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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学校的亚细亚超市,一间由煌裔开设销售“进口”商品的商店,同时也负责一些学生或者民间组织的寄存服务。

“是周平吗?”一位国字脸男人迎了上来。

“您好,我是。”

“这是休斯顿总领馆转交于我们代为保管的苟鑫先生的骨灰盒。”

“你确定这是全部东西吗?”

“是的,当时芝加哥方面是直接进行火化,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遗漏了……”老板突然想起什么闭上了嘴。

双手捧起盒子,悠悠的招呼了一下在零食区闲逛的薇薇安一起回家,虽然周平还有说有笑的同小姑娘在聊天,但他的思绪早已飞向远天:如此着急的火化自己,苟哥究竟想要掩盖什么秘密呢?

夜深人静。

在黑暗中周平一撮一撮的摩挲着盒内的灰烬,不断默念:对不起,苟哥!

但他还是将对死者的亵渎进行到了极致,因为这是探寻到答案最好的办法,果然没用太久,他便在其中摸索到了一块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MAGA”。

嗯?这什么意思啊?凭着自己优秀的记忆力,周平也只检索到最后一篇概述的末尾部分提到过米国内部的社会变量X,而这MAGA有可能是会成为X的主要组成部分。

但任凭他如何回忆,似乎笔记的主人也没有提到过他所指代MAGA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不过与之阐述的案例则是提到过米卡的两党选举以及东北工业地带现状,而且苟鑫似乎对米卡的前任带统领里根十分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地方也包括这次让他魂归故里的芝加哥……

周平好像抓到了一鳞半爪的线索,喃喃道:“另外要见证其葬身之处吗?看来需要临时去一趟罪恶之城了……”

……

从牛津的火车站一路北上,那慢慢吞吞歪歪扭扭的轨道和下车看到周围萧索的画面,无不让周平感到震惊:按理来说这些东西应该隐藏在城市的背面,直到夜深人静才会弥散开来……

但现在已然让周平忍不住感叹:这个城市啊,死了!

作为米卡曾经的工业中心,芝加哥已经在各个意义上死掉了!而在米卡的东北地区还有多少与之相似的城市?家庭?估计连米卡自己的专家也不敢估算这个数字……

里根时代工业的繁荣在冷战结束以后便成为了所谓该国制造业最后的绝唱,那句“MAGA!”也成为一句遗言随着总统下台而黯然失色,九十年代初的米卡赢得了胜利,成为水星上的唯一超级大国。

但这是最终的胜利么?

我们不得而知,但无论什么样的繁荣、昌盛仿佛都跟“MAGA”没有半毛钱关系,至少是跟里根说的没什么关联,当然遗言也是遗产的一部分,过去的亡语始终在这片土地上萦绕、回荡,直到近年来不断有政治人物在试图将其化为己用。

人民的困顿、城市的遗迹,社会的矛盾、国家的伤痕、历史的规律……

太多东西都让周平已经明白苟鑫想用生命传达的意义是什么了,那个曾经被他提出、又让他本人也一度抱有怀疑的变量X,现在他明白其中的答案了,而且是一个对方无法辩驳、敌人无法更改的答案,所以他们要……不好!

一辆面包车不紧不慢的从不远处的小巷驶出,慢慢悠悠的前行着,但周平有一种预感——它的目标是几十米外的自己。

快跑!

这是现在他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

左拐、右转,跑酷一般的越过高架、穿过小巷和十字路口,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太多,反而是在渐渐逼近,毕竟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和饮用化石能源的钢铁猛兽相提并论?但只要跑出这个巷子就能……

“滴滴滴滴滴滴滴!”一辆大卡车疯狂鸣笛以九十码的速度从那条仅有两车道宽的“快速通道”驶过,刮起的狂风不自觉的将他向路边拉扯了一点点……

“难道已经到绝路上了吗?”

答案是显然的,看着面包车横亘在他的退路上,车上的人全都下了车,这边快速车道上通行的泥头车却一辆追着一辆的切断了通向生的道路,那边为首之人把手揣进裤兜带着几个人吊儿郎当的拿着各式武器,逼近小巷尽头的自己,这时周平已经明白了:自己将重蹈苟哥的覆辙了。

“小伙子!很机警嘛,我们是联邦探员……”领头的人面露讥讽的神色,他正是这次行动的头,跟着这个鱼儿已经独自监控了48小时,还申请了“双旦年假”就是为了悄悄咪咪的逮个大鱼一鸣惊人,好摆脱自己在黑帮当卧底的“正式身份”,想到这他心底也直呼“好悬”——如果不是早年间和这群在芝加哥黑帮当“线人”的编外们有过接触,这条大泥鳅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也不好抓。

不过马上又自鸣得意:还好自己是以“休假”的借口出来的,没告诉自己的同事、上级自己的行踪和目的,否则这次行动恐怕连汤都喝不上!现在把对面这小子逮住了,不说能不能升官,至少赏金是不会少的,只是祈祷这小子级别足够大、足够有价值了……

“我不信,而且我是外国人,FBI无权对我展开调查。”周平有些忌惮如此距离对方会对他使用米式居合,毕竟七步之内枪快,七步之外枪又准又快!更要命的是他并没有趁手的武器,武备对等的情况下他才不会畏惧几位兼职探员……更何况他还不想死,苟鑫用生命记录下的信息,如果他死了一切就彻底烟消云散了,他希望把这些东西传递出去!

“哈哈,竟然有人会信明面上的规矩。”一群特工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顿时面露轻松之色。

“不瞒你说,小子,哥几个的身份可是芝加哥南南区黑帮兼联邦探员双料特工!”领头的编外显得很神气,干完这票就能回老家结婚……不,就能巡街当个FBI正常的巡街警员。

“鲍勃,你这话没说对,我们先是黑帮,然后再是联邦探员……”这俏皮话引来众人大笑,但也可能不是,毕竟黑帮成员这个身份赚的确实要比FBI线人要多,不过在他们看来周平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了。

“哥几位是南区的?”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很突兀的响起,但没人觉察到不对劲。

“没错!爷们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糟了!

“提醒一句这里是萨米特……”

看着几个人脸上慢慢露出的惊恐神色,壮汉脸上挂上恶劣的笑容“这是露西娅帮的地盘……”

周平脑子转得飞快,用露西娅口音的嘤语高呼:“快救救我,我是露西娅,达吉斯坦人。”

壮汉吃惊的瞪了他一眼用露语问道:“鞑靼人?”

“不,诺盖人!”一口师从大夏流散苏西娅老兵的地道带着高加索口音的露西亚语,让壮汉身后几个长相狂野的大哥升起一种老乡见老乡热切。

“大哥干他凉的吧!”看到同乡后辈被绑,佐夫心中升起一团气,他想到国家支零破碎,他自己从小被卖到米卡当猪仔的经历,不由得怒自心中来!

“行吧,我们动手,就用这几个人祭旗……但那个小兄弟你得给我们5k米,没有现金就在两天内做些力所能及的的事,用劳动换报酬。”小头目的态度是无所谓,反正老大要让他们抢63号大街至射手大街这一片的社区,南区黑帮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后面半句是跟周平说的,黑帮不养废人,更不会乐于助人。

几个呼吸间耀武扬威的双料特工就被干成死狗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你们两个送他们个干脆的,其他人跟我走,老大的正面战场还等着我们生力军的加入呢!”

可惜领头的威尔逊是悄咪出来立功的,到死他也没能把“这小孩有问题”这个信息传输出去,这是他升官发财的重要信息,捂得可严实了……

……

“冲啊,干死他们!”

帮派战争已经开始四个小时了,警察还没有赶到阻止,或者说芝加哥警方已经成为交战势力之一(警察帮)投入到赶来作战的行动里去了……

看着这个眼前还算宽敞的大街上挤满了火并的黑帮分子,周平有些心潮澎湃:毕竟现代社会很少能有千把号人集体肉搏的场景了,最刺激的是:这只是数个交战场景的其中之一,甚至不是最大的那个……

“你小子有没有什么会干的,解救服务可是要收钱的嗷?”老大米哈伊尔十分闲适的抽了一口雪茄对着周平说:“没钱的话,你小子要留下来在我们这服役两年。”

周平暗暗翻了翻白眼:前面不是还说只留两天吗?况且五千米刀就要人白干两年?果然只有更狠没有最狠,虽然5K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价格——他现在背包里就有7K现金,但他打赌如果他敢掏出来直接给他们,他的所有钱肯定会被一扫而空,甚至还要打两年白工。

“需要我鼓舞士气吗?”看了一眼这方的摇滚士气鼓舞台简直费拉不堪,摇滚小哥却还在音乐激励深中坚持,让中路大军迟迟无法突破。

“干得好免单,干得不好……”看了一眼前线局势:“你只能去当100块钱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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