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斯......”
床上的艾斯特尔苍白着脸,声音虚弱得好像马上就要撅过去了。
“艾尔!”
玛歌薇特凑到了艾斯特尔的身边,眼角含泪:“你有什么请求?”
正在检查艾斯特尔的占星师看了玛歌薇特一眼,他的眉毛跳了跳,觉得好像有人在怀疑他的专业素养。
“你把手松开。”
艾斯特尔强挺着腹部的疼痛与一阵阵的眩晕:“同伴?朋友?说好的呢?”
玛歌薇特嘟起了嘴:“朋友和同伴就不能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握住你的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位置是我的母亲。”
艾斯特尔面无表情。
“可是伯母现在并不在。”
“可是我妹妹在。”
“可是你只是肚子疼。”
占星师的脸阴沉着:“我一开始就说过你只是食物中毒。”
艾斯特尔白了玛歌薇特一眼:“我也是治疗师,我知道自己死不了,就是这家伙紧张过头了而已。”
玛歌薇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看起来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艾斯特尔突然心里有些不忍,毕竟玛歌薇特也是他的朋友和同伴,对方担心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有些反应过激,但是考虑到前几天玛歌薇特才差点给自己用一锅汤毒死,这种反应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
“算了,你也是好意。”
艾斯特尔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轻点,很疼的。”
玛歌薇特愣了一下,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慢慢地松开,她猛然发现艾斯特尔被她握住的手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痕迹。
“艾尔!对不起呜呜呜!”
玛歌薇特大叫着,她感觉心里格外难受,明明她是想要安慰艾斯特尔的,结果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艾斯特尔一直在安抚她,这让玛歌薇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艾尔......”
玛歌薇特越看艾斯特尔越心疼,她将艾斯特尔的手拿起来靠在了脸颊上。因为虚弱而变得冰凉的手掌让玛歌薇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轻轻地用嘴唇触碰那些红印,声音轻柔:“不疼的,不疼的。”
艾斯特尔看着玛歌薇特,眼神逐渐死掉了。
南通......好可怕啊......
艾斯特尔想逃,但是逃不掉。
现在艾斯特尔的身体连翻身都没有力气,更别说反抗和逃跑了。他感受着手背上柔软的触感,温暖的脸颊与嘴唇在他的手背上研磨,一股股热流击打在他的手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艾斯特尔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了。胸口有点酸酸的,又有些痒痒的,好像有人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滑出一道道线条,这线条的轨迹开始勾勒出让他有些心跳加速的触感。
有那么一瞬间,艾斯特尔以为玛歌薇特正趴在他的胸口,两个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感知着对方的体温,呼吸在交融之间相互温暖,他们紧紧地注视着彼此,就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或者是要将某些溢出来的情感与彼此诉说——艾斯特尔不敢再想下去了。
退队,退队,退队。
艾斯特尔现在的内心就这样一个想法,他睁开眼睛与玛歌薇特对视着,却发现她眼中的担忧。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哦,艾尔。”
玛歌薇特的话语让艾斯特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偏过了头,内心里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也许他只是在担心我也说不定?
艾斯特尔有些乐观起来。
翠彩雉王朝的某种家庭和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毕竟听说更南部的一些人族国家里面,还有同性之间相互亲吻来表达友谊的习俗。
玛歌薇特看着艾斯特尔,嫣然一笑。
艾斯特尔看着玛歌薇特,露出了笑容。
然后他就开始用力地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了。
滚蛋啊!这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在表达友谊吧!!!
就在艾斯特尔在为了自己的贞洁而奋斗的时候,占星师已经带着一脸“握草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果然精灵是领先于时代的艺术种族”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艾尔兄弟怎么样?”
埃布尔第一个看见了占星师。
“好消息是他只是食物中毒,不需要服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那坏消息呢?”
薇萝蒂丝有些慌了。
“坏消息是我没有办法提炼其中的以太。”
占星师用力地叹气:“他体内所出现的病变以太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情况,这或许能帮我们破解魔王军所使用的某种瘟疫魔法。”
“你是说将特殊以太打入人体的那种魔法?”
希特菈黛尔丝开口了:“那种东西不是某个魔族的独特秘法吗?”
“还好,根据最新研究,这种魔法的难点主要在于我们没有办法捕获带有活性的以太。”
“你是说?”
希特菈黛尔丝恍然大悟,薇萝蒂丝已经感觉到了羞耻。
“他体内的病变以太已经与某种瘟疫魔法达到了一致。”
占星师的表情非常复杂:“这或许也是我们从未想过的角度,但是我们也不能做活体实验,这是不人道的。”
埃布尔、薇萝蒂丝和希特菈黛尔丝陷入了沉默。
确实是,按道理来说,一条咸鱼都发霉到以太病变了,正常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扔掉,就连赠送报酬的那家人也是出于冒险者们可能会需要制作毒药的材料才赠送给他们的。
结果没想到艾斯特尔竟然真的给吃了。
他真的吃了。
......
“太丢人了!!!”
薇萝蒂丝跳脚了。
“考虑到他给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角度......”
埃布尔挠了挠头:“但是这不就是把丢人事迹写进教科书了吗?”
希特菈黛尔丝陷入了沉默。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占星师行礼道:“我要将今天的见闻记录下来。”
埃布尔三人相互对视,占星师得不到回应就又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长久的沉默。
“咳,那个。”
埃布尔左右看了看:“巴伦好像快生了,我得去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