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把握?”
回到皮卡旁,班德忧心地问道。
周秀绕着皮卡检查了一圈,的确,这里人民风淳朴,没人卸掉他的轮胎,也没人掀开车斗里的油布,东西都没少。
走回班德前,淡然问道:“什么是文斗?”
班德没好气地骂道:“你个蠢货,连文斗是啥都不知道,还敢接这个任务?”
周秀摇了摇头。
文斗,难道是吟诗作对,还是拼酒量,亦或是比胸口碎大石?
这些他都不是强项。
不过他也不怕,反正还有一个星期时间,大不了及时跑路,离开这里,谁还能拦住自己?
班德解释道:“简单,你拿把刀,去把赌场老板叫出来,你自己割一块肉,他也割一块,你们俩谁先认怂,就算谁输。”
“嘶!”周秀心中愕然。
别说谁先认怂了,一刀自己都下不去手。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班德冷笑道:“有是有,你要是运气好,去把赌场赢光,让他开不下去就行?”
周秀松了一口气,这事简单。
他从裤兜里掏出几枚金银币,在手心里掂了下。
这是他出门前,陶文洁给的盘缠。
即便是废土,金银依旧是硬通货。
天启城有自己的货币,金银币一般也只对外使用。
班德冷笑一声:“就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一把你就能输光。”
周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收起硬币。
随后,班德给他找了个住处,一间空置的单间瓦房。
说是单间,面积其实并不小。
屋里摆着一张双人床,两个衣柜,一张掉漆的小方桌,房屋一角,还有淋浴与坐便器。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空当,屋子里也不嫌挤。
唯一不爽的,是淋浴与坐便器完全摆在外面,连个布帘子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对别人说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得天独厚。
做饭的灶台在门外墙边,不过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柴火煤炭,更没有液化气。
收好钥匙,周秀两人一同来到营寨外面,卡上车,返回刚刚经过的集市。
买到了车斗里的异兽,又用金币换了点钱。
班德说他的金币都不够塞牙缝,但事实是,一枚金币能换两千铜板。
买了被褥,锅碗瓢盆,水壶水杯,牙刷牙膏等,才花了不到一半。
剩下的钱,他又给贾烨买了几套新衣服,以及一个小皮挎包。
“从小到大,我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她满脸幸福的抱着新衣服,不愿松手,导致返程时,车都是周秀自己开的。
又用了一下午时间收拾好屋子。
周秀累的满身是汗,躺在床上不想动。
贾烨红着脸,低着头,小声呢喃:“洗洗吧。”
周秀摇了摇头,“算了,累死了,实在是不想动了。”
贾烨憋了许久,才从嘴角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咱俩一起。”
周秀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贾烨跺了跺脚,羞涩道:“不理你了。”
说罢,她跑了出去。
没多久,端着一盆热水进屋,放在周秀身前的地上。
然后憋着气,把周秀的鞋袜脱了下去。
“你干嘛?”周秀坐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挣脱她的手,把脚泡进热水里。
“嘶!”
周秀发出舒坦的声音。
贾烨笑了笑,蹲了下去,轻轻撩起水,给周秀洗脚。
“等一下。”周秀急忙推开她。
贾烨疑惑地看着周秀,眼中饱含泪光。
周秀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
“贾烨,我不喜欢别人伺候我。”他郑重地说道。
“你要知道,咱俩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我可以接受咱们一起洗澡,但不喜欢你给我洗脚,明白吗?”
贾烨眼含泪光,不过眼神已经不是委屈,而是感激。
她推倒周秀,跳上床,骑到了他的身上。
“喂,你不要这么主动啊,你还小。”
地上的水盆被周秀踢翻,热水撒了一地。
“我还没洗好呢,刚买的被子,别给沾上脚臭了。”
“我不管,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贾烨虽然很懂事,但也没有全懂,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秀也没有强求,把她揽入怀中。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老老实实的,手上没闲着。
“从今天开始,你要多吃肉,把身体养起来。”
第二天,周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贾烨躲在被窝中,担忧地问道:“你要去赌钱吗?”
周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从不赌。”
他见识过无数因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就连他自己,都差一点陷了进去,还好他及时看清了赌博的本质,没有沉沦深渊。
昨天晚上,闲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试验过,地图技能可以看到筛盅里面。
有挂在手,万无一失。
先去找到了班德,让他再找两个人,一起去水鬼堂的赌场。
班德找来人之后,就带着三人,往南走去。
“上那边干嘛?”周秀不解地问道。
班德解释道:“那边的七条街才是我们的地盘,昨天你去的那个集市,是狂风佣兵团的地盘。”
周秀恍然,三人一机器边走边聊,没一会儿,就聊到了堂主身上。
“对了,咱们堂主叫什么?”
班德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她叫白虎妹,昨天不都给你说了?”
“白虎妹?”周秀嘬着牙花,问道:“确定这个不是外号吗?”
“为什么说是外号?”另个小弟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白虎啊,你不明白白虎代表着什么?”周秀反问道。
天启城里,是有白虎这个说法的,这里距离天启城只有一百八十多公里,文化差异这么大?
“你给详细介绍一下。”一个小弟对此很感兴趣。
周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班德拍了他脑瓜一下,骂道:“文盲,有空多看点书,你就没这么多问题了。”
骂完他们,他转过脑袋,看向周秀,“她姓白,名叫虎妹,懂?”
周秀尴尬地点了点头。
个头稍矮的小弟疑惑地问道:“她叫白虎妹,那她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白虎哥?”
文盲小弟哂笑道:“说什么屁话,要叫也得叫白虎兄。”
周秀满脑袋黑线。
这个不但文盲,脑袋也傻。
班德无语说道:“你他娘的生老大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再生个妹妹?”
文盲小弟挠着头,恍然大悟。
“所以他哥哥就应该叫,白虎大。”
“就叫白虎,傻逼。”班德骂道。
几人说笑着,来到一幢两层小楼下。
大门前的地上,躺着两个死人,没人收尸。
死人前面竖着牌子,上面写着:“欠债不还者,下场如此,令出售两句尸体,有意从速。”
还有两个错别字。
没管他们,两个迎宾小妞把三个肉做的迎了进去,班德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就在外面等着。
到柜台前,周秀摸出一枚金币,递了进去。
收银员看到有生面孔,而且衣着光鲜,就知道是来了大客户,急忙起身迎接。
可看到他只掏了一枚金币,两只眼睛翻到了天灵盖。
一枚金币,在外面能换两千铜板,但在这里,却只能换一千五的筹码。
周秀没说什么,接过筹码。
“老大,你就换这么点筹码?”
两个小弟满脸鄙夷地看着他,以为他有多强的实力,还准备大开眼界呢。
周秀笑了起来,大声嚷道:“当年陈刀仔用20块赢到3700万,我周秀用1500赢到5亿,不是问题。”
噗……
两个小弟还在发愣,收银员小妹笑喷。
周秀捏起两枚筹码,冲着她搓了搓,“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形容这种人,赌怪。”
收银员小妹撇了撇嘴,和旁边的同事捂着说笑。
周秀拿着筹码,走到一张摇骰子的赌桌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环顾四周,赌桌周围,坐满了满脸衰相的人。
有的人脸上盯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输了不少。
一些女人也衣衫不整,不但输钱,还要输身。
周秀心中暗叹。
“如果能正确认识赌瘾,戒掉不是难事。”
人类的情感,都是由体内激素控制的,包括各种瘾。
要不说这赌场里,为什么没有机器人。
甚至就连班德这种智障,都无法对赌博上瘾。
“如果我当上老大,一定关掉所有赌场。”
他默默打开地图,拉进镜头并放大,很清楚就看到筛盅里的点数。
五五六。
他也不押什么大小,直接放在了16点上,30倍。
刚把五百筹码放上去,周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周秀身后,一个老人拍了拍他,笑道:“小伙子,你押的这个不行,已经开了十二把大了,怎么可能还开大?”
周秀看了看其他人的下注情况,果不其然,全部押的小。
他心中暗笑,就你这种,输死你都不多。
“我问你,如果时间倒回到第十一把大,你押什么?”
老人明显一愣,因为他根本不用设想,刚刚就经历过,他押的小,结果输的精光。
“我只是运气不好。”说着话,他把周秀的筹码拿了起来,放在了小上。
“押小,听我的准没错,赢了的话分我一半。”
周秀冷笑道:“要是输了呢?”
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放心,输不了的。”
周秀又问道:“输了也没啥,要是我原先押的中了,你怎么说?”
老人脸色一滞,尴尬地笑了笑。“放心,这一把一定赢。”
荷官喊了起来:“买定离手。”
周秀急忙叫住他,“等一下,他动我的筹码,我得先和他掰扯清楚。”
“我要是中了,可是一万五,你赔得起吗?”
老人咬了咬牙,道:“赔得起,但这把如果赢了,全部归我。”
周秀笑了起来:“好,要是能赢,我把本金也给你。”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秀示意荷官,可以开盅。
奇迹没有发生,荷官掀开筛盅的盖子,五五六,大。
周秀斜眼看着老人,冷声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