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醒醒！”
“哎，你让他睡吧，你看这地上吐的，黑一块黄一块的，不知道以为他把肠子都给吐出来了。”
“那可不行，车都来了，来，搭把手，把他架到车上再说。”
“好家伙，这喝多了的人可真沉，这怎么身上还一股死人味，我不行了，呕！”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闻到了，怎么还有一股......黑松露的味道？”
对话这二人正是强尼·维克和康恩·辛德。
一大早起来，他俩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杨予。
二人便来到杨予的屋内，发现杨予并没有在床上好好躺着，反而还是穿着昨晚那身淋湿的衣服，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屋内的地毯上。
“要不要给他来上一巴掌吧。”
强尼·维克叹了一口气，大巴掌朝着杨予脸上扇了五六下，终于是看到杨予的眼皮动了动：“醒醒吧！我们要去海伍德了！”
杨予猛地惊醒。
首先看到的就是强尼·维克那张帅脸，但胸中一股酸气从腹部顶到咽喉，让他立马转过头去，双手撑着地毯，又呕出一摊馊水出来。
“啧啧啧，没想到你的酒量居然这么差！”康恩·辛德在地毯上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站定，从钱包里输出两张一百的大票放在床头柜上。
“切，人家又没装辅助代谢循环系统，喝下去多少就吸收多少，你当跟酒吧那帮酒蒙子一样？”强尼·维克从迷你吧里拿出一瓶真水，递到杨予手上。
杨予接过瓶装真水，先是漱了个口，然后大口大口将真水一饮而尽。
随手将空瓶一丢，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拉开窗帘。
繁华的小镇街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昨天那空镇截然相反。
自己是喝多了吗？
那空镇子的一切都是个梦境？
片刻恍惚之后。
杨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说出了清醒之后的第一句话：“我这是在哪儿。”
“好家伙，连他在哪儿都忘了。”康恩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掏出一套看上去就贵得不行的衣裤，丢在床上：“杨哥，先换个衣服吧，你衣服这味道怪难闻的。”
杨予揪起自己的衣服领子，递到鼻子旁嗅了嗅。
虽然内心宛如狂澜，但仍旧不显露于脸上，身上这股腐烂发臭的味道代表自己并不是在梦中去了基尔镇。
“是挺难闻的。”
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之后，他将这件衣服脱了下来，默默叠起，装进自己的背包之内。
康恩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扯动，但还是忍住没说话。
在他看来，这衣服已经腌渍入味了，洗也洗不回来的那种，更何况就是件大街小巷随处就能买到的T恤。
至于吗？
五分钟后，杨予换上康恩的一套衣服，三人拖着行李往酒店大堂走去。
“不是说还要在镇子上逛一逛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杨予的嗓音沙哑，听上去像是齿轮里卡出的沙子。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我发现我有六十五个未接来电。”
强尼·维克身上穿了个Oversize的齿轮镇文化套头衫，沙滩裤叉配人字拖，潇洒立整的风格瞬间离他远去。
若是现在手里拿个装硬币的杯子，一个标准的流浪汉行头就齐活了。
“六十五个未接来电里，三十一个是我老婆，另外三十四个是NLDA。”
叹了口气后：“训练营要提前开始了，就在明天，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带过去。”
“嘿，强尼！”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堂的休息处传来，杨予循声望去。
嚯，老熟人，枪炮高手塔罗克。
“塔罗克，好久不见，来这儿进货？”强尼·威客懒洋洋走过去，与塔罗克握了个手。
塔罗克笑呵呵与强尼握手。
“说进货倒也没错，只不过这货比较值钱，而且货就在我眼前。”
杨予指着自己：“我？”
强尼·维克指着塔罗克，而后又指着杨予：“你？他？”
随后感叹一句：“这么受重视吗？”
塔罗克如同火箭炮管那么粗的义体手臂在空中招呼了一下，掉头向门外走去：“一个破D类有什么受重视的，只不过我与杨予有过一面之缘，刚好又在休假，没事过来出个闲差罢了。”
“等等，你小子是谁，跟我们一起走干嘛？”
康恩·辛德本来就背着大包行李，被塔罗克突然这么一问，同个木鸡一般杵在原地。
“辛德家的独生子，顺路回海伍德。”
“我的首席科研专家。”
强尼·维克和杨予同时开口。
.........
“我想到NLDA可能会派一辆帝皇军用SUV来接我们，但其实一看到你，我就知道可以享福了。”
强尼·维克往椅子上一摊，打开一罐乐可，从一旁的窗户里看着地面。
杨予第一次坐浮空车，心中感叹这玩意儿可比直升机要牛逼多了，看上去怎么都不会坠的那种。
“听说这期训练营里猛人很多啊。”强尼·维克指着康恩，“你帮我看看就这么个玩意儿给他内推进去，他会死在里面不。”
塔罗克把墨镜推至额头之上，蓝眼睛在康恩身上撇来撇去，咂咂嘴：“就是个普通的Tier9义体学徒，我看悬。”
而后又补了一句：“妈的富二代来NLDA干嘛，工资又少又危险。”
“就是。”杨予补了一句，“我要是个富二代，打死我也不来。”
“你是个富二代你也得来，你是被强制征兵的那种，哈哈。”塔罗克脸上露出痴汉一般的坏笑，摸了摸自己宽厚的下巴。
这动作让杨予不寒而栗。
“迈卡那小子已经把你在局内吹上天了，小瑞秋也在一边添油加醋的。”
“训练营的几个教官已经牢牢记住你的名字，等待你的将是比别人更加严酷的训练，瞪我干嘛，我可啥也没说。”
说完这一长串，塔罗克嘿嘿一笑，仰头就睡。
杨予别过头去，看向地面飞速掠过的太阳能板与油田开采机器臂，齿轮镇已经缩小成了一个点，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
“齿轮镇想来就能来，下次有机会了咱们再逛，我跟你讲，有个街角的汉堡店可有名了，做出来的汉堡一顶一的好吃......”
康恩顺着杨予的视线看过去，开始絮叨。
“是啊，一定得回来一趟。”杨予也感叹一声，“我在这有未了的因果。”
他打开面板，看向多出来的四十点正气值，而后默默关上。