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王熙凤睁大眼睛,不是说当兵的最是好勇斗狠,轻易不肯服人嘛。
怎么四人瞧着鼻青脸肿,好似已经怕了姜岩。
不好!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姜岩已经被他们四人联手打坏了。
糟糕糟糕,若真是如此的话,姜岩也就上不了擂台,自己的安排全都坏事了。
她顾不得四人,慌张赶往东花园,瞧见空荡荡的院子里,一道黑影坐在石桌前,旁边挂着一盏灯笼。
“石头?”王熙凤试探地问了一句。
姜岩转过身来,拱手道:“见过二奶奶?”
“你没有事吧?”王熙凤生怕姜岩有个三长两短。
“我能有什么事?”姜岩无辜道。
借着灯光,王熙凤打量着姜石头,虽然打倒了四人,但他身上也是一片狼藉,衣服上破了几个洞,脸上挂着灰尘。
幸运的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若是上了擂台,究竟有几分胜算?”王熙凤问。
姜岩想了想,他刚刚从王剑四人身上,薅了10枚属性点,统统加在心肺属性上,再加上之前积累的,心肺属性已经有75点。
放在普通人中已经算是优秀,但因为自己100点肌肉属性,所以消耗更大。而目前这具身体,还得再占一些属性点,才更有胜算。
“我没有见过那鞑子,不知道他本事如何,所以也没有什么把握。”姜岩道,“二奶奶,咱们要什么时候上擂台?”
王熙凤见姜岩说得谦虚,但并不畏惧,知道他大概也是有底气的。
“现在还轮不到你,朝廷从西北请了高手过来,他若是赢了,也就用不着伱了。”
“喔,是这样呐。”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岩有些失落,毕竟自己已经付出了准备。
转念一想,上不去便上不去吧,自己也未必会赢。
现在做自己的宁国府大管家也是蛮好的。
“哎哟,糟糕,我把他们忘了。”
王熙凤忽然想起什么,自己还没有给苏周几人塞红包呢。虽然他们四个是用王家的人情请来的,但这银子也是必不可少。
见她风风火火走了,姜岩摇头苦笑:这凤辣子当真是凤辣子呐。
他也没有在此地停留,直接从东花园的侧门离开荣国府。
经过门房的时候,两个家丁正聚在一起吃酒,见到姜岩后立刻行礼。
“见过姜管家。”
这还是姜岩头一遭碰到这种事,仓促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忽然福至心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好好干。”
说罢,他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走了。
呸!
在姜岩走出好远之后,这人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重重啐了一口。
“你冲他这么客气做什么?”另外一名家丁道。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东府的赖总管就是他干掉的,莫看这小子面憨,心黑得很。”
“竟有这种事,赖总管可是有手段的人。”
“一山更比一山高呐。”
姜岩晃晃悠悠,回到了宁国府,沿途遇到的丫鬟家丁,纷纷向他行礼。
度过最初的不适后,姜岩也慢慢适应下来,
其实贾府里面下人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能在府中做事,也都是托了关系进来的。
这个是那个的表亲,那个是这个的小舅子。
只是姜岩不想在这上面浪费精力,也没有主动了解过。
趁着夜幕,他来到了管事房,关上门以后就开始翻抽屉。
理论上,自己的卖身契就放在管事房,由管家代管。
姜岩也想提前看看,自己的卖身契究竟长什么样,方便日后脱籍。
只是,放在哪里呢?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姜岩叹了口气,估计是秦可卿又派人来催了:“等一下,我一会儿就过去。”
“姜管家,是我。”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岩从梯子上下来,将门拉开,看到胡来站在门口。
这人是宁国府的管事,平时与赖升关系最是亲密。
“姜管家睡了没,我这会儿过来不打扰吧?”胡来道。
姜岩眼珠一转,板起面孔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寻你。”
胡来脸上一苦,差点给姜岩跪倒:“姜总管,是我的错,当时赖升权势滔天,我也是不得不顺服他呀。”
“呵呵,姜岩冷笑一声,你们最是亲密。他贪得银子,你也碰了不少吧。”姜岩道,“我现在正追查这件事,如今主犯已经逃了,只好拿你这个从犯顶罪。”
“姜总管,我冤呐。”
胡来扑通一声跪倒,破口大骂道:“赖二他不是东西,一根毛也没有分开我,却好像我和他是一伙的似的。”
“起来说话,跪在这里大声嚷嚷,像什么话。”
“姜总管,我要戴罪立功,我要举报。”胡来道,“我打听清楚了,荣国府的赖大正在想办法对付你。”
“对付我做什么?”姜岩无辜道,“赖二咎由自取,难道也能怪在我头上?”
“是是。”
胡来慌张点头:“他们都说赖二是你害的,还说你已经把赖二杀了。”
“一派胡言。”姜岩勃然大怒,忽然语气缓和了一些,“他们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
胡来摇摇头:“这个我还没有听说,他们若有法子,我一定过来告诉姜总管。”
姜岩知道胡来有投靠的意思,自己也不能不近人情:“胡来啊,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坏。”
“姜总管,你是懂我的。”胡来道,“姜总管,我还要举报一件事,那赖二在城中养了一个戏子,说不得,他的银子就藏在那里。”
姜岩眼前一亮,自己的卖身契会不会也在那里。
“离得远嘛?”姜岩道。
“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我叫几个人,咱们一起过去?”
姜岩摇摇头:“不必兴师动众,免得打草惊蛇。”
“是了是了,姜总管吩咐得是。”
趁着夜幕,姜岩和胡来离开宁国府,距离宁国府不远,有一座玉瓶巷,巷子口种着一棵大榆树。
胡来指了指里面,冲姜岩道:“那女人就住在最里面靠东的一处院子。”
“你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姜岩刚欲跨步,胡来一步跨了过来:“姜总管,小心,用不用我替你探探路。”
姜岩古怪地看他一眼,道:“倒也不必费心了。”
他撩开袍子,迈步跨入玉瓶巷,走了一射之地,来到巷子底部,看到一座黑漆大门的院子。
他叩动门环,里面没人说话,只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
“开门,我是宁国府的人。”
“哦,您稍等,我这就开门。”
说着,里面传来慌乱的声音,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
姜岩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苗条细腻的女子,穿着淡青色绸裙,点着红唇,没有挽妇人髻,依旧是姑娘打扮,瞧着有些楚楚可怜。
造孽啊!
姜岩心中狠狠道了一声,很后悔当初没有一刀咔嚓掉赖升。
他没有理睬这女子,自顾自跨入院子。穿过门洞,便是一片郁郁葱葱带葡萄架,院里种着夹竹桃,天井中放着金鱼缸。
除了三间正房外,一旁还有两间厢房。
那女子慌张将姜岩迎了进去,屋里的摆设也简单,几上只是一些女人用的东西,看来除了她之外,这里并没有旁人。
姜岩在太师椅上坐了,上下打量着这女子。
“小娘子怎么称呼?”
“奴婢小春桃。”
“嗯,这名字起得刁钻。”姜岩点点头,“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大爷一定就是宁国府新上任的姜管家,定是为了赖总管的事来的。”
姜岩点点头:“你倒是机灵。”
“人在江湖内,不机灵一些,要受苦的。”小春桃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姜大爷,赖总管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本是春风楼唱曲的,是这姓赖的强把我索到这里,他的老婆还来闹过两次,后来被他送回了老家。”
姜岩摆摆手:“我没有时间听你们这些龌龊事,我只问你,赖二贪的银子,你知不知道放哪儿了?”
小春桃脸上一苦:“天地良心,他小气得很,平时连个老妈子都不舍得给我雇,就算污了银子,也肯定不会让我知道。”
姜岩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迈步向里间屋走去。
“姜大爷,那是我的卧房。”
姜岩也不去管她,自顾自走了进去。看到靠墙有一处炕,窗前搁着梳妆台。
他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又回到了厅中。
“我来问你,那赖二平时可有将什么账目带回来?”姜岩问。
那小春桃无辜地摇摇头:“姜大爷,这件事你们究竟会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那就可大可小了。”姜岩道,“主犯逃了,你这从犯就要担责,但若是查明你是无辜之人,当然也可以网开一面。关键是你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我就是无辜之人。”
小春桃咀嚼着姜岩的话,忽然咬着牙齿道:“有用的线索没有,姜大爷你看,我这个人有用吗?”
姜岩一怔,发现小春桃抬起头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春情,薄薄一张嘴,露出雪白的银牙,吐出软绵绵缠人的话。
姜岩表情大骇:“你这是做什么,小娘子你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