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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意揭开冒着血的碎布,便是看到一道长长的伤口。

透过伤口,已然是能够看到些许白色。

她皱了皱眉头,口中倒是说道:“虽说伤口不浅,但是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说话间,便是小心的在伤口上涂抹着绿色药膏。

“嘶……”

这药膏刚沾上肉,洛灼便是感到伤口处一阵刺骨的疼痛,他紧咬着牙,仅仅是深吸一口气,没说一个疼字。

程水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的五官都是有着些许扭曲。

这药对于伤口确实极为管用,但是不足的就是会让人格外疼痛。

“忍一下,马上就好。”

她极为细心的把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先是涂完腿,再是涂完手臂。

骤然间,洛灼便是感到一股清凉入骨,伤口的疼痛之感瞬间消失。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倒是感受不到多少妨碍。

毕竟手臂上的伤口倒是不算很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涂上药膏便是已经结了痂。

见状,洛灼便是想要站直身子,刚一发力,想要强行站起身子,便是感到腿部一阵剧痛。

他的五官骤然扭曲,恨不得大叫一声,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程水意看他这神情,只得是一边叹息着一边摇了摇头。

这腿上的伤口,如果不是刚好碰上了自己,估计是要卧病在床了。

现在居然是想蹦跶,疼也是活该。

不过,洛灼竟是强行站起了身子,靠着另外一条腿,站在那儿,手上拿着刚割他这人的长刀,面目狰狞。

接着便是半弯着身子,竟是在那儿扒着这人的衣服。

程水意倒是知道他的打算,毕竟现在身上这身衣服,到处都是血印,而且,能用手摸到的地方,都已经是千疮百孔,定然是穿不得了。

所以,现在这几人身上的衣服,倒是成了送上门来的好东西。

她到是也不多说啥,只是把头偏到一旁,任凭洛灼扒着这人的衣服。

过了片刻,才是问道:“好了吗?”

等到洛灼轻嗯一声,才是回过头来。

刚一回头,便是看到他已然是换上了那身衣服,双手提着长刀,眼神中竟是能够看到些许火焰。

程水意顿感周遭的环境都是变得寒冷了几分,此时洛灼的身影竟是显得那般孤独。

她长叹一口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洛灼的一举一动,轻声说道:“这药只能暂时起作用,一会儿就过了,”

听完这话,洛灼只是点了点头。

他仅靠一条腿撑着身体,隔远了望去,整个身子都是斜着,仅仅是比这长刀高出了半个头来。

下一秒,便是高举长刀,然后急速放下。

仅是一瞬,那刀便是由上而下,在蒙面人身上划了一道长印。

鲜血四溢,瞬间便是染红了他的里衣。

许是剧烈的疼痛,这人竟是苏醒过来,刚准备发声,洛灼倒是眼疾手快,立马便是弯腰把自己的旧衣服塞进了他口中。

“呜呜呜呜!”

只听见支支吾吾的声音,却是半个字都听不清楚。

洛灼眉头一皱,这个动作想是过大,拉扯到了大腿上的伤口,自己也是感到一阵疼痛。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接着便是看了这人一眼。

又是一抬刀,只听一声清脆声响,下一秒便是看到这人的手臂上白骨尽显。

洛灼这两刀就是在以牙还牙!

“杀了吧,我们该走了。”

程水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也知道,这人不能留,不然就会暴露洛灼受伤的事实,到时候循着这点,他们就更容易被抓到了。

洛灼听到这话,不置可否。

他看了看天上的那轮弦月,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脸上竟是露出了几丝笑意。

这两年来自己望着这身衣服的憧憬,竟是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

什么镖师!

心里没了是非曲直,做了镖师那又如何!

做人,不能因为那五两白银,丢了自己!

洛灼一把解下绑在腰间的腥红腰带,然后绕成几圈缠在他的手腕上。

接着便是轻抬手腕,这长刀在他手中只是抖了抖,顺势便是朝着这人的脖颈间划去。

刚刚还是剧烈挣扎的男子,一双瞳仁急速放大,身子轻轻抖动了几下,接着头朝着洛灼一偏,一双眼睛瞪得贼大,便是没了动静。

呼!

洛灼一抬手,一摸自己额间,豆大一颗的汗珠一个劲的往下窜。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杀人,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程水意面色平静的看着洛灼,接着便是走到洛灼面前。

她半蹲着身子,看了一眼洛灼的伤口,果然,已经是有着些许鲜血渗了出来。

不过,倒是不算严重。

她只是皱了皱眉,一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是看到洛灼的右手在那里抖个不停。

她站直身子,慢慢的从洛灼手中夺走了这柄长刀,轻轻放到地上。

然后便是面对面站着,只看到洛灼瞳孔分散,没了焦点。

她这才是知道,这是洛灼第一次近距离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可能对于他这个小小的镖队杂役来说,冲击着实是有些大。

“你做的没有半点错,这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如果你不心狠一点,那么他们就会要你的性命。”

程水意这话落在他的耳中,如同石沉大海,竟是没有半点反应。

她摇了摇头,想来这下冲击是有些大了,只得是掏出一瓶药粉,放在洛灼鼻尖闻了闻。

“啊!!!”

下一秒,洛灼便是如梦初醒般,一声惊呼,这才是回过神来。

“走吧。”

程水意这话一出,倒是让洛灼又清醒了几分。

他们现在一点都不安全,说不定这几个人身后不远处,就有追兵。

此时此刻,只有尽快走出这野人谷,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再一次回头,看了倒在前方不远处的众人,只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是彻底蜕了一层皮一般。

似乎在这镖队之中当杂役的日子,已经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

他抬起头,月光如初,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这一抹猩红,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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