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色古怪，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叶依水赢了战斗，却输了试炼，他们输了战斗，却赢了试炼。
空间震动，黑色门户出现，叶依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九龙山的战场，而后向其他人抱拳，道：“诸位，后会有期，他日我们再会。”
“再会！”其他人也抱拳，这一刻他们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心里突然感觉轻松起来，少了一个不世大敌与他们竞争，压力小了很多，那最后的失而复得的九龙山传承在等着他们。
“我表现这么好，九龙山竟然赶我出去，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心狠，没有镇杀那些试炼者吗？”
虽然不太在乎九龙山的传承，但是这样毫无理由地被驱逐，叶依水还是感觉心中有些不快。传送通道一片漆黑，他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
传送没有持续太久，顶多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叶依水仿佛听到了一些飞禽走兽的叫声，出口就在不远处，而且看来是个生机勃勃的地方，这让他对自己即将到达的地方起了一些兴趣。
“噗！”
传送通道的尽头，叶依水被空间吐了出来，入目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他的正对面正有两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两人并肩而站，左侧是一个长髯白须的老者，叶依水赫然发现此人的面孔竟然与九龙山那张浮现天空的面孔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他还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与那条金龙相似的血脉气息，这不禁让他在心中嘀咕，难道这老者才是金龙的本体，是一条真真正正的龙？
右侧是一个全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就外貌来说还有些凶悍，但是叶依水却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对其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这让他百思难解。
“见过两位前辈。”叶依水抱拳见礼，这两人站在那里，他的神识却感觉不到半分，就像透明人一样，显然修为已经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境界。
“小娃娃，你可真厉害啊，把我的九龙山搅得鸡犬不宁。”长须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前辈说笑了，这试炼可是充满了危险，晚辈也只是一路秉承着认真谨慎的态度罢了。”叶依水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显然对方的语气并不是在责怪他。
“你这老家伙，试炼试炼，当然要尝试着把一切看到的东西炼入自己的口袋，瞧把你小气的。”
听到叶依水的话语，白须老者还未说什么，一旁的黑衣中年人却抢先开口了，语气带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老者皱眉，身子往一边挪了挪，似乎很不待见身边这个中年人，道：“小娃娃，我知你心里有些困惑，觉得自己赢了，但却被终止了试炼，很不甘心是吧？”
叶依水并未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是这个家伙逼我这样做的。”突然，老者嘴角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指着一旁的黑衣中年人说道。
“呃……”叶依水露出愕然的表情，有些不解地看着黑衣中年人，等待着他的解释。
黑衣中年人脸上露出鄙夷，觉得老者的挑拨之策很低劣，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蔼，实则有些凶悍的表情，道：“对你来说，继续试炼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不如将机会留给那些小家伙。”
“我观察了你修炼的功法，已经属于宇宙中最顶级的了，再获得这老家伙的传承也无用，而且他的传承也不适合你。”
这话说的很不给面子，听得一旁的老者直翻白眼，但是想到叶依水修炼功法的创立者，他却也甘拜下风，说不出反对之言。
“所以，索性让你结束这场试炼，让这老家伙给你一些更实际，更有用的好处，以此来补偿你。”
“老家伙，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老者被黑衣中年人的一连串话气的直翻白眼，这家伙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形容他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小娃娃，老夫也不是吝啬之人，我给你三个选择，但你只能从其中选择一样。”老者强行压下心中想将黑衣中年人千刀万剐的冲动，对叶依水说道。
叶依水没想到还能有额外的收获，哪能不同意，于是赶紧回道：“多谢前辈，请前辈示下。”
老者再次捋了捋银白色的胡须道：“这第一个选择，则是拜老夫为师，我可以给你……”
“不行！”老者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中年人就强行打断，语气有些气急，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鼻子里冒着粗气。
叶依水有些奇怪地看着黑衣中年人，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么大。当然他也不可能选择拜老者为师，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能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气一气，老者感觉颇为心满意足，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接着说道：“这第二个选择……”
老者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座山峰，如果叶依水没猜错的话，这座山峰便是九龙山最内层的那一座山峰。老者手掌遥遥一抓，从山峰内部摄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每一颗都有拇指肚大小。
“这是九龙山孕育无数年的至尊龙髓，几乎可媲美不死神药，你现在处于化龙第六变，这些龙髓可助你在化龙秘境走到巅峰，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叶依水看着悬浮于老者手掌之上的九滴龙髓，心中是无比渴望，这种龙髓几乎已经进化到了极致，其形状在圆形与龙形之间来回变幻，就像九条即将诞生的真龙。
强行压下心中的念头，叶依水说道：“我想再听听第三个选择。”
老者点了点头，目中带着些欣赏，能这么快从宝物的震撼中清醒，很是难得。
“这第三个选择，是告诉你一个真相，也可以说是一个消息。”
“消息？真相？”叶依水眉头微微皱起，不太明白老者的意思。
“关于我，关于九龙山，关于这个宇宙以及更广阔世界的真相。”老者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郑重和严肃。
“宇宙……，以及广阔世界的真相……”叶依水喃喃自语道。
这些东西很虚无缥缈，听了也只能满足一下好奇心，按理来说，选择龙髓，提升修为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龙髓只是暂时的，叶依水自信即使没有这些龙髓，自己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化龙巅峰，并且打破极致。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修行是为了什么？为了变强？还是为了长生？
如果是短期的话，是为了变强，为了仙三斩道，破除心中的迷惘。更进一步，则是去寻找师伯，帮助师伯灭杀仇敌。
再往后呢？修行的动力是什么，叶依水还很年轻，漫长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对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他此刻还没有深刻的感悟，若是说他修炼的终极目标是长生，却也不太可能。
修炼是为了什么？变强又为了什么？很多人，尤其是世家门派的传人，自记事以来就开始修行，因为他们就觉得自己应该去修行，为了修行而修行。
关于龙髓和宇宙真相的选择，让叶依水的思绪已经脱离了选择本身，上升到了对修炼意义的思考以及修炼道路的选择。
“我选择第三个选项。”
突然，叶依水开口了，他发现自己很愚蠢，其实答案早就在他的心中，他却没有反应过来。
龙髓确实对他有短期的帮助，但是了解宇宙以及更广阔世界的真相却对他具有更深远的意义。
虚无缥缈的真相，也许对天赋一般之人没什么意义，但是叶依水自信自己能走到宇宙绝巅。
若是选择了龙髓，等到将来登临宇宙巅峰那一天，再回过头，叶依水相信，自己一定会觉得当初的选择很可笑。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很好。”老者点头，这一次，他目中的欣赏更多了。
黑衣中年男子也点头，不过他心中想的却与老者有些不同。他想着，叶依水若是选择龙髓，则只有龙髓。若是选择真相，那么龙髓和真相，老者都得给出来，不给也得给。
“你可知我们这个宇宙的修行历史是怎样的？”老者目光神秘，看着叶依水问道。
叶依水思考片刻，回答道：“宇宙的修行史，若向上追溯，自天帝成道以来，宇宙为天帝纪元，往前则是后荒古时代，荒古时代，太古时代，神话时代。”
“这些都是有明确记录的时代，再往上，则似乎缺少了很多记载，似乎那一段历史消失了，只有寥寥的只言片语指出，可能还存在更古老的乱古纪元和仙古纪元。”
“但是关于那两个古老的纪元，几乎没有任何记载，唯一与其相关的，便是传说中的仙器荒塔，疑似来自乱古纪元。”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知道的不少。那你相信仙的存在吗？”老者突然抛出问题。
“仙？”叶依水盯着老者，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仅思考了片刻，叶依水便斩钉截铁地说道：“相信，仙一定存在。”
“为何？”老者问道。
“因为天帝，我觉得天帝已经是仙了，或者比仙更强。”叶依水语气肯定。
“你这小子……”
“如果，我说我曾经是仙，而且自传说中的乱古纪元活到现在，你又相信吗？”
老者的话语石破天惊，让叶依水差点惊呼出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竟然是仙，而且还来自乱古纪元，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活了上亿年，甚至更久？
“仙？乱古纪元？”叶依水的语气带着质疑，因为这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纵天一战，我虽为仙，却与蝼蚁无异，侥幸苟延残喘，却被大道所伤，坏了仙道根基。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我埋葬自己，沉眠数个时代，再次醒来，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