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任凭邓九公再有见识,也想不到姬昌居然会这样说。
哪有莫名其妙认别人当干儿子的!
这位老大爷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
至于姬昌上来就认干儿子的原因……
自几个月前,姬昌算出自己会有一百个儿子以后,他看见个不错的小孩就想认人家当义子。
他今年都四十多了,在大荒里已经不年轻了,老来得子本就不易,何况他还倒欠了九十多个儿子……
如果不努力找义子的话,天知道他能不能凑够占卜中的数量,光是想想那个数字,姬昌都觉得快腰快断了……
总之,看着目瞪口呆的九公,姬昌和蔼的蹲下身子,搓了搓邓九公的头发。
“好好考虑一下,小鬼,我可是大商未来的西伯侯。
做我干儿子不只能和我一起钓鱼,还能跟我一起吃香喝辣哦。”
“谁想和你一起吃香喝辣啊,我有爹爹的,我爹乃是三山关前总兵邓元觉,我姓邓名九公,我不会给你当干儿子的!!!”
邓九公羞红了脸,大吼着将自己的名字报给姬昌。
听见这话,姬昌微微一愣。
“奇怪,邓将军的儿子怎会给别人当童子,至少也该是个弟子吧?
我一听童子,还以为你是孤儿呢。
算了,是老夫孟浪了,老夫和你赔个不是。
另外,老夫还得向你打听一下,你家老爷认不认识一个叫钟粟的人,他前几个月刚开始修行,如今也在邓氏山中。”
话音落下,姬昌又搓了搓邓九公的脑袋。
这孩子虎头虎脑,着实可爱,只可惜人家父母俱在,不好收养。
错过了啊。
与此同时,听清姬昌的话以后,面红耳赤的邓九公又一次狠狠地愣住了。
只见他的表情从目瞪口呆变成难以置信,接着他拉住姬昌的袖子,奶凶奶凶的说道。
“你是在羞辱我吗,还是在羞辱我家老爷!
钟粟就是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就是钟粟,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家老爷啊!”
“啥,你家老爷是钟粟?!!”
听见九公的话,姬昌也愣住了,片刻之后,姬昌皱眉看向九公,心中思索道。
「这位太师之子才修行几个月啊,就拿邓家小孩儿当童子了?
连个弟子都不是,这排场也太大了!」
一边想,姬昌一边勉强笑了笑,继续对九公说道。
“那就劳烦九公为我寻一下你家老爷,告诉他,姬昌带着他父亲陷在鬼方的尸首来看他了。”
“啊这!”
听清姬昌赶来的原因,九公不闹小性子了,他赶紧想朝远方洞府跑去。
可九公刚刚迈出两步,就见天边白光一闪。
下一瞬间,白虎已经载着钟粟主动过来了。
白虎刚一停下,钟粟立马跳下虎背,一路小跑着冲向姬昌。
由不得钟粟不急,因为就在姬昌到来不久,钟粟心中又亮起了四个大字。
六甲奇门!
又是一门天罡神通,这神通还是主动找上门的那种,钟粟可能不急么?
只见钟粟一路冲至姬昌面前,无比精准的伸出手,将姬昌的手臂捉在手里。
“道兄,贫道钟山君,不知道兄来这邓氏山有何要事?
若有所需,贫道全力以助,道兄尽管开口便是!”
“啥?”
听着钟粟无比热情的话语,姬昌不解的看向钟粟。
“是了,钟山君方才听不到某家的介绍。
那某再说一遍,我不是山君以为的道友,我乃西伯侯之子姬昌,来送钟太师尸骨给你!”
“姬昌!”
这下子钟粟听懂了,他本能的松开手,朝面前这个已经非常显老的老头看去。
这可是商朝的四十多岁,姬昌看上去就跟五六十似的,钟粟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就这身体状态,你说他能活到九十九?
不过在知道来者是姬昌以后,钟粟倒也想明白他能激活六甲奇门的原因了。
六甲奇门这神通光听上去,就是用来布阵和卜算的那种神通。
布阵倒也算了,而卜卦这种事,大荒还有几个人能比姬昌和伏羲更强?
一边想,钟粟一边整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变得悲切起来。
只见他继续悲伤的攥着姬昌,伤感问到。
“您说的是……您带回了我父尸骨?
我父尸骨不是陷在鬼方境内了么?”
“哈哈,钟山君尽管放心,你父尸骨不会有假。
为了找回这具尸骨,我父西伯侯已将鬼方彻底扫平,大荒里再也没有鬼方一词了!”
说到这,姬昌牵着钟粟朝棺椁走去,一边走,他一边示意钟粟朝棺椁看。
迎着面前那尊不知道什么木材制成的棺椁,钟粟深吸口气,接着退后两步,重重朝姬昌拜了下去。
“多谢姬昌大兄送我父尸骨回家,更要谢西伯侯为我父报仇,屠灭鬼方全境。
此间恩情,一如再造,来日大兄若有差遣,贫道必无二话!”
话音落下,钟粟缓慢来到棺椁前面,抬手按在那棺椁之上。
虽然这棺材里只是钟粟的便宜老爹,但钟粟还是由衷的感谢钟觉。
若无钟觉马革裹尸此事,他钟粟又怎么有机会修仙访道呢?
若无此事,钟粟如今还只在未来里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小学盼初中,初中盼高中,高中说等上大学就好了,大学说等参加工作就好了,参加工作说等结婚就好了……
结婚说等生孩子就好了,生孩子说等孩子长大就好了。
可等孩子真的长大以后,钟粟也变成别人嘴里的老登了,他都不知道他究竟啥时候好过,更不知道啥时候会好起来……
如今再想起此间种种,钟粟不由得感慨万分,只见他郑重的托住棺椁,将棺椁收进太素云界之中。
一旁,姬昌惊奇的看着转眼消失的棺椁,眼神终于郑重起来。
钟太师家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儿子居然真修道有成了!
那棺材说不见就不见了诶!
就在姬昌思索同时,一旁的虎娇赶紧来到九公身边,拿爪子撞了撞九公的腿弯。
“愣什么呢,快跪下啊,那可是师公的尸骨!”
话音落下,白虎立马一边挤眼泪,一边和九公朝钟粟跪了下去。
“师公啊,你死的好惨呐……”虎娇双爪抹泪,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是啊,师公,好可怜呐!”九公挤眉弄眼,直到最后还有点忐忑,因为他实在是哭不出来。
眼前这滑稽的一幕让边上的姬昌彻底蚌埠住了,他刚刚才发现这居然还有辣么大一头白虎。
而姬昌蚌埠同时,钟粟则无奈的停下伤感,转而回过神,恨铁不成钢的朝虎娇和小九说道。
“我父马革裹尸,大王也要称一声英雄,你们在这啼哭个甚。
小九,你居然也被虎娇带坏了,净搞这些形式主义。
别哭了,连点泪水都没有,赶紧给我起来。
再不起来,你俩就自己轻断食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