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赵敏从混沌中醒来,空气刺激着她发出刺耳的哭声,但没过多久她便再次昏迷。
短暂的将“电”充满,屋内遍布的阳光让小小的人儿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阳光还显得那么刺眼,她晃动着四肢想要远离这里,嘴中的不满化为满屋的哭闹声,“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别哭了。”边上传来了大人们想要哄她不哭的声音……
窗外传来一阵琴声,嗯,还挺好听的,赵敏暂时放弃了自己的诉求,母亲看着自己女儿不再哭闹,将襁褓里的女儿揽在怀里,终于用她那并不伟岸的身形挡住了耀眼的阳光,嗯,舒服了,渐渐的保持住安稳的趋势。
过了一会进来了一个小哥哥,看着他小大人的样子,别说还挺帅,咳,不是,我是说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在混沌的梦中见过?但梦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日子,小赵敏除了睡觉和吃奶待在母亲身边,剩下大部分清醒的时刻都跟着这位小哥哥待在一起:或是被他抱着放在钢琴椅上看他弹琴,或是被他放在婴儿床里静静的盯着看,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经常盯着两个小妹妹发呆呢?
……
时间飞速流逝,敏敏和秋澪都已经学会爬行多时了,特别是敏敏甚至有意识的进行着短暂的站立,不得不让人感慨,这层仅有的两户人都是怪物。
活动室内,周平奋力“劈柴”,赵刚在旁边练习并对周平进行着动作上的指点,看了良久后叹了口气:“阿平啊,剑道的路还很长,但现在至于技法一项,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看着那丝既欣慰、羡慕、又带些许嫉妒的眼色,周平陷入了沉默,而赵刚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的爆发“知道吗?我真的羡慕和嫉妒你们!”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你们这些有天资的人却总是在抱怨自己遇到的一点点小小的痛苦,张博文是我们中文化成绩、脑子最好的那一个,但却想方设法的去摸刚刚及格的线,期望能用最少力完成标准;苟鑫的情商最高拥有极强的交际能力、专注力训练方面也是翘楚,但总想锻炼自己多线程能力,期望能在不必要的地方变得更强;阿川,是我们中最为全面的人,却没珍惜自己的天赋,从不在自己不感兴趣的地方投入精力。”赵刚的语调愈发高昂,突然他回头双手抓住周平的双肩:“而你阿平!你……”
敏敏看着自己的两位哥哥纠缠在一块,语气好像不太友善的样子,于是拍着双手大叫“呜呜呜~”想要两人分开好好说话
赵刚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上脑了,于是刚刚雄浑的气势为之一泄,缓声道“你的天赋不在阿川之下,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要如同……轻言放弃”周平被说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看起来就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吗?”“不,不是你是什么样的人,而是你选择的这条路充满荆棘,没有必定走下去的信心……”周平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刚毅的人眼角闪烁着泪光,抚平情绪赵刚才继续说道“你是想追寻我们的脚步走下去是吧?”
“嗯”周平点点头,这确实是他一年多前的初衷
“如果有一天你追寻脚步的人各奔东西了,你又该如何走下去呢?”这次轮到周平陷入沉默
“追那个方向最正确的人……”
“那何谓方向正确呢?”看着周平半天没说话,赵刚又说到“阿川引你踏上这条路是觉得你适合它……而我则希望你能有更多自己的意愿,无论放弃还是走下去,我们都不可能陪你走完全程。”随着情绪发泄完毕,说到最后他的话语也明显轻快起来。
敏敏也在趴在地上大叫,不过语气较之前更加积极,仿佛是对她两位哥哥间关系“变好”感到开心。
但周平陷入沉思“自己的意愿么?”
……
不知怎么回事生活仿佛在某个特异点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一切都慢了下来了,就连奶奶平时做的好吃的饭菜也开始咸淡不定,周平无数次问姐姐“是失去了什么吗?”看着姐姐阴云不定的样子,他也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奶奶计划带着周平在正式上小学之前回一趟老家见见那些亲戚们,顺道回去办一些事情,而周平也要准备告别自己孤独的幼儿园生涯。
在离别前夕的周末,一家人来到阿川家里,从小秋澪长到1岁以后,小姨妈便带着她来到大姨妈的家暂住。当阿川在和周平在楼上摘黄瓜的时候,跟着一起去的小姨妈盯着蔓生的青绿枝叶,神情显得十分犹豫:“阿川,阿平你们觉得我应该原谅那个花心的男人吗?”
阿川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肯定不能原谅!去找萝卜算账!姨妈我们是你最为坚实的后盾!
随后才后知后觉的询问:发生甚么事了?
姨妈听到这个回答,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嗯”了一声,右手捏成拳头凌空挥舞了一下,但还是脸上还是阴云不定,过了良久继而轻轻地问周平:阿平,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你认为又该当如何呢?
思索了良久,周平面色凝重的回答:旁人难劝,一切以小姨的意愿为主,后宫法明文规定:每个妻子享有同等权利,但新成员加入需要得到发妻的特别同意和其余绝大部分的成员的同意(四分之三),如果您坚持不同意,那么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真要按婚内出轨算,恐怕那对狗男女都吃不得好。当然,最后一句周平没讲出来。
阿川抓着周平领子,笑骂到:小姨才是你的家人,不要说那么客观的话嘛。周平苦笑着看着义愤填膺的阿川,心里想着:要放萝卜一马又不是我,也不是法律,恰恰是现在如此纠结的小姨啊!
小姨陷入了沉默,看着天边的那一抹霞光久久不能说话。
晚饭席间,小姨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她要带着秋澪回到鹏城解决掉历史遗留问题,而外婆这一次会跟着小姨一起离开木棉。
当晚躺在床上周平反思着与小姨的对答,看着立在钢琴谱架上的《总纲》,他突然陷入了迷惘:有的时候“正确”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吗?也不知道这次小姨去鹏城是会选择原谅小姨父还是会选择与他进行彻底清算……
……
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站台,周平有些感慨:生活中充斥着太多的离别,前两天才在这里同带着秋澪的小姨和外婆挥别,如今就轮到自己在此告别这座城市了,坐在车厢里看着站台上对着车窗盲目挥手、一脸不舍的敏敏、裕子妈妈还有咬牙切齿的广叔,周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可能是生平一次离开这里,值得纪念,但是五年、十年以后,对于现在的情形、各种细微且复杂的心情,真的会事无巨细的全部记下来吗?恐怕未必,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中感到习惯,从习以为常变得麻木,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啊,那种能够无时无刻处于享受现下的人总归是少数,多数人已经习惯抱怨这种麻木的苦难了。
火车开得很慢,经过一夜车轮撞击轨道铆合处的声音折磨,火车已经驶过了益州平原与西南部山区的交界处——武阳县,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和天际隐隐的高楼,周平有些感慨:一天之内竟然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列车在益州市区内缓缓绕行,看着没隔多远就会从一个高架下面穿过,或者有地下通道从铁轨桥下方没入,周平被这样现代化的世界震惊的有些闭不上嘴:即便是书上畅想的世界最繁华的地方——东京都也未必有这里来的真实(一本二十年前由樱花出版的百科书,被去四国省出差的大姨父购得带回赠予周平),随着道路延展,这样的景象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但益州不是老家,他们对益州来说只是过客,刚刚驶出西南大山的火车头也不回的再次向东南群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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