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上的饭菜,的确不怎么好吃,没滋没味。
天启城地处内陆,食盐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不过周秀实在是饿坏了,换着桌子,美美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倚着靠背消食。
随着吊唁的宾客越来越少,席面越来越清净。
他无处可去,就把主意打向主家。
迈步进入灵堂,坐在家属身旁,客套起来。
“节哀顺变,节哀,节哀。对了,兄弟他怎么没的?”
他话音刚落,灵堂内,四双眼睛齐刷刷转了过来。
“什么鬼?”周秀心中一愣,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急忙道:“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兄弟他没能享福,也是他没这个命。
“对了,我远道而来,没个住处,能不能给我安排个睡觉的地方。”
一个中年女人冷声道:“儿媳,你带他回家吧,给他收拾个屋子住下。”
“好的。”一个年轻的女人起身,看向周秀,道:“跟我来吧。”
周秀长舒了一口气,跟在女人身后。
灵堂不在家中,而是设在楼口的棚子里。
走了没多远,进入单元楼,很快就到了女人家里。
开门进屋,女人打开房间的灯,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厨卫分离,比自己家豪太多了。
女人把他领进一间小屋,推开门,屋里家具满当当的,墙边放着一张单人床。
床头柜上放着台灯。
“你就住这间吧。”
“多谢弟妹。”周秀笑着说道。
“那我回去了。”女人转身出了房门,临走时,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周秀坐在床上,揉着快要断掉的双腿,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他脱了鞋,屋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脚臭味。
急忙起身,捧着脚嗅了嗅。
“呕!”
走了一天路,袜子都冒烟了。
这也没法睡啊。
他从床上起来,没穿鞋,直接踩在地上,准备去卫生间洗个脚。
开门出去,只见客厅灯光明亮。
怎么也不说关灯?
周秀心中纳闷,家里再豪也不能浪费。
进入卫生间,才发现没有拖鞋,转身回来,就看到身披白布的女人,蹑手蹑脚地往小屋中走去。
“她……”
周秀心中纳闷。
“我去,这是什么未亡人剧情,难道是系统福利?”
周秀心中暗暗后悔,要是自己没出来就好了。
至于说是否对得起那位姓秦的兄弟,管他呢,又不认识。
他心血来潮,打算逗逗她,缓步跟在后面。
因为袜子的原因,也没有脚步声。
走到门口,就听见女人疑惑之声。
“咦?”
“干什么?”周秀突然大喝一声,吓了女人一跳。
刚想笑,就听见乓啷一声,一把明晃晃地尖刀掉在地上。
他一惊,指着地上的尖刀,问道:“这是什么?”
“我,我……”女人磕磕巴巴道:“我想给你削水果吃。”
“削水果?”周秀冷笑道:“你骗三岁小孩呢。”
女人俯下身去,想要捡起地上的钢刀,周秀急忙推了她一把。
她没站稳,猛退两步,摔到床上。
周秀用脚把刀踢到了外面,关上屋门,一脸坏笑地走到床边。
“嘿嘿,既然你送上门了,我哪有不收的道理?”
他抓住女人的双手,按在床上。
之前没仔细看,离近了才发现,女人脸蛋圆润,涂着香喷喷的粉,眼睛上画着浓重的眼线。
没有一点哭过的样子。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周秀问道。
“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女人闭着眼睛,祈求道。
“放你?你不说杀我的原因,我可不敢放你。”周秀说道。
女人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你不说话,我可就要用刑了。”周秀边说,边用牙咬开女人的衣扣。
“不要,一个人,二十万。”女人急忙说道。
“什么鬼?”周秀纳闷地问道:“你说清楚点。”
“城西有一个土楼,那里收人,一个人活人二十万,一个死人十万。”
周秀闻言,惊讶无比。
所谓的收人,肯定不是招工的意思。
娘希匹,父母的抚恤金总共才六万,到现在都还没发到手里。
这间大房子,都不值这个钱。
“你把你丈夫卖了?”
“这也不是我决定的,他是老二,死了他一个,一家都有好日子了。”女人说道。
周秀皱眉问道:“那你就甘心做一个寡妇?”
女人答道:“他死就死吧,家里还有个大哥呢。”
“哦?他人呢?”周秀问道。
“就在附近,你可别乱来。”女人威胁道。
听他这么说,周秀心中了然,那位大哥肯定没在。
“你确定你丈夫死了?为什么活人死人不一个价?”
“我不知道,他是心甘情愿去的,葬礼也是他们让办的。”
怪不得外面那么多办葬礼的,光吃吃喝喝倒是花不了几个钱,又没请舞蹈队来跳那种舞,也没有请各类法师来超度,那些才是大头。
周秀眼珠子转了转,大概想明白了里面的关键。
应该某组织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大量的人,就从这些人手中买。
然后再让主家举办超规格的葬礼,来达到广告的目的。
这女人应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怎么骗的丈夫送死。
“好一个心甘情愿。”
“废土不就是这样,每天都在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秀闻言,长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服了,我就是想睡个觉,怎么卷到这种事里了。”
女人急切地说道:“你就在这睡吧,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
周秀翻了个白眼,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在这呆着吧。”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是说会放过我?”女人慌张问道。
周秀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告诉你,我睡觉可轻,你可别乱动,明白?”
“明,明白。”
周秀放开了女人,躺在一旁,不久就鼾声大起。
女人推了推周秀,看他的确睡着了,偷偷钻出被窝。
刚下床,手腕就被人掐住,转头看去,只见黑夜中,两颗放着精光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果然敢去叫人。”
“我没有。”
周秀把她拉回床上。
“我本来还想放你一马,你自己不珍惜,就别怪我了。”
被子里窸窸窣窣半天,周秀用她的帽子,绑住两人的手腕,免得她再偷偷跑去报信。
“你放心,我很小,别人都叫我牙签,一点都不疼。”
“啊!你骗人,你个骗子。”
秦家灵堂,中年妇女非常担忧。
“也不知道老二媳妇办好了没,你们谁回去看看?”
“放心吧妈,就交给二嫂吧,她不会失手的,估计她要在家偷会懒,明天早上肯定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