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悲壮苍凉的情绪透过画面渲染而出,血战八荒,留尽最后一滴血,只为保护家园。
巨幕中的画面再一转,中年男子又恢复了人形态,他身处一个山洞内,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眼神有些凄凉,看着山洞一侧,目中有些泪光闪动。
男子盘膝而坐,身上溢出一缕缕土黄色的灵光,在空中汇聚,然后化作一条流光,飞向他目光所及之处。
画面不断跳转,似过去了很久很久。某一天,男子从极深层次的沉眠中惊醒,他目中带着些审视与忌惮看着洞口的位置,那是一个被混沌仙气包裹的生灵,在这生灵的四周,虚空震颤,大道规则犹如实质化地出现,阴阳交织,五行轮转。
被混沌包裹的生灵似乎并未带着敌意,男子目中的忌惮逐渐消失,他挥手变出桌椅及茶水,邀请对方坐下,二人相对而坐,交流了很久。最后男子起身,目中似乎带着激动,拱手朝被混沌包裹的生灵一拜。
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洞口某处,男子的身体开始颤抖,浑身溢出一丝丝能量精气。很快,他双脚、双手开始消失,又过了片刻,男子完全化作一团光雨,溢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随着巨幕中一片光雨飘散,影像似乎也结束,巨幕消失,整片混沌空间开始剧烈地摇晃。叶依水只感觉大脑一阵剧痛,接着便晕倒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叶依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不大的洞府之内,四周洞壁光滑,正是之前在巨幕画面中看到的洞府。
洞府内陈设简单,有一方道台,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子以及一处空空如也的药坛。
叶依水怔了怔,突然想起什么,定睛向洞府一侧看去,只见几块破碎的石头正静静地躺在洞府角落,旁边正站着一脸若有所思神色的段德。
“胖子,你也看到了吗?”叶依水发问道。
“唉!”
段德眼中有些失望,亦带有一丝痛苦与迷茫,叹了口气,道:“看见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如此熟悉……”段德摸了摸自己的胖脸,竟已淌满了泪水。
“胖子,你咋啦?”看着段德怪异的表现,叶依水面色古怪地问道。
发现自己失态,段德迅速袖袍一挥,脸上之前失落的神情立马消失,又恢复了他原本带着些猥琐笑容的表情。
“什么咋啦?你个小鬼,道爷我只是看到这远古的画面,心中有感,略微有些出神罢了。”
“哦?看来你感触颇深,快说,你发现了什么?”叶依水才不信段德说的话,继续追问。
“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一头成年的玄武参与一场惊天之战,最后天地倾覆,大多数人都死了,而他残存了下来,但却重伤难治。玄武拖着残躯,来到这个洞府养伤,一待便是万亿年,后来天帝那个混账偶然来到这里,与玄武交流,最后二人似达成了某种默契,玄武不再压制伤势,羽化而去。”段德一口气说出了他见到的虚影所描述的故事。
“看来段胖子和我自己见到的画面是一样的。”听完段德叙述,叶依水心中想到。
“你说,最后出现的那个被混沌包裹的生灵是天帝?”叶依水指了指头顶,意有所指地问道。
“不是天帝那个混账还能是谁?”段德碎碎念地说道。
“你才是混账,你全家都是混账。”叶依水眉头皱起,虽从未见过天帝,但却从心底不愿听到有人在语言上谩骂天帝。
“他就是混账……”段德心中暗道,他也从未亲眼见到过天帝,也知道天帝对这片宇宙有极大的功绩,但却有种无论如何对其尊重不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理当如此,无关厌恶与否。
突然,段德看着叶依水的眼睛有些诡异起来,嘴角露出坏笑,道:“小子,我看你和天帝长得挺像的,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难怪我骂了他两句你就这么着急。”
“闭嘴,你个死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天帝拯救了这个宇宙,于世间有大功绩,我等作为这宇宙生灵的一份子,维护天帝的声誉不是应该的吗?”叶依水有些恼怒,不忿地说道。
“哼,去你丫的,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狗……”
段德不愿再与叶依水过多争论,两只眼睛贼兮兮地环视了洞内一圈,袖袍一卷就欲将洞内仅存的几样物品收走。
“死胖子……你……”叶依水也赶紧动作,伸出右手,一股吸力传出,角落的几块碎石向其掌心飞去。
只可惜叶依水行动太晚,而段德似乎对夺宝之事颇为在行,显然经常干这种事,他挥手便将洞内除了碎石外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而明显较为特殊的碎石也被其收走了一半。
“道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咱们也算共患难过,这洞府的东西你不能一个人吃独食,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分我一半。”叶依水脸色有些发黑,他没想到这胖子动作这么快。
段德一脸正气凛然,口诵道号,浑身透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气息,道:
“欸!无量天尊,小友误会贫道了,这洞府内的东西显然都透露出诡异,是不祥之物,若是任由小友带走此等物品,那就是贫道对小友的不负责了。作为正气道士,贫道有义务有责任保护小友免受邪祟的侵害。”
叶依水翻了翻白眼,去你的吧,还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己好,于是恨恨道:“哼!胖子,你可以的,你既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身上这神源石衣,你就别想拿回去了,就当是对我损失的弥补。”
说完,叶依水便抬步向洞府外走去,在转身的瞬间,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站住,把我的神源宝衣还给我!”段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神源宝衣还穿在叶依水身上,立时伸出胖乎乎的大手向叶依水抓去。
轰隆!
一阵巨响发出,石洞剧烈摇晃起来,在石洞的上方突然裂开一个口子,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中传出,直接拽住了叶依水和段德,然后像是一只大手一般将二人从裂缝抛了出去。
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小山峰的顶端喷出一股气流,二人被席卷而出,这气流拥有禁锢之力,强似叶依水的肉身也难以动弹半分。
叶依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狠狠丢出,激射出山峰,击穿小世界的空间壁障,然后出现在黑漆漆的水底。
“啊……痛死贫道了……”
叶依水耳朵微动,听到段德的惨呼声,然后揉了揉被摔得有些生疼的臂膀,幸灾乐祸地大声道:“活该!死胖子!让你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