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场？”
王离懵了，
“公子，若是建立边境的榷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匈奴人喜欢中原的东西，即使当年，大秦和匈奴打仗之时，他们也会来到边关交易。”
“互市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匈奴人愿意，就来，不愿意，就干仗，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听说专门弄一个榷场。”
王离看着秦墨，认真道：“末将以为，若是想找匈奴人贸易，等他们来就行。以往，匈奴人拿牛羊，换取中原布帛，如今，我们控制漠南，牛羊一点不缺，又借助九原边军，沟通中原，虽然中原混乱，但很多商人却活跃起来，布帛、青铜器皿、钱粮，也是不缺的。”
“我们啥都有，反倒需要担心的是匈奴人，他们不来，咱们何必提这一茬。何况，去年交易，咱们着实损失不少。”
秦墨静静听着王离的牢骚，王离说罢，秦墨点头，
“去年，屠驹这小子，牢骚不少吧？”
“这，回公子，这小子的确有些牢骚，也不光屠驹，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王离。”
秦墨忽然变了一个语调。
“末将在。”
王离也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咱们来草原，到底为了什么？”
“击败匈奴，保卫华夏。”
秦墨点了点头，“不错，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也不要忘记，去和大家说，多准备好东西，开春，漠北山麓的榷场，盛大开业。”
听到消息的秦人，一个个都惊讶的说不上话来。
秦墨调动大量人力物力，修筑了阴山防线。
绵延五百里的阴山防线，虽然不及蒙恬修筑的万里长城，却也是极为强悍的战略防御体系。
拥有这样三道防线，秦人只需要驻扎一万多人，就可以阻挡整个匈奴南下的步伐。
匈奴突破不了防线，只能绕道西域或者东胡的地盘，路程多了数十倍。
傻子都知道，这样白白耗费人力物力，风险更是大了无数倍。
借助防线，防守反击，收拾匈奴还不是手拿把掐。
秦军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憋了一个冬天，眼巴巴看着秦墨，那眼神，只要秦墨已下令，秦军将士就敢深入漠北，狠狠收拾一下漠北的匈奴部族。
“公子，咱们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和匈奴人做生意？大材小用了吧？”
屠驹最先抗议，去年生意的失败，直到现在，依然让他觉得肉疼。
“去年，赔惨了。”
秦墨苦笑，“有意思，还真有意思，赔惨了，听起来不错，西域，中原，货物很快又要来了，这次多准备些好货，咱们有货，不怕没有买家，赔钱算什么，生意嘛，有赔就有赚。”
众人愣住，哭笑不得。
“别这么看着我，明年开春，到阴山北麓，把榷场搞得越大越好，越红火越好，要让整个漠北匈奴人都知道，我们要做生意。”
“另外，和九原的秦军，河西的月氏人都说清楚，货物，不管是什么，都拉过来，我们不差钱。”
“当然了，布帛，金银，珠宝，玉石，青铜器皿，这些东西最好，有多少，来多少。”
几人领命，满头雾水，直到走出议事大帐，屠驹才低声问道，
“子车峻，在这里，你脑子最好使，你说说，怎么回事？不会是公子吃错药了吧？”
子车峻白了屠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也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公子都下令了，老实执行就好了。这公子，大概是想学陶朱公了。”
孟明触道，“公子要学陶朱公？听说陶朱公功成名就，和西施荡舟太湖，日子过的别提多美了。说起来，还真是这么个事。”
屠驹道，“是你个头呀，那可是西施，西施呀，怎么看？也不像呀。”
虽然没有明说，眼睛却瞟向不远处走过来的女孩。
“放心，这话我不会跟乌隆嘎说的。”子车峻坏笑着，“你的耳朵，绝对能保住。”
“你小子。”屠驹笑骂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乌隆嘎看起来心情不错，看向几人打了个招呼。
看着这个早晚成公子老婆的女子，几个人都不敢得罪。
乌隆嘎白了众人一眼，“行了，你们这帮人，多半没有什么好话，我也懒得打听，扶苏在里面吗？”
“在在。”屠驹连忙答道。
“都密那里的货物又到了，这次，又是些没用的。”
乌隆嘎所说的没用之物，众人已经明白，无非是一些珠宝玉石。
子车峻道，“乌隆嘎，公子就在里面，我们还要准备南下，公子也要我们去找边军做生意呢，以后，别叫我们大秦将士，叫我们秦商。”
乌隆嘎咯咯笑了起来，“好，你们这帮秦商，好好干，别像上次，几十车送去了，就回来几车破烂货。”说着蹦蹦跳跳走向秦墨大帐。
屠驹闻言，脸色微变，却又无从反驳，只得讪讪地低头离去。
乌隆嘎没有叫人通报，大大咧咧撂帘子走了进去，秦墨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摆了摆手，“来了，坐这里吧。”
“给，货物单，都密说了，货物，两天就能到。”
秦墨扫了一眼羊皮纸，“喔，应该是这些，没错，都密精明的很，他做事，我放心。”
“扶苏，你干什么呢？”
“定价。”
“你真要做生意？”
“不然呢，你说，一匹布，换五十只羊，他们会换吗？还有，宝石，一颗宝石换三十只羊，价格挺公道吧？玉石，一块，也换三十只羊，你觉得这价位，高不高？”
“扶苏，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乌隆嘎问道，“从收复月氏开始，你就很奇怪，做的事情奇怪，说的话也奇怪。”
秦墨放下手中白绢，轻轻拍了拍乌隆嘎的手，“乌隆嘎，昆赤的情报网，还在运转吧。”
“这个自然。不然，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怎么会知道。”
“匈奴开始移风易俗了。”秦墨若有所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乌隆嘎，你放心，我会带你去尼罗河，爱琴海，我还会带你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我可没忘。只是，北方这帮匈奴解决不了，我可放心不下。”
这个麻烦，必须要解决，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