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镇是个好地方，只不过我们还得开两三个小时。”
奔马肌肉车驶在高速公路上，新奥里吉纳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头也不回扎入废土之中，人烟越来越稀疏，公路上的车也没有个几辆。
废土之上，除了成群的太阳能电池板，就是高高耸立地风力发电机，仔细点瞧，还能看见有个哥们站在风电机的扇叶发动机壳子上，往下探头探脑，也许是个修理工。
杨予正准备趁肌肉车还没驶过时好好瞧瞧，义眼的焦距已经放大。
下一秒。
这哥们从发动机壳子上一跃而下，直直冲入地下的废土之中，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尘烟。
“什么鬼！”杨予被这一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骗保就是骗保。”强尼·维克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风力发电机的维修工人身上都背着意外保险，这点发电公司还是比较人道的。工作的时候只要不经意间少扣几个安全扣，做好必死的决心，脚一滑，一了百了。”
“等到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来了之后，尸体早都发臭了，谁还能知道怎么死的啊，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给赔了，毕竟意外险的限额一般也就十五万左右。”
“你就说人命贱不贱吧。”
强尼·维克单手悠哉着把着方向盘：“现在听说还有什么妖魔伤害保险，那玩意儿更离谱，只保从妖魔手底下活下来的伤者的医药费，我操，除了理性解放过的，普通人哪儿能从妖魔手底下逃脱啊，纯属骗人的玩意儿。”
“当然，后排那种大少爷可是例外，那保险都是个人定制，保费一年都得几十万美元，你说是不是啊？”
康恩正在后排迷糊着，听到强尼·维克点他，当即清醒过来：“回去我就要把那些保险全都给取消掉，说好的什么救援服务全都没有，那魅魔都和我亲密接触了，也不见他们来，可见保险公司的救援队伍都是一帮什么货色。”
好家伙，康恩少爷说这话自己也不觉得害臊。
杨予只是打了个哈哈，没必要将康恩的糗事当作路上谈资。
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想知道康恩是怎么被塞到奶牛肚子里的。
路边一闪而过一个路牌，上面显示着海伍德还有800公里，齿轮镇还有279公里。
“这齿轮镇是干嘛的？很有名吗？”杨予将车内暴躁的摇滚乐音量调小，开口问道。
“哈？这你都不知道，你不会一辈子没出过新奥里吉纳吧！”强尼·维克摇下车窗，嘴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根点燃的香烟。
说来惭愧，这前身还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父母早亡，从小混迹于街头，挣了工资被龙爪帮扣完，仅仅能交个房租。
出城？拿什么出？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背井离乡。”
杨予也点上一根香烟，心中也泛起一丝酸楚，自己真正的故乡早都离他远去了。
“草，那你小子还真是没什么世面，去了海伍德可怎么办，纸醉金迷的地方，不得把你小子迷死。”强尼·维克深深吸了一口香烟，“还记得我刚到海伍德的时候，我当时就发了个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定居在这儿。”
“现在我的目标达成了，但是贷款得还到他妈下辈子。”
“你还差多少房贷？”康恩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要帮我还啊？本息合计还差121万。”
“哦，壁垒银行批的贷款？”康恩问道。
“嗯，利率9.8个点，要命吧。”
“我打个电话，帮你降几个点吧，但是我有个要求......”康恩把两条胳膊架在驾驶位和副驾上，脑袋凑了过来。
“以权谋私的事儿我可不干！”强尼·维克笑了笑，“我要是这么干了，我还用愁贷款的事儿？”
康恩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用手轻拍了一下强尼·维克的肩膀：“那肯定啊，不然你也不会穷到开这么个破车了，现在哪有人开纯油车啊！”
杨予听见康恩这起手式，心中默默竖起个大拇指。
如何攻破这种人的防线，那肯定是要猛夸对方的优点，把对方给架上去。
只要这个人有需求，那就是个有缝的蛋，苍蝇总有办法能叮进去。
“所以你看，我只是说帮你降一点利率，以我的实力，大手一挥把你这房贷还了都不成问题。”康恩开始了他的攻势，“但是那样第一你不会接受，第二你心里肯定在想，他妈的这个太子到底想要从我这儿获得什么东西。”
“你一下就对我起了提防心理。”
“所以我直接说我想要让您帮忙的事情，我想加入NLDA，我知道您有推荐权。”康恩的声音坚定。
强尼·维克虎躯一震，随后开口大骂：“你想进NLDA你找你爹，他随便找个政府的人就能把你塞进去挂个闲职，你找我干嘛啊！”
“你这么想，辛德蛋白质集团的太子爷，爱好游戏人间，突然浪子回头，以NLDA的身份重返海伍德，是不是很吊？”
杨予回过头去，看见康恩坚毅的眼神，充满决心的脸庞，将心中的大拇指具象到了手上，比了个真正的大拇指：“兄弟，牛逼。”
康恩接着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是个纯废物啊，我的义体改造能力那可是绝活，整个州里我感觉都没人是我的对手，杨予那条义体胳膊就是我的作品，听说是被你弄坏的。”
强尼·维克先是扫了一眼前方路况良好，然后转过头来：“那条胳膊是你改造的？”
“是啊！是不是承认我的改造实力很牛逼？”
“勉强还算可以，但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会是你某个专精此事的仆人搞的吧。”
杨予这时候开口说道：“这我可以证明，确实是他做出来的。”
“不过比起我杨哥差了点，杨哥设......”
杨予在此时疯狂打了几个喷嚏，将康恩要说的话盖了过去：“把窗户关上，这灰尘也太大了，你在这瞎说什么呢，改造肯定还是你在行，哎，我们不是在说齿轮镇吗，到底是从哪句话开始跑题的。”
“草，还真是，齿轮镇就是......”
奔马以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驰，掀起滚滚尘烟。
距离齿轮镇，26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