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尔在深呼吸。
玛歌薇特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全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焦黑：“艾尔......我......”
“别说话。”
艾斯特尔尝试唤回自己的理智：“请告诉我你们不是在合成禁忌生物。”
“不是。”
玛歌薇特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给你做饭。”
“好的，我明白了。”
艾斯特尔露出了笑容，他看着玛歌薇特，表情温暖而爽朗。
“是嘛！”
玛歌薇特也松了口气，她高兴地笑了出来。
艾斯特尔的笑容更大了，他回过头看着薇萝蒂丝，薇萝蒂丝也被她感染了。
三人都露出了笑容。
“永生之酒搞人体缝合怪的时候也是这个理由。”
艾斯特尔的笑容非常清爽。
“真的不是！！！”
玛歌薇特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差点跳起来。
“地上的是什么？”
“海鲜！”
“为什么会有血手印？”
“我杀了鱼去开窗！”
“那鱼呢？”
艾斯特尔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玛歌薇特都急了，她赶紧转过头从地上端起来了唯一一个完好的厨具。
那是一个盖着盖子的炖锅，里面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味道，但是在废弃的厨房里，这种味道并不能被人很好地感知到。
玛歌薇特急急忙忙地端着锅就往艾斯特尔的面前伸，艾斯特尔用手杖顶住锅，在薇萝蒂丝和玛歌薇特期盼的眼神中掀开——把锅盖盖的更紧了。
“这什么？”
艾斯特尔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虽然刚才掀开的那一瞬间没看清，但是艾斯特尔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非常古老而遥远的存在注视了一瞬间。
“鱼炖肉！”
玛歌薇特非常确信地说道，她看向了薇萝蒂丝，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瞬间，薇萝蒂丝就伸出了手。
“等等！”
艾斯特尔亡魂大冒，但是薇萝蒂丝更快一筹。
“锵锵！”
玛歌薇特配上了这样的背景音，薇萝蒂丝瞬间掀开了锅盖。
艾斯特尔还没有看到锅中的物体就先闻到了味道，这是一种很难以描述的味道，它似乎并不存在于生命体的感官中，但是偏偏又能被人很清晰地感知到。从这个角度来说，这股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它似乎直接进入了你的大脑，让你无法描述和感知它，它仿佛哪里都不存在，可是又好像无处不在。
“这什么......”
艾斯特尔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东西，他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竟然彻底丧失了嗅觉。
而锅中的物体更加难以描述，艾斯特尔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到了星空——在淡紫色的宇宙中，无尽的星球有着极具层次感的花纹，不可描述的巨大生物在其中游荡，你看过去的时候说不出它的大小，只知道它很大很大，但是你又能看到它的全貌——定睛一看，艾斯特尔才能发现，这只是一锅将五花肉和整条鱼炖在一起的淡紫色汤。
“很好喝的！”
薇萝蒂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了一个勺子：“试试看。”
艾斯特尔接过了薇萝蒂丝的勺子，他的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尝试，但是看着这锅堪称奇妙的物体，艾斯特尔还是选择了勇于尝试。
当勺子进入口中的那一刻，艾斯特尔感觉自己的大脑炸开了。
那不是什么可以描述的味道，或者说味道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这一瞬间，艾斯特尔感觉自己的意识与遥远无尽宇宙深处的某一位、两位、五位、十三位——难以衡量、难以计数、难以描绘的庞大数字，无法观测、无法感知、无法形容的深刻意志——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低语、低语、低语。
根本无法形容的混乱低语填满了艾斯特尔的大脑，那不是听觉上的感受，那是更为高级的投影，是直接被塞入大脑的意识。
“多来点盐多来点盐”
“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
“土豆要搅拌混凝土配上人类的#￥@&”
“噢噢噢哦哦哦我要被吃掉啦哈哈哈哈哈！”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无法承受。
无法理解。
无法回应。
艾斯特尔感觉自己耳中的一切低语都被拉长、拉远，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将这些东西都捏在了一起。
他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尝不到——所有的身体上的感觉都被彻底屏蔽了，这种低级的落后的属于肉体的低维感官都不存在了。
在意识的最后。
艾斯特尔看到自己的身体崩解成无数碎块，它们每一个部分都在狂乱地说着怪话，可偏偏他听不到也听不懂，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眼睛在说话、嘴巴在说话、肌肉在说话——可是他听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由啦！”
胃像是一个狂奔的犀牛，它骄傲地在夕阳下奔跑，冲向了遥远的明天。
听到了？
艾斯特尔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艾尔！”
“哥！”
在现实世界，艾斯特尔一个后仰摔倒在了地上，他的意识已然远去，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薇萝蒂丝直接扑在了艾斯特尔的身上用力摇晃，玛歌薇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
“我......我杀了艾尔！？”
—————希特菈黛尔丝正在狂奔—————
是陌生的天花板。
艾斯特尔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不过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还在旅馆里，因为那巨大的恒温法阵还在运转，配上白灰的天花板，这就是北地的风格。
艾斯特尔左右看看，他发现旅馆似乎又给他们换了新的房间。这个房间明显还要大上一些，不仅仅有两张床，还有三张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有的是五颜六色的液体，有的是肉块骨片，有的是植物。
“醒了？”
熟悉的嗓音让艾斯特尔回过神，他从床上支起身子——又躺了回去。
“噗！”
艾斯特尔喷出的血染红了天花板。
“布兰——斯！”
艾斯特尔嘶哑着嗓子大声喊着：“我真的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