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行动队一众高层蛋疼的是,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在苏伊士湾见到舰队的踪迹,雷达声呐也没有探测到潜艇。
那支袭击沙姆沙伊赫港的队伍,神秘地消失了。
只是示威性的进攻吗?有高层提出这样的猜想,但是立刻被贝奥武夫否决了。
作战会议上,他把沙姆沙伊赫港夜战的影像和照片资料给这些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上过战场的老家伙们看,在画面中,上百只尸守面对炮火亮出利爪和獠牙,海面被他们的吐息冻结;飞龙机甲射出火元素能量光束;还有某个丝毫不遮掩自身面容的男人,冒着熔岩将史黛拉.贝奥武夫按在地上。
哦,这些画面真是太糟糕了。
“这样的力量,没有理由只是做一次示威攻击。他们在酝酿更大规模的攻势。”贝奥武夫斩铁截铁地说,“绅逝们,如今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半岛战争时没有飞机、没有坦克的兔子了,而是一只兔子,带着千军万马的机械化兵团。不管各位都藏着什么,最好现在都拿出来,否则我们就只能把这些留到谈判桌上和有关部门做交易了。
“贝奥武夫家族,贡献可进行深度龙化的'狂战士'十人。”
“萨拉家族,配有火系龙类亚种圣盾龙的龙骑士二十人。”
“卡纳巴家族,元素能量扭曲装置'阳电子反射器'。”
“玖尔家族,三代种龙躯炼制成的'尸装决斗'可控尸守。”
“……”
各个家族都掏出了堪称是部分压箱底的东西,来自百千年从屠龙行动中收获和掠夺的宝藏。
而在会议桌的一角,作为战役号召者的弗拉德三世却表情阴晴不定。
那些蠢货,想当然地以为事情是那么简单的吗?先不说那些空战机甲,就说那支尸守军团,全身都是再生金属装甲和炼金武器,壕得不能再壕了。
不是,你们那里炼金是什么工作效率啊?不发工资天天加班吗?
再说那个叫张伟的男人,秘党搜集的资料显示他是有关部门龙组成员,一张履历,上半部分全是这十年来的任务记录,下半部分是他复杂的家庭关系和成员,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他的妻子是乔薇妮,前执行部S级专员。
对这个人,贝奥武夫的评价是高效,武力值惊人,有爱心——他收养了足足四个孩子。
对此,弗拉德三世只想说你们这帮蠢货,他姓张啊!是那个五千年来阻止我家老大进入种花家、镇守龙脉的张家!他被我家老大抓去做成手办,还逃了出来,杀掉了我家老大三个手办!
但这些好像不是很方便说出来……
另外那家伙可是有好几个言灵的,刹那、冥府使者、爆击。
但这些,弗拉德三世也没办法说出来,因为他解释不了判断的来源。
这些都是那个男人,老大奥丁告诉他的。
哪怕是奥丁已经布置了重兵——足足三千名来自历史上各个时代的英雄死侍,还有几个压箱底的次代种手办存货,哪怕他自己也是一个经过面具强化后可以和龙王掰掰手腕的次代种,弗拉德三世心中依然没底。
他的前同事邦达列夫前不久刚在滨海市被拉出来鞭尸呢。
噢,还有一根能量完整的昆古尼尔落在张伟手里。
老大交给他的任务是,诱导有关部门出兵,打败,然后像百年前一样,以此为突破口进入滨海市。
但动嘴皮子是老大的事情,难的是他们这些下属。
就在弗拉德三世满地图寻找张伟那支消失的部队时,一个噩梦般的消息把他从设立在开罗的临时指挥部的床上惊醒。
塞得港被袭击了。
直到几个星期前,这个港口城市还闪耀着某种辛辣的活力,当人们在西蒙·阿兹百货公司那些过时的蓝色绉绸衣服中啜饮咖啡时,望着油轮沉重地驶过是一件乐事。
出租马车蹄声嘚嘚地走在破败的林荫大道上,在小巷中,在一大片连绵的廉价公寓里,在墙体剥落的房子里,罪恶的散播者正准备纵情声色。
商业街一片颓丧、萧条。旅游商店拉下卷帘门。只有很少几个商贩没精打采地坐在房子外面的厨房椅上。到处都有商铺遭到轻微的抢劫,地板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有缎子衬垫的盒子,里面是可疑的绿宝石与伪造的古董。
塞得港是秘党保护下的重要港口,上世纪五十年代,一场战乱后,洛朗家族在这里宣布占领,到处都有约翰牛的旗帜,熟悉的制服,军官开着强行征用的雪铁龙。有礼貌的约翰牛水手站在码头周围放哨,这里有战地记者,海军上校,多如牛毛的海军士官,笑料、粗话和绰号满天飞。
塞得港很重要,但又没有那么重要。它是苏伊士运河的后门,秘党行动队在苏伊士湾沿岸的驻军补给都有赖于从地中海到塞得港的运输,而且瓦良格号也被扣押在那里。
但秘党从未想过有关部门会有方式从地中海发起进攻,所以各个家族的精兵,全都排布在运河段,留在塞得港的只有大约一千的兵力,一艘潜艇,五台莫比乌斯。
驻扎在这里的是洛朗家主卡修斯,一个和野心十足的父辈们截然不同的家主。他原本是皇家美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但出生在战后经济萧条、家族衰落的时代,就注定了他无法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路。
被捆绑在秘党的战车上,尤其是在苏伊士运河,这片充满争议性的地区,洛朗家族不得不派出人手参与这场战争。
但卡修斯.洛朗也有一些自己的小精明,那就是派到塞得港的都是家族附庸,没有多少本家精锐。
小花园里,他拿出一枚怀表,表壳里是一张可爱的少女照片,暗金色卷发,那是他今年即将从伊顿公学毕业的女儿伊丽莎白,马上就要去皇家美术学院读书了。
不知道爸爸还能不能去到你的毕业典礼,和开学仪式啊……
卡修斯忧心忡忡地抿了一口红茶。现在是每个约翰牛都不能错过的下午茶时间,即使在战争时期,也要有从斯里兰卡山岳庄园空运过来的红茶,配上风味十足的伊比利亚火腿,有专门的火腿切片师在餐桌旁服务,落下的每一刀都像是古希腊的艺术家在雕刻精美的石像。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方的海天之间,有一群似飞机的黑影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