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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初冬

男孩迈过枯黄的草坪做着越野训练,随着炽热的呼吸散失在半空中,凝结成的浓密的水汽,经过近两个月的锻炼他已经完全不怵早上的这点训练量了,只是这一周暂时没人陪他一起练习,小姨妈和裕子妈妈都因为将要临盆而被转移到医院,妈妈、奶奶和外婆为此忙得脚不沾地,赵广一家更是集体住进医院陪护,周平看起来已经初步适应了这种孤独。

“呼~”把随血液扩张而乱飘的思绪摁住,有个梦已经断断续续出现了一周了,但又总是忘记梦里的大部分内容,只感觉隐隐约约看见有一辆白色的方舟接引自己前往新的世界,可是那个过程既血腥又痛苦,翻来覆去再也无法于意识海里找到一点相关的痕迹。

今天先到车站的是要加班去的母亲“平平,你晚上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四姨?”

“发生什么事了?”周平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这样正式的跟他说这件事,下意识以为有什么变故。

“没什么,就是你姨妈这两天要生了,明天又是周末,你这个当外甥的都不去看一眼说也不过去。”

“好的,好的,我去,我去……”害怕母亲开始继续念经,周平一反常态的没有嘴硬,不过仍然兴致勃勃提出自己下午“先行一步”的可能性。

母亲看到儿子这次如此好说话,也就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这对聪明的儿子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

闻着有些刺鼻的酒精味,周平有些心神不宁的打量着医院房间的摆设:门牌号是541,嗯,是一个标准的四人间,但实际上只有两个床位被病人使用,进门病人的吊牌分别是左边的孙静和右边的小林裕子,整个房间的采光特别好,因为处于住院大楼“工”字的边角,一整天都充满了极具木棉气息的阳光,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馨;屋内虽住着两家人,但生活用品被整齐的摆放分类摆放,让这个房间看起来是那样干净,如此充满现代化、人文气息的病房给了病人一种无需担心的信心底色,除了床头的花瓶插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的鲜花——白色蔷薇。

送花的人没留下任何讯息,也不知道他/她的目的,所要寄凭的对象,但这束花却勾起了周平一丝悸动……

病房里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因为生产时间并不是一个确切的点,生活嘛,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碰上,特别是你不希望碰上的时候,此所谓墨菲定律(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情都会出错)。很不幸,今天晚上这一间小小的病房里的两名孕妇在相差不多的时间里相继出现分娩的前兆,宝宝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生了。

很快整个病房就变得灯火通明,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床调试好直接推送至产房一点也不敢耽搁,沉重的睡意笼罩着周平,即便搬动床的动静在他耳边发出巨大声响,他也只是在陪护的折叠床上下意识的动了动手便又翻身睡了过去,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个年龄段需要更多的睡眠。

……

似乎是血流的太多了,周平已经连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失去了,喉管在颤动却没办法发出声音,很难想象现在这位默默流泪的虚弱青年,十分钟前还是个全身硬得只剩嘴的杠精,看他气若游丝马上眼皮就要垂下的模样,生命的旅程快要接近终点了。

带头大哥没再管摄像机,盯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放……放了……他们吧?”周平知道他还不能就此死去,如果没能达到目的那么这条命也太廉价了,就像旁边躺着的那三个人一样,当然是否廉价也得由那边的凶手来评价。

“大哥怎么办?要不要……”小弟背着镜头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带头大哥思考了一下,本来一切计划都如此顺利——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天性,但没想到碰到一个“还没长大”的愣头青,还跟自己打了个赌……杀不杀倒是小事,但如果不遵守“约定”公信力就没了,公信力没了以后还想干出点名堂就很难了,况且谁都知道老大说话不好使了,手下这群马仔会怎么想?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作为领导者的形象大手一挥:我,我们,上帝的守望者,出于对这个烨国的永恒公民的敬意,决定放过在场的所有人。”随后给小弟们打了个眼神:撤。

学弟看到直接的威胁已经消失,从地上蹭起来,向伏在濒临死亡人身边的学妹示好,可不管说什么话,再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复。

沐浴鲜血是女孩成长的必经之路,但幸运的是这一次不是她的,而是来自毫无交际的路人。

十数分钟过后,一队穿着黄亮马甲的伦敦警察厅警察才姗姗来迟,在建筑外的掩体大声朝着在场诸人叫到:把枪放下,手抱头,不要负隅顽抗,S.A.S已经在赶来增援的路上了!

学弟和中学生们吓得立马照做,谁都不愿意倒在黎明已经到来的早上,母亲只是温柔的在安慰自己受到过度惊吓的女儿,学妹不为所动还在努力帮助周平按着伤口,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向警员大声求助:恐怖分子已经撤离,这里有四个人中枪倒地。

闻言放下警惕心的普通处置科干员毫无防备的进入车站,看着“人去楼空”的现场,带队的低级督察松了一口气:一个月两千镑的工资玩什么命呐。

在白色的救护车上,学妹看着这位鲜血汩汩的学长再次潸然泪下,在飞速行驶的车厢里已经神志不清的周平艰难的吐着字:“已……经安全……了?”

“是的,学长”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他本可走的痛痛快快,也可活的苟且偷生,没有这些拖油瓶,何至于此?不幸的是:自己也是拖油瓶中的一员。

“我大概……明白,我快到点了……”看着车内白色的顶部,他的声音虚弱却没有一丝慌乱。

“不……不会!”学妹还妄图给周平注入希望,即使她自己也明白周平十死无生。

“我只有一件事求你……”话越说越顺溜,看来是已经到达回光返照的境地了:“手机在我胸前的口袋里,密码是19xxx2是我的生日,关于我的死亡……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我愿死的默默无闻也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光大葬!所以请你帮我活下去,特别是我母亲那里,无论有什么样的方法都好……”

学妹泣不成声,可躺在担架上的人已经没了鼻息,手机铃声已经响起【今宵も頭上では綺麗な満月がキラキラ】(今夜昂首美丽的满月散发光芒),【幸せそうに世界を照らしている】(幸福安详地将整个世界照亮),【当の私は出来損ないでどうしようも無くて】(如今的我一无是处穷途末路),【夜明け夢見ては地べた這いずり回ってる】(心怀黎明之梦却匍匐在地寸步难行)这首歌名字叫《ミカヅキ》(新月)是一部动漫的OP看得出手机的主人平时是个家里蹲……少女依稀可以从凝固的血渍中得知来电显示是“妈妈”。

擦了擦眼泪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如同机关枪一般传来一连串关切的语句:“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呢?我今天感觉心里十分不安,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一点啊,我和你爸都很担心你的……”一股焦急随着声信号在这疾驰的封闭空间中逸散开来,这头的少女强颜欢笑“阿姨,对不起……”

“啊?姑娘你谁啊?”显然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局势有些出乎熟悉儿子的母亲意料。

“我是赵敏,是……”深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继续说道“是周平学长的学妹,我们也是男女朋友……”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钟:“哎呀!我就说嘛?你们一定是在外面玩吧?我就说那小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原来是……嗯,好好好,我就不打扰你们玩了,小敏下次再聊。”随着电话传来一阵盲音,预示着周平又有机会“活”到下一次通话前了,少女也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时间不会为任何人绊住脚步,医院讣告:在五点半收治病人,一个小时后因伤势过重,宣布抢救无效。

经过与领事馆工作人员的秘密沟通,这位无名英雄并没能回到他心心念念的祖国母亲的怀抱,而是被埋在巡礼终点的小镇格拉斯顿伯里一间天主教堂的墓地里,出席无名葬礼的人不多,仅有驻曼彻斯特领事、那对夫妇一家人、两位中学生和学妹,举行葬礼的时间是清晨,席间领事高度赞赏了他“不畏牺牲,救助他人”的精神;男人诚挚的做着祷告,感谢他救了自己的老婆与女儿;中学生没说什么有些羞愧——他们还是想要在这里待下去,尽管这辜负了来自给予他们第二条生命人的期望,毕竟比起这边,故乡更加陌生一些;而学妹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不远处传说中埋藏了亚瑟王石棺的古老修道院。

当晨曦的弧光再次透过英伦冬日绵密的云层,也不知道谁在那块新埋下的十字墓碑上放上了一支带着朝露的白色蔷薇花。

蔷薇的话语:爱的思念。红色为热恋,粉色是誓言,白色则代表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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