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明白贾赦是怎么想的,可这时贾琮也只能先带着宁国府下人去找合适的木料。
目送着贾琮离开,贾珍眼底闪过不屑,他和贾琮一样,不明白贾赦为何要定要贾琮去办这件事情。
在他眼里,贾琮根本就是一个没本事没出息的,怎么可能办好这样一件事情。
于是又偷偷安排了贾蓉带人去找:
“一定要找上好的板子回来,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贾蓉不敢违逆,一一应承。
可心里头却很不舒服,明明贾琮已经去办了,贾珍还派他去找。
况且,在他看来,用普通杉木做棺椁就行,非得弄多好多好,就如秦可卿是宁国府诰命夫人一样。
心中不认同,贾蓉出了府来后,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找。
干脆找一家小店坐着喝茶歇脚。
“大爷,小心被老爷发现了。”
跟着他的小厮提醒道。
贾蓉不耐烦地摆手:
“不用怕,贾琮不是去找了么,这样,你们赶紧去打探一下他们的行踪,他们若是找到了合适的,立马来通禀我。”
那小厮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说:
“大爷这是打算让琮三爷打先锋,您跟在后头讨功劳?”
贾蓉撇嘴:“那是自然,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明明派了贾琮去找,还要叫我来弄。”
那小厮迟疑道:
“大爷,有没有可能,老爷是担心贾琮找不到,所以又让您也出来找呢?”
这话一出,贾蓉脸色微变,一时变得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懒散的态度,耻笑道:
“不会的,贾琮不敢不办好,等着就是,你们赶紧跟上去,有消息就来回我!”
小厮听后,再不多言,急忙去找贾琮了。
……
茶楼雅间中。
贺老这时满脸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果然还是没能熬过今冬…”
褐衣员外则轻叹:
“真是被那闻达楼的人说中了。”
这话说完,两人都变得沉默了。
须臾,贺老望着窗外,说道:
“事已至此,我们该去吊唁,只是…”
褐衣员外知道他的顾虑,便顺势接话:
“贺老,我以为,可以让闻达楼代为祭奠。”
贺老眉头紧皱:
“可以吗?”
褐衣员外微微点头:
“可以试一试,上次您老不也同意,先看看对方的本事,现在看来,他们打听出的消息,不说十成准确,最少也有九成准确了。”
“如此,是不是可以拉拢了?”
“若是成为咱们自己人,代为祭奠,也就不成问题。”
贺老思索一会后,同意了:
“也罢,老夫也想看看,这个神奇的小吏,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你亲自去一趟,带那小吏来见我。”
褐衣员外恭敬应下,便立即去办了。
……
而此时的贾琮,正和一众宁国府下人,沿街寻找合适的木料。
一家一家找又麻烦,贾琮便吩咐宁国府下人,分散着去找。
至于他自己,则准备先去县衙告了假再说。
“公子。”
刚到县衙,就看到闻达楼的于总管向前来问好。
贾琮有些疑惑:“于总管,你怎么在这?”
于总管正色回道:
“公子,上次花一千两买消息的那个大顾主亲自现身了,说是有笔大买卖要找公子详谈。”
贾琮闻言,内心一动,他还正巧好奇,打听秦可卿情况的人,到底什么来头呢。
没想到,主动找上门来了。
沉思片刻后,贾琮点头:
“你先好好招待这位大顾主,我进去告了假,就立马来。”
于总管恭敬应承,先离开了。
贾琮则进县衙,找到了蔡清渔告假。
眼下的蔡清渔对贾琮颇为重视,不仅因为贾琮帮他将那份摘抄案情的文书递进府衙,更因为,贾琮的一些主意,让他觉得很有用。
这时听贾琮说家中出事,要告假,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毕竟文书房里本就没什么事情,还有其他几个文书在的。
自从上次刘需自以为是,反而被蔡清渔打了五十大板后,文书房其余几个文书对贾琮的看法,发生了更大的改变。
再没人敢小觑贾琮,也没人觉得,贾琮做的一些事情是随性妄为了。
……
出了县衙,贾琮便直接往闻达楼而来。
在二楼,见到了褐衣员外。
于总管给二人互相介绍。
“公子,这位陶老先生就是上次买消息的真正大顾主。”
“陶老爷,这位就是咱们闻达楼的东家,陈公子。”
说话间,贾琮和褐衣员外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半晌,贾琮可是拱手作揖:
“见过陶老爷,让你久等真是惭愧。”
褐衣员外也就是陶老爷,眯了眯眼睛,笑着摆手:
“陈公子言重,我没想到,这消息灵通的闻达楼背后东家,竟然是这样年轻的公子,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
贾琮对于应付这样的场面话,自然是手到擒来,和他客套起来。
于总管亲自给两人奉了茶,又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见四下无人了,贾琮笑着问:
“不知陶老爷亲自上门,又何指教?”
陶老爷也笑着回:
“指教说不上,不过就是想找陈公子你谈一笔大买卖,就看陈公子你愿不愿了。”
贾琮挑眉:
“不知是何等买卖?还请陶老爷细说。”
陶老爷没有急着说,先不仅不慢地品尝起来茶水来。
贾琮见状,也不着急,跟着他一起喝茶。
过了一会,陶老爷放下茶杯,看着贾琮道:
“陈公子,这闻达楼的买卖不好做吧?”
贾琮内心一动,客气回道:
“确实难做,不过,有陶老爷你这样的大顾主上门,倒也还能维持。”
陶老爷微微摇头:
“陈公子,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想做这样的买卖,恐怕是提心吊胆吧?”
这话一出,贾琮愣住了。
仔细品味了一下这话,他才明白过来,讪笑:
“陶老爷说的没错,闻达楼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经营,可终究是底子薄,根基浅,背后又没人撑腰,确实难啊。”
见贾琮听懂了自己的意思,陶老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道,难怪他这么年轻,就能开得起闻达楼。
沉默片刻,接话道:
“说起来,我倒是佩服陈公子你,不过一个县衙书吏,就敢做这样的买卖,陈公子就不怕哪天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