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有些沉默。
阿洛芙薇妮尔斯在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
希特菈黛尔丝有些摸不准这位精灵王后的意思,她在思考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再次将众人聚集在一起的。
玛歌薇特在把玩自己的手,她感觉自己稍微有些紧张。
薇萝蒂丝坐立不安,她有一种自己要被杀了的感觉。
艾斯特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了。
“姆阿,你什么时候回尤克特拉希尔?”
“嗯?大概几周之后?庆典结束之后就走。”
阿洛芙薇妮尔斯看向了艾斯特尔,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嘴角上扬:“艾尔,你是想要?”
“布兰斯。”
艾斯特尔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看向了玛歌薇特:“很抱歉,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宣布退出队伍,我将会与我的母亲一起返回精灵森林。”
“什么!?”
薇萝蒂丝反应最大:“你要退队?这、这——你对得起布兰斯嘛!”
玛歌薇特因为已经提前与艾斯特尔交流过这件事情,所以有些沉默。她只是看着艾斯特尔,胸口有些阵痛。
“闭嘴。”
艾斯特尔第一次对薇萝蒂丝用这样严肃的表情,薇萝蒂丝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当她发现艾斯特尔脸上认真的表情的时候,她就有些慌乱了。
“艾尔,可是,没有了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薇萝蒂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神情足以称之为脆弱。
“你会找到自己的道路的。”
“我不!”
薇萝蒂丝用力摇头,她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艾斯特尔的决心,这让她惊恐起来:“我们从没有分开过!”
“现在有了。”
“艾——”
“可以了。”
阿洛芙薇妮尔斯似乎有些问题看不下去了,她拉住了薇萝蒂丝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艾尔,你别欺负你妹妹。”
艾斯特尔撇了撇嘴,薇萝蒂丝则是在阿洛芙薇妮尔斯的拉扯下坐回到了她的身边。
“艾尔,你听我说。”
阿洛芙薇妮尔斯抚摸着艾斯特尔的头,她的声音轻柔,艾斯特尔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睡吧。”魔力从她的掌心中迸发,艾斯特尔的大脑顷刻间被贯穿。
什么!?
艾斯特尔在阿洛芙薇妮尔斯的掌心出现魔力的时候就警醒了,他体内的魔力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几乎就要形成初步的防御。
但是很可惜,阿洛芙薇妮尔斯不但是技艺高超的法师,更是艾斯特尔信任的人。
所以艾斯特尔在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在被信任的人袭击的刹那间,那几乎不可能被他察觉到的犹豫和愣神让他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
仓促间调动的魔力防御,或许可以在其他人的手中获得几秒钟最后的清醒。但是艾斯特尔现在面对的是阿洛芙薇妮尔斯,是精灵族乃至于世界都顶尖的魔法师,他的防御比一层宣纸还要脆弱,轻轻一戳就彻底破碎。
艾斯特尔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软了下来,脸颊靠在了自己母亲的肩膀上,呼吸均匀。
......我就说要灭口吧!
希特菈黛尔丝早就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断了,她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地举起了法杖,在她的大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魔法已经咏唱结束。
“灵魂震颤!”
巨大的法阵贴着阿洛芙薇妮尔斯的脸呈现,光芒在法阵的中央汇聚,光柱顷刻间就要迸发。
而阿洛芙薇妮尔斯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错。”
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法阵的中央,狂暴的以太被瞬间抚平,希特菈黛尔丝一瞬间就失去了对于魔力的感知。
“这!?”
希特菈黛尔丝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手中的法杖突然变得沉重,在本能的引导之下,希特菈黛尔丝不自觉地松手,法杖在地上掉落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很巧妙的构思。”
阿洛芙薇妮尔斯看着在地上滚动的法杖:“你设计的?”
希特菈黛尔丝阴沉着脸,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一根一人高的纯金属法杖的重量是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的,经过特殊打造的法师武器从密度上本身就要高于纯铁棍,所以其实希特菈黛尔丝的这根法杖自身的重量已经超过了五十公斤。
五十公斤的铁棍,别说是希特菈黛尔丝,就连玛歌薇特都很难长时间握持。
而希特菈黛尔丝却能法杖不离手,像是握着一根羽毛一样。
原因就在于法杖本身的魔纹上了。
希特菈黛尔丝将自己的魔力与法杖勾连,形成了一个小的循环通路,这使得只要她哪怕只剩下一点点魔力,这根法杖对她而言依旧轻如鸿毛。
这是一种奇特的构思,即便是阿洛芙薇妮尔斯都不由得惊讶,因为在其他法师都在想办法节约魔力和制造出更轻的法杖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反其道而行,以此缔造出了更加强大的实力。
这孩子的身上相当于无时无刻不运作着魔法阵......令人惊叹。
阿洛芙薇妮尔斯在心里这样想着。
“姆阿!”
薇萝蒂丝跳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啊!”
其实从艾斯特尔被袭击到希特菈黛尔丝被封锁魔力,总共也只是过了三四秒钟,这段时间里薇萝蒂丝一直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问你们。”
阿洛芙薇妮尔斯看了一圈众人,嘴角上扬:“你们想要让她获得幸福吗?”
“谁?”
薇萝蒂丝没反应过来。
希特菈黛尔丝无奈地笑了:“果然没有瞒过您。”
这个时候薇萝蒂丝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看着玛歌薇特,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随后发出了尖叫。
在经过一番解释和再三保证自己根本没有灭口的心思之后,希特菈黛尔丝和薇萝蒂丝终于接受了现状,她们对于阿洛芙薇妮尔斯的提议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也同意了对艾斯特尔保密的要求。
等到艾斯特尔再度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阿洛芙薇妮尔斯的微笑。
“姆阿......你又搞什么?”
艾斯特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躺在自己母亲的腿上,这让他因为以太波动而有些混乱的大脑略微清晰了一瞬。
嗯?
艾斯特尔的眼神犀利了起——他又被阿洛芙薇妮尔斯弄晕过去了。
“真是头疼呢。”
阿洛芙薇妮尔斯嘴上这样说,但是不免却感觉有一种骄傲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