，一弓一刀，弓是姜云，刀就是杨帆了。
杨帆的个人能力极其出众，实力甚至略高过姜云，在一队里相当于副队的地位，很受人敬仰，这次归来可真是一队的救星。
“切，是谁前两年老婆临产我连夜开三百公里车从安界外赶回长虹医院的？对象什么的最麻烦了，郑局平时把事扔给我那是重视咱们一队，但这次是州上面的命令，性质不一样明白不。”姜云当然不相信杨帆那一套歪理，不服回应道。
“OK。”杨帆懒得和他吵，收拾了下手头的东西，马上就进入正题，“怎么样？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姜云叹了口气道：“只知道和诡魔方有关，上个月北欧嘉尔德神迹出土的神器，有形态万变之称，常居全球猎者协会前十里的悬赏。最早是霸下帮和个外国贩子做的交易，国际刑警盯了他们很久，正准备昨晚收网，鬼知道消息怎么走漏得那么严重，一大群乱七八糟的人为了钱就跑来凑热闹，最后霸下帮也不知招惹了什么势力被屠杀的干干净净，领头的石辉更是死状凄惨。”
姜云把桌上自己的那份报告扔给杨帆，扶了下自己的额头就继续说道：“但问题不是出在这桩交易上，而是在那艘远洋货轮上。还记得昨晚长虹港那道紫黑色的光柱嘛？”
“嗯，记得。”杨帆点头。
昨晚那光柱至少半个长虹市都看见了，附近城市的边缘地带也有少数目击记录。
“听道上兄弟说，诡魔方一共有二十七块，每一块都价值连城，而发出那道光柱的就是最贵最贵的那一块。”姜云突然在这里停顿。
“想想军部抓捕的那些人，想想游乐场那些妖魔，再想想前段时间邪神教廷的活动。你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嘛？”
杨帆立刻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发现了其中的共通点，顿感背后一凉。
“懂了吧？该出现的一个没出现，不该出现的却又突然出现了，而且个个团伙作案，反侦查能力极强，来无影去无踪，背景没一个简单的。你以为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错啦，我们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姜云说道。
杨帆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峻程度，这居然比之前的教廷还要棘手，想了想向众人问道：
“所以现在我们有动点吗？”
只见底下的队员大多摇头。
“他们做的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唯一线索就是顺着诡魔方查，查猎者协会上流通的最高价，但……现在世界上流通数量是零。”
众人个个唉声叹气的。
调查其实已经彻底卡住了，不然他们一队怎么会这个时间点坐在会议室里头面面相觑。
杨帆知道大家现在很困难，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所有人。
只见杨帆从文件堆里头拿出两份档案，用文本钉固定在会议室后方的白板上，紧接着说道：
“我这倒是有一条线索。”
众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趣，姜云也恢复了些精神，转过椅子赶忙朝白板的档案上看去。
“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还有一个三十八岁的电子商务人士？这算什么线索？”
姜云感到疑惑，但杨帆会拿出来讲一定有他的用意，只能期待他接下去的解释。
“等等？殷程？”
此时有队员发现了档案上的问题。
“我去！高一的十级枪术师！”
“什么什么？我看看？”
“我敲，还真是！”
“这家伙……好像是三个月前地下城事件那四人之一耶？虽然没公开但我看过那份报告……我想想，就是他！晋怀的，我记得很清楚！”
在众人的辨认下，殷程的过往事迹被扒了个干净，但大家还是更惊叹他高一十级职业者，要知道他们当中高三毕业时大多也才十八级。
“这个殷程也和长虹港事件有关？”
“可能，但我更倾向于有关。”
杨帆缓缓说道，随后向众人完整地解释了自己的逻辑链以及查到的更多证据。
一切都要从昨晚他送殷悦回家说起。
因为对于华开始说的话产生怀疑，杨帆便一路找话茬旁敲侧击，却没想这个于华颇有经验，说的话全部逻辑自洽，一点破绽都没有，可太过天衣无缝就是他最大的破绽，这不得不让杨帆对殷程的去向更感兴趣了。
要是换别人可能不会继续查下去，但他是杨帆，对于自己直觉的信任堪比男人的第六感，居然在回到家后通过关系获取各路段监控权限，一点点搜寻殷程的行动路线。
最后确实给他查到了点东西。
殷程的确去过医院，但是时间和方式和于华说的有很大出入，而且还有另两名同行者。
而就在殷程进入医院没多久后，医院周围发生了停电，最后在早上警署司接到医院昨晚疑似有职业者发生战斗的报告。
巧合吗？
不，直觉告诉杨帆。
这个殷程一定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