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心嫌这个故事太无聊了,所以她在开讲没多久就出去预备一下等会的比赛。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那面墙最后还是塌了是不是,他们最后知道墙的那边是什么了吗?”
她缄默的注视着我,低下头把自己的水雾烟袋又拿了一包出来,“墙确实是塌了,可是墙的那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生物,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或是其它的一些什么,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那些死去生物的尸体也没有,看到这一幕的生物们开始恐惧,开始出现幻觉。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那天真的有生物出来吗,那天出来的神真的还是她自己吗。”
她望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默默的哒哒吸着烟,“不过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转头望向那被打开的窗,沉默的哒哒抽完剩下的水烟。
“这个故事指的是那位吧?”
她沉默的看向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她点了点烟斗,扶着桌子起身,“是时候走了”。
聚会的地方离这边很近,我们出门,罗伊得斯就紧跟了上来提出要一起走。
诺莉塔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摆摆手,“随你便,离我远点就行”。
罗伊得斯也没什么怨言,“好,你喜欢怎么来我就怎么来”。
他也做得像他说的那样,说是和我们一起走,其实一直都是跟在我们后面三米的距离。直到聚会结束,他都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诺莉塔。
注意到这点的我,意味深长的看着诺莉塔。
诺莉塔皱着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的”。
只是世上多了一个单恋的而已。
我们远远的就听见了那边的声音是多么的热烈,无数的塞壬包围在幽绿色直冲到天际的水柱旁。那螺旋状的水柱如同巨龙的吐息般,伴随着参赛者的往上攀登,中间的焰火越发红艳。
我拉上诺莉塔的手,她猝不及防的本想往回收,可看到是我便只是僵硬的看着我。
我注意到她不对劲的神情,我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嗯,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带着她绕过人群中多的地方,来到可丽嘉为我们预留的前排位置。
这边视野开阔,后方就是她们要颁奖的位置,下面簇拥着群众。
听着周遭轻柔的歌声逐渐变得昂扬激荡起来,我们随着群体向漩涡的上方看去。
望见他们马上就要勾到那青天白日的海面。
我心中默默为从心祈祷,不论结果怎样,只要尽力,只要尽力了就行。
诺莉塔:“你觉得谁会赢?”。
“我觉得从心会赢。”
诺莉塔:“嗯,我也觉得她会赢。”
不过看上去,她们比赛似乎还要好几轮才行。
我盯着她全神贯注凝视着上方的侧脸,轻声的唤她,“莉塔”。
她回了一个,“嗯?”。
在喧闹中,我对她说出心里话:“诺莉塔,我其实一直都很佩服你,但同时也感觉很对不起你。如果我不存在的话,不,就算我存在,你也应该是被选中的那个。你很优秀。”
诺莉塔的脸被火焰散发出来的橘红色的光所包裹,她抿了抿嘴,最后松开,“像我们这样的,生来便是协助你的”。
我向她解释,“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它们会跟我。它们应该听你的,而不是我”。
她转头看向我,“不,它们只听你的”。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没有未来;如果没有你,我们就没有未来。”
“如白,不用感觉自己对不起我,其实说到底,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你。”她眼神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向上的仰望仿佛要抑制住即将要倾泻出来的泪水,“他们就要到了”。
我也向上望去,那一刻,水柱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在绚烂的色彩中,我们随着群体高声歌唱。
我们为向上的所有生物而歌唱,为拼命生存下去的生物而歌唱。
忘却悲伤吧,忘却痛苦吧,忘却死亡吧。
这是我们的家,也是你们的家。
即使我们相互讨厌,即使我们相互吞噬。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我们都能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可以,我想带着它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深呼一口气,歌曲到达最高潮,所有生物都在翘首盼望着最后的赢家是谁。而我却在仰望向上的光辉中,在所有生物欢呼的遮掩下声嘶力竭的请求:
【神啊!带领我们冲破牢笼吧!】
掉落的花朵溶于水中消散,我们看到从心在最上面,手上抓着爬行球。
爬行球那几条腿还在向上蹬,但不过只挣扎一会,发现没什么用就摆烂缩成了球。
她高举着爬行球,胸腔因为兴奋起起伏伏。
“赢了,她赢了。”
我被喜悦冲昏了头,才回味过来她这句话,紧紧抱住诺莉塔,开心的喊道:“她真的赢了!”
她俯视着眺望着下方,紧接着径直俯冲向我们游过来。在她即将逼近的时候,我打了个水泡泡裹住她,让她的速度平稳的降下来。
平稳下来,她就迫不及待似的激动的抱住我说:“如白,如白!”。
我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下面一直看着呢,真的超级超级了不起。先稍微喘口气缓一缓”。
诺莉塔:“游的还挺快,不错啊。”
从心在我怀里看向诺莉塔,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吗?”。
诺莉塔:“勉勉强强吧。”
她瞥了她一眼,然后道:“好吧,是真的很不错。”
她的目光对上她,笑道:“真的,很不错。”
她们相视一笑,我也笑了。
我拍拍她们的肩膀,“好啦,我先去后面一趟了,去看看她们那边准备着怎么样了”。
三姐妹在后台七手八脚的在那边整理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见我来了,可丽嘉转了个头迅速打了声招呼就回头继续忙事情了。
我手背在身后,游到她们后面,“嘉姐,你们在这里忙什么呢?”。
可丽嘉:“在找颁奖的珠子呢,感觉新的这一批都没什么好看的。”
贝斯特拉:“大姐,要不就这样算了,大不了多添点给她们嘛。你看,这颗紫色的珠子就不错。”
密米尔:“我也是说。”
我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金色的珠子,“你们看这个怎么样”。
可丽嘉拿在手上评鉴道:“这颗成色不错啊!”
“到时候我来发从心的,我这里还有好多,后面的也从我这里添过去吧。”
密米尔把珠子拿了过来递给我,“不行,这是你的东西,我们举办的聚会用你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没事的,你们就用吧,反正我那边还有很多这种珠子。你们和我客气什么。”
贝斯特拉:“拿着呗,一个珠子而已又没事。”
“是啊,几个珠子而已。”
密米尔她也不再客气的接过来,“那就多谢了”。
可丽嘉:“对了,如白,听说你上任要提上进程了。那我们就先提前恭喜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顶头上司了,多多指教啊!”
我笑了笑,“什么顶头上司啊,嘉姐,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照顾才是。你们这样说,我压力也怪大的”。
密米尔把珠子装到贝壳里,“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海洋平静了这么多年,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你只不过是多了更多的权利,顺便管一下生态循环而已”。
“生态循环?”
密米尔:“是啊,生态循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看看有哪些生命诞生哪些生命死亡而已。对于你这么有能力的来说,这倒都是小事。”
可丽嘉挽住她,对我道:“对了,西芙让我跟你说这边结束之后就去找他们。他们好像有些话要和你说,好像是关于精灵族的事。”
“精灵族的?”
“嗯对,不过她们只在我们这里提了一嘴,具体的你还得找她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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